關山羽往前一撲,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還沒等反應過來,渾身一股電流穿身而過,他就這麽躺著打了幾個哆嗦。


    直到恢複知覺,他才憤怒地質問那個傻逼係統:”你他媽電我幹嘛?“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警鳴聲,仿佛一台警車從他的腦袋上壓過去,關山羽抱住了頭,眼前出現一個碩大的紅色大字:


    【警報!警報!劇情出現嚴重偏移】


    你他媽非要電老子一下,害我在地上哆嗦了半天,估計他們都以為我犯癲癇了吧,等會兒爬起來還得找借口解釋,能不劇情偏移麽。


    關山羽狠狠的翻了兩個白眼,才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臉上立刻掛上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正想編個借口應付過去,但是抬頭對上身旁那幾個人震驚地表情,突然明白為什麽劇情嚴重偏移了。


    方才他摔這一跤,正好摔在了一個弟子身上,那弟子被他這一撞也重心不穩朝後倒去。


    本來是平地摔跤倒還好,誰知身後正好有個坑,他就這麽絆倒進去在地上滾了兩圈,不過滾兩圈也不是什麽大事,最重要的是他手上還握著一把已經出鞘的寶劍,這麽一滾,寶劍劃上了大腿,正朝著外麵汩汩流血。


    臥槽!


    怎麽會變成這樣。


    關山羽忐忑的從地上爬起來,已經不敢看那倒在坑裏抱著大腿嚎的聲嘶力竭地少年了,胡起等人就站在一旁,臉上表情震驚有之,憤恨有之,也不知是對誰,倒是宴如塵往關山羽麵前一擋,雖然自己也哆嗦著身子但仍是堅定道:”山羽,謝謝你幫我,但是你快走吧,他們可不好對付。“


    關山羽欲哭無淚的擋下宴如塵攔在他麵前的手,心道兒子啊,謝謝你站出來,但是現在走就死定了啊!這叫做肇事逃逸啊!


    關山羽大腦瘋狂轉動,思考片刻後,放下手狠狠的擰了自己大腿一把,眼眶瞬間紅了。


    他臉上還掛著驚慌失措的表情,對眾人可憐兮兮道:”我不小心被這樹根絆倒了才撲倒的,誰知道會撞到人,都怪我。如塵,胡起,你們知道我隻是路過而已,誰知道生出如此事端來,你們帶我去見長老們吧,怎麽罰我都行,但是千萬不要遷怒如塵了。“


    這句話說得頗為微妙,表麵上是在道歉並承認錯誤,但最後一句話還是把話題扯到宴如塵身上。


    本來胡起等人就是為了教訓宴如塵才整這麽一出的,有弟子真正受了傷,這比打碎玉佩要嚴重得多。


    胡起等人原本的目標並不是關山羽,若是將他們帶到長老麵前,他們很可能會將責任歸咎於宴如塵。考慮到關山羽之前為了幫助宴如塵而卷入這場紛爭,按照他給宴如塵安排的知恩圖報人設,宴如塵是絕對不會翻供的,關山羽屆時隻需假裝因驚嚇過度而昏沉不語,這“冷泉懲罰,美人相救”的劇情也算是達成了。


    媽的自己反應真快啊,關山羽心中暗暗表揚自己。


    看著胡起等人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但是眼神都淩厲的瞪向宴如塵,關山羽就知道自己想的沒錯,畢竟都是自己筆下創造的人物,知子莫若父不是。


    關山羽這廂心裏對宴如塵又是有些愧疚,但卻又有些得意的站在一旁輕輕“拭淚”。


    就在胡起等人準備上前按住宴如塵之際,山道上突然響起了一聲悅耳的女聲:“好,那便一起去長老麵前請罪吧。”


    山路上,一個紫色身影款款而立,眉眼清冷的看著他們,在幾人錯愕的表情中道:”要我下去請你們嗎?“


    直到跪在天劍閣的大殿中,關山羽也沒反應過來到底怎麽回事。


    明明應該是宴如塵因為打架鬥毆被眾長老審理,並且因為原著的關山羽攪渾水做偽證受罰冷泉,但是為什麽現在被眾人審理的對象,會變成自己...


    已經跪了半天了,青元子才從殿外疾步趕來,他提著衣角快步前行的模樣,關山羽竟然覺得似曾相識。


    自己的腿早就跪麻了,那被劃傷大腿的弟子已經失血過多被抬走了。宴如塵陪伴在關山羽身旁,一同跪著。


    周圍聚集了眾多師兄同門,司宣清、秋水劍姬、嶽淩梧坐在高座上,秋水劍姬在一旁端坐如山,但很明顯就是在發呆,嶽淩梧更是在一旁打著瞌睡,本來就是與他們兩個派係沒什麽關係的事情,過來也隻是起到旁聽作用。司宣清輕啜一口香茶,睥睨眾生的眼睛斜了關山羽一眼,登時嚇的他哆嗦了一下。


    青元子步入大殿,一邊走一邊高聲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麽要緊之事,如此緊急地召集大家?”


    雖然事情早就在弟子通傳他時把來龍去脈細說一遍了,但是進殿後青元子仍佯作不知的詢問一遍,是要探探司宣清的口氣,畢竟這人傷的是他門下的弟子,得看看他是什麽態度才好做周旋。


    青元子路過關山羽,關山羽特意又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雙目含淚一臉無辜的抬頭望向青元子,和一旁鐵骨錚錚,不屈不饒的宴如塵形成了強烈對比,青元子腳步微頓,隨即恢複平常走到客座坐下。


    這屁股剛坐穩,司宣清便道:”鴻音說,你派係弟子與我門下弟子打架鬥毆,還砍傷了鳴路的大腿。“


    鳴路便是那寶劍砍傷腿的倒黴蛋。關山羽一聽,下意識立即為自己辯解道:”不是這樣的,我...“


    “我“字還沒說完,青元子一個眼刀丟過來,關山羽硬生生的把話憋了回去,眼見關山羽老實了,青元子才道:”“這其中是否有什麽誤會?山羽他體質虛弱,手無縛雞之力,平時挑水都隻是普通弟子的一半,下地幹活不到半日便會頭暈眼花。即便他與天劍閣的弟子有矛盾,也不可能有力量揮動寶劍去砍傷對方的大腿。”


    關山羽使勁點頭,是啊是啊我這麽廢柴怎麽砍的了你們這專門修劍的弟子啊。


    司宣清目光輕輕掃向司鴻音,司鴻音接收到示意後,在一旁開口回應道:“元子師叔,事情是這樣的。早些時分我在林間觀測日落,突然聽到一旁密林深處有聲響,所以好奇前去查看,誰知剛剛趕到,便看到關山羽沒有站穩撲到鳴路的身上,鳴路被撞擊後摔了一跤,手上的寶劍也正好出鞘沒有拿穩,故而砍傷了自己的大腿。”


    此話確實不假,也並沒有添油加醋摻雜臆斷成分,但是聽著就是怪怪的,沒有站穩這一詞發揮空間極大,故意和不小心都可以做延申,那麽關鍵的便是看長老們如何定奪了。


    關山羽想罷,便先喊冤道:”我...我是被一個樹枝不小心絆倒的。“


    司宣清依舊沉默不語。


    司鴻音繼續道:“若是在原地站得好好的,自然不會輕易絆倒。隻有在向那個方向移動時,才存在被絆倒的風險。那麽,關山羽你當時為何在寶劍出鞘的關頭突然靠近他們?”


    關山羽還未辯駁,宴如塵便急忙在一旁搶道:”當時鳴路等人圍困了我,山羽是路見不平才過來幫忙的,走上前也隻是為了勸架,並沒有存心為之,請長老們明鑒,此事皆因我而起,我願一力承擔所以責任。“


    關山羽感動的看向宴如塵,心道關鍵時刻還是兒子能頂事啊。


    看到宴如塵發言,司鴻音的麵色稍緩,接著說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經查清楚了,這事皆由胡起他們引起,罪罰避無可避。但我也聽聞鳴路等人在私下裏議論關山羽頗受元子師叔青睞,引起了眾多弟子的不滿。甚至關於入門名額的分配,也存在一些...傳言。所以難不成是,與如塵積怨已深屬實,同時與關山羽也存在某種不和,才...”


    “鴻音,不可臆斷同門,退下。”


    在一旁發呆的秋水劍姬終於開口喝了一聲司鴻音,畢竟是自己明麵上的師父,司鴻音便不敢再多言,拂了一禮,表示歉意的往後站了一步,便沒有再說話了。


    事到如今關山羽就是個傻子也能明白是什麽情況了,這根本就不是事關同門弟子鬥毆的審理,根本就是天劍閣和靈草軒之間的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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