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這一端,陸熙與林淺的家宛如寧靜的港灣。陸熙,這位普通的上班族,每日遵循著朝九晚五的節奏,在城市的車水馬龍中奔波往複。而林淺,作為一名畫家,她的世界更多地沉浸在色彩與線條的交織裏,在那一方畫室中,用畫筆描繪著生活的百態與心靈的憧憬。他們的女兒悅悅,就像一顆璀璨的小星星,為這個平凡的家庭帶來了無盡的歡樂與生機。


    這是一個尋常的深夜,陸熙早已進入夢鄉,他的麵容在睡夢中顯得格外安詳,白日裏工作的疲憊在此時悄然散去。林淺卻還未入睡,她正坐在畫室的窗前,月光如銀紗般灑在她未完成的畫作上。城市的喧囂在深夜裏漸漸沉寂,唯有遠處偶爾傳來的汽車駛過的聲音,像是這座城市微弱的呼吸。


    在城市的另一端,罪惡的陰影仿若墨汁滴入清水中,悄無聲息卻又勢不可擋地蔓延開來。袁祥峰,這個名字在夜幕下被烙上了深深的罪惡印記。剛剛實施了那起令人發指的惡性搶劫案,他整個人仿佛被惡魔附身,又在瞬間被抽離了靈魂,隻餘下無盡的惶恐。


    此刻的他,猶如一隻被獵人重創的驚弓之鳥,在黑暗的街道上盲目地倉皇逃竄。街道兩旁的路燈散發著昏黃而冰冷的光,將他那踉蹌的身影拉得長長的,好似一個扭曲的幽靈。他的手中,緊緊攥著那把搶劫來的錢,那花花綠綠的紙張,此刻不再是財富的象征,而是罪惡的鐵證。每一張都仿佛帶著熾熱的溫度,如同一把把烈火,無情地灼燒著他的手心,也炙烤著他僅存的良知。


    他的眼神,像是失去了焦點的羅盤,透露出的恐懼與慌亂如同洶湧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將他淹沒。那原本應該堅定向前的腳步,如今卻變得踉蹌不堪,好似醉酒之人,每一步都充滿了搖晃與遲疑。然而,內心深處的求生本能又如同一根無形的皮鞭,不斷地抽打著他,讓他不敢有絲毫的停歇。


    他的腦海中,不斷地閃回著搶劫時的那一幕幕恐怖場景。受害者那絕望的呼喊聲,猶如尖銳的利箭,一次次穿透他的耳膜,直刺他的心底。他仿佛還能看到那女孩驚恐的麵容,眼中滿是對生的渴望和對他的憎惡,那眼神如同惡魔的詛咒,緊緊地纏繞著他,讓他的靈魂都在顫抖。


    風在他耳邊呼嘯而過,像是死神的低語,又像是警笛的前奏。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整個世界遺棄的孤兒,在這無盡的黑暗中獨自掙紮。路過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陰影,在他眼中都仿佛隱藏著隨時可能撲出來的警察。他喘著粗氣,粗氣在寒冷的空氣中瞬間凝結成白色的霧氣,模糊了他的視線,也讓他的前路更加迷茫。


    他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濕透,緊緊地貼在他的背上,冰冷刺骨。那寒意不僅僅來自外界的溫度,更來自他內心深處對未知的恐懼。他不知道自己還能逃多久,也不知道哪裏才是真正的安全之地。每一次轉彎,每一次停頓,都像是一場與命運的賭博,而他手中的籌碼,早已所剩無幾。


    此時的城市,對於他而言不再是熟悉的家園,而是一座巨大而恐怖的迷宮。他在這迷宮中橫衝直撞,試圖找到那一絲可能存在的生機。然而,他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向地獄靠近,他的命運,如同風中殘燭,在罪惡的狂風中搖曳不定,隨時都可能被吹滅,陷入無盡的黑暗深淵。


    在黑暗的深淵中拚命奔逃的袁祥峰,感覺自己的世界裏隻剩下了無盡的恐懼與絕望。慌亂如同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就在他幾乎要被這洶湧的情緒窒息之時,一抹昏黃的燈光如同一絲曙光,遠遠地映入他那滿是驚恐的眼眸。一家在深夜裏依然倔強營業的餃子館,宛如一座在暴風雨中飄搖的孤島,散發著對他而言致命的吸引力。


    他的雙腿像是不受控製的機械,不由自主地朝著那片昏黃奔去。此刻的他,就像一個在茫茫大海中即將溺亡的可憐人,而那家餃子館,無疑是他能抓住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不顧一切地衝了進去,那扇門在他身後關閉的瞬間,仿佛暫時將外麵的危險與追捕隔離開來。


    餃子館內,寥寥無幾的食客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有的正對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大快朵頤,有的則眼神呆滯地望著牆壁發呆,沒有人察覺到這個剛闖進來的男人有何異樣。袁祥峰用那布滿血絲且慌亂無神的眼睛迅速掃視了一圈,然後像一隻受傷的野獸尋找安全的巢穴般,找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他的身體如同一灘爛泥般癱坐下去,椅子與地麵摩擦發出的刺耳聲響,在這寂靜的館子裏顯得格外突兀,但也僅僅隻引起了周圍人短暫的側目。


    他努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試圖潤濕那因恐懼而變得異常沙啞的喉嚨,隨後用近乎幹裂的嘴唇,顫抖著聲音對服務員說道:“來一份餃子。”那聲音微弱得仿佛一陣微風就能吹散,卻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急切。服務員是一位年輕的小夥子,正靠在櫃台邊打著盹兒,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猛地驚醒。小夥子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滿與倦意,但還是應了一聲,轉身走向後廚下單。


    袁祥峰坐在角落裏,雙手緊緊地交握在身前,試圖壓製住那止不住的顫抖。他的心髒在胸腔裏瘋狂地跳動,仿佛要衝破胸膛。他的目光不時警惕地看向門口和周圍的食客,每一個細微的動靜都會讓他的身體瞬間緊繃,如同拉緊的弓弦,隨時準備再次逃竄。此時的他,深陷在這小小的餃子館裏,卻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隨時可能爆發危險的戰場,而那一碗還未上桌的餃子,成了他在這混亂戰場上唯一的短暫寄托,盡管他自己也清楚,這片刻的安寧,不過是暴風雨前那虛假的平靜。


    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了上來。袁祥峰看著眼前的餃子,饑餓感瞬間湧上心頭,他顧不上許多,開始狼吞虎咽起來。此時的他,試圖在這片刻的飽腹感中尋找一絲慰藉,暫時忘卻自己犯下的彌天大罪。


    餃子館內的電視正在播放著晚間新聞,食客們大多隻是隨意地瞥上一眼。然而,當一則緊急新聞播報出來時,整個餃子館的氛圍瞬間凝固。電視裏,被搶劫的女孩曉萱麵容憔悴,眼神中滿是驚恐與後怕。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向記者講述著那噩夢般的經曆:“我當時正走在路上,突然他就衝了出來,拿著刀對著我,我好害怕,我以為我……”曉萱的身體忍不住地顫抖,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接著,記者嚴肅而莊重地報道:“這起惡性搶劫案的犯罪嫌疑人是袁祥峰,目前警方正在全力展開追捕行動。”隨後,袁祥峰的通緝令清晰地出現在屏幕上,他那冷酷而猙獰的麵容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袁祥峰正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餃子上,他餓極了,逃亡的過程耗盡了他的體力與精力,那一碗餃子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他大口大口地吞咽著,試圖用食物來填補內心的空虛與恐懼,讓自己暫時忘卻被追捕的現實。


    然而,命運卻在此時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向了他。當那則新聞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傳入他的耳中時,他手中緊握著的筷子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猛地一抖,兩根筷子差點從他指尖滑落。那輕微的碰撞聲在他耳中卻如同炸雷一般響亮,瞬間打破了他短暫的平靜。


    他的動作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整個人僵在那裏,唯有那一雙眼睛,緩緩地、帶著無盡的恐懼與遲疑,抬起來望向電視屏幕。僅僅是這短暫的瞬間,卻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漫長。當他的視線觸及屏幕上自己那張清晰的通緝令時,他的臉色瞬間褪去了所有的血色,變得煞白如紙,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


    緊接著,他的心跳陡然加快,那強烈的跳動聲在他胸腔內如戰鼓擂動,每一下都仿佛要衝破他的嗓子眼。他的額頭,在這一瞬間,冒出了密密麻麻、豆大的汗珠,那些汗珠順著他那溝壑縱橫的臉頰,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滴落在他麵前的桌子上,濺起微小的水花。而他的眼神,原本還殘留著一絲對食物的渴望,此刻卻被驚恐與絕望徹底填滿。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喉嚨,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的身體也開始不受控製地輕微搖晃起來,像是一片在狂風中搖搖欲墜的枯葉。那原本坐在角落裏還算鎮定的他,此刻卻像是被聚光燈照亮的罪犯,暴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之下,盡管實際上並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異樣,但他卻感覺自己仿佛赤身裸體地站在眾人麵前,接受著來自全世界的審判。


    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隻回蕩著新聞裏播報的關於他罪行的話語和那不斷閃爍著的自己的通緝令畫麵。他開始回憶起自己犯罪時的場景,那把冰冷的凶器,受害者絕望的眼神,一切都如同噩夢般在他眼前不斷浮現。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是立刻起身逃跑,還是繼續坐在這裏佯裝鎮定,他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隻能任由恐懼將他徹底吞噬,陷入無盡的黑暗深淵之中。


    他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故作鎮定地又吃了幾口餃子,但那餃子此刻卻味同嚼蠟。他的手在不停地顫抖,周圍食客們偶爾投來的目光,在他看來都像是在審視著他這個罪犯。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煎熬,迅速將剩下的餃子塞進嘴裏,站起身來。


    他的雙腿有些發軟,但求生的欲望驅使著他奪路狂奔。他撞翻了旁邊的一個凳子,全然不顧身後食客們的驚愕與詫異。他像一隻瘋狂的野獸,朝著餃子館的門口衝去,在門口與一個正要進來的顧客撞了個滿懷,他用力推開對方,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陸熙在睡夢中翻了個身,他的夢境裏是一家人在公園中野餐的歡樂場景。悅悅在草地上歡快地奔跑著,林淺在一旁溫柔地笑著,陽光灑在他們身上,一切都是那麽美好。


    林淺依舊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的夜色發呆。她在思考著自己畫作中的色彩搭配,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靈感。她起身,在畫架前輕輕揮動著畫筆,試圖將那稍縱即逝的靈感捕捉下來。


    而袁祥峰在城市的黑暗街道上狂奔。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與命運做著掙紮。他穿過一條條狹窄的小巷,黑暗中不時有流浪貓被他驚起,發出淒厲的叫聲。他的腦海裏一片混亂,隻想著如何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他跑到了一個十字路口,車輛在深夜裏依舊穿梭不息。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趁著車輛間隙,衝向了對麵。一輛汽車緊急刹車,司機憤怒地按著喇叭,對他破口大罵,但他早已顧不上這些,他深知絕對不能讓警方抓到自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陸熙在睡夢中似乎感受到了一絲不安,他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又陷入了沉睡。林淺完成了畫作的一部分,她放下畫筆,伸了個懶腰,準備去廚房倒一杯水。


    悅悅在自己的小床上睡得正香,她的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或許在她的夢裏,正和爸爸媽媽一起做著有趣的遊戲。


    林淺也結束了一夜的創作,她看著畫架上的作品,心中感到一絲滿足。她走出畫室,看到陸熙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悅悅在房間裏醒來,她歡快地叫著爸爸媽媽,然後起床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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