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時間十時四十分。


    奧斯陸城中不時的還有小口徑戰防炮與迫擊炮開火,與落地時爆發的炸響。


    驚叫與慌亂的平民紛紛從被炸的建築中出逃,隨即被趕來的傘兵與陸戰隊士兵給帶進一處防守嚴密的院落。


    然而,造成這一切的並不是正在對其進行攻略的傘兵或陸戰隊的士兵。而是這座城市原本的主人,奧斯陸城克萊帝國衛戍軍團。


    自從傘兵以幾乎無傷的代價,進入了被海軍陸戰隊四營的戰士,打開的奧斯陸城西門後。戰鬥一直處於己方一邊倒,對克萊士兵進行壓製的態勢。


    可不知什麽時候。以六到七人為一組,身穿普通槍彈都無法打穿的動力甲,手持著精鋼長劍或長矛的士兵出現在了戰場上。


    逼得傘兵與陸戰隊士兵在逐級下發的命令下,不得不撤出了包圍圈,以班排為單位占據一些院落與堅固建築作為掩體。


    並承擔起了克萊帝國士兵原本的職責,保護這座城市的平民。


    “噓。。。安靜。”


    兩個本就因為女武神戰士的出現,而被衝散的傘兵士兵此時正躲藏在一個克萊民房的院子中。


    院子中是兩個女武神戰士與六名衛戍軍團士兵,正在小心翼翼的對院子裏能夠藏人的地方進行著搜索。


    而這兩個傘兵士兵的中間,是一個被嚇得還在低聲啜泣中的小女孩。


    幾分鍾前,四處橫飛的迫擊炮彈命中她一家三口所在的藏身處。


    孩子的母親拖著殘軀,將已經沒有生機的,保護了她們娘倆生命的父親移開,讓女孩兒一個人安然無恙的跑出了藏身處。


    女孩兒一路哭一路走,不斷想要請求同樣在馬路上驚慌失措的人群,進去幫助她的母親,哪怕隻有一個。


    可現在已經如無頭蒼蠅般的人群,又怎麽能注意到這個身高還沒過大腿的孩子呢。


    這兩個被衝散的傘兵就在此時,出現在了街道上。兩人交替掩護著,向著女孩這邊靠近。而其中一人,腳下一個不留神被坐地哭泣的小女孩給絆倒了。


    避無可避之下,兩人隻好抱著還坐在地上的小女孩,躲進了那小女孩的家裏。


    “凱爾。。。你瘋了麽?這小拖油瓶會害死我們的!”


    剛藏進房間,其中一個傘兵就壓低著聲音說道。


    “對不起,班副。。。她太像我到興登堡鎮之前的妹妹了。”


    那個傘兵嘴裏不停的喘著氣說著,一邊摸索著口袋裏的巧克力。隨後摸出了一顆,交給他口中的班副。另一顆則是用哆嗦著的手剝開包裝紙,緩緩塞到女孩兒嘴裏。


    果然,吃到甜食的女孩兒頓時就不哭了。仿佛是在感謝他一般,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手榴彈還有麽?”


    “沒了。。。剛剛最後一個詭雷不就是我布置的來著。”


    “這次估計得交待在這兒了。。。”


    被稱作班副的士兵,無奈的檢查了下手中衝鋒槍空空如也的彈夾。隨後掏出背後的霰彈槍,檢查了起來。


    “班副。你說,我還能活著看到雪狼主管幫我找到的妹妹麽?”


    被稱作凱爾的士兵一邊說著,也同樣的掏出了背後的霰彈槍,仔細的檢查著情況。


    “說什麽傻話。。。沒有子彈,我們就用刀子。刀子卷了,我們還有拳頭。”


    “隻是,這個孩子怎麽辦?”


    班副還想說些什麽,卻被凱爾的問題給問得不知道怎麽說了。


    “這樣。。。一會兒就說她是我們劫持的人質,在與他們進行戰鬥之前,希望將人質進行歸還。你看怎麽樣?”


    凱爾起身偷瞄了一眼正在院子裏漫無目的的尋找著他們的克萊士兵,小聲說道。


    “你剛才也聽見了,人家叫我們敵對的螻蟻。他們的人,沒穿那鬼動力甲的,也都叫螻蟻。”


    聽著腳步聲逐漸接近,班副果斷給霰彈槍上膛,隨後對準了隨時可能被打開的房門。


    外麵的迫擊炮聲逐漸離遠,而那腳步聲卻是越來越近,直到站在了房間的門口。


    兩個傘兵對視了一眼,便見班副點了點頭,半蹲著向前挪動了一步,手指微微用力的扣動著扳機。


    隻見門被克萊士兵暴力踢開的一瞬間,凱爾先一步開火,將門口的克萊士兵給打飛了出去。


    隨後,那班副才做了個前滾翻來到了門口,朝著門外左側的一人打了一槍。


    院子裏的克萊士兵見狀,連忙尋找著掩體。而兩個女武神戰士卻是提劍擋在,沒找到掩體的克萊士兵身前。


    因為院子裏捉襟見肘的空間,確實不適合他們這本就大了一圈的體型進行戰鬥。


    霰彈槍與克萊步槍的槍響聲傳了出去,而傷亡卻是依然還定格在那兩個被傘兵突襲的克萊士兵身上。


    直到那個名叫凱爾的士兵腹部中了一槍,隨後躲到了房間裏麵,捂著傷口。


    被子彈貫穿而過的腹部,兩麵都在流血。而見此情況的小女孩立馬便又大哭了起來,爬到凱爾的身邊,嘴裏含糊不清的似是在說著什麽。


    卻見一枚木柄手雷,突然之間飛進了房間。門口的班副眼疾手快,立刻橫滾到了其旁邊撿起,快速扔了出去。


    等班副喘著氣再次貼在門口觀察外麵的情況,卻見剩下的克萊人已經走出了他們的掩體,在女武神戰士身旁準備好了槍陣。


    隻要自己一露頭,估計就得真的交待在這兒了。


    心裏暗道不妙的同時,耳中卻傳來了一陣25毫米機炮開火時的特有動靜。


    院子裏的女武神戰士,此時也在此時根本管不了他們圍困住的兩個傘兵。連忙就走出了院子,前往探查情況。


    結果剛剛走出院子,便被雙聯裝機炮給瞄準了。接著便是在克萊帝國眾人驚恐的眼神下,兩個女武神戰士被活活打成了篩子。


    “空中!”


    “飛人?你們哪個單位的?”


    門外對口令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被雷恩一紙命令嚇得親自帶隊進城的海軍陸戰隊副團長,三十號。


    看著緩緩走進視野裏的人迷彩服衣領上的軍銜,那班副立馬就放低了武器,起立向著他敬禮。


    “首長好。。。”


    卻見端著衝鋒槍的三十號走進院子,掃了一眼丟下了武器在一旁瑟瑟發抖的克萊士兵。


    “傘兵的弟兄們辛苦了,你們先在一邊斜著。我的團指揮所就設在這裏了。”


    三十號說著,立馬嗚嗚泱泱的進來一堆人。又是架天線,又是在外麵建立防禦帶的。


    “團長同誌,我這裏有個兵需要急救,還有一個克萊帝國平民。”


    裏麵的副班長迫於這三十號的壓力,半天了這才報告道。


    三十號隻是瞥了一眼,便有軍醫小跑向了那個班副。而他本人則是拿起奧斯陸城的地圖來,仔細的端詳著。


    不用問這兩個傘兵,他都已經從城內斷斷續續響起的槍炮聲中明白了城中戰鬥的棘手。


    聯想到對方大概率是想通過切割戰場,使之不分敵我的手段來讓峽灣內的戰艦不敢開火。


    與已經在城裏的,以班排為單位的傘兵與陸戰隊士兵攻守易形後。馬路上大部分都是克萊帝國士兵,而城市的建築中大部分都是自己人。


    這種仗,打得三十號差點兒以為自己人在這場戰鬥中扮演的才是防守方。


    不過隨著後續的陸戰隊的三個營逐步趕來,勝利的天平也會逐漸倒向自己人這邊。隻是甚至令雷恩都沒有想到的是,克萊帝國的人居然敢對著己方平民使用無差別炮擊。


    出於對人道主義底線的堅守,雷恩這才從遠程下令。命令放棄圍攻態勢,轉而以班排為單位進入建築中進行抵抗,等待友軍支援。


    好在陸戰隊的人,也沒讓雷恩與一眾圍繞在一號身旁的人失望。


    迅速的鞏固了奧斯陸城內南門與西門周邊的防禦後。頂著克萊人的小口徑炮火就衝進了,城內被切割兵力所占據的街道當中,與克萊帝國士兵展開了近乎肉搏的近距離戰鬥。


    當雙方的支援火力全都無法使用的時候,便隻剩下裝備先進與否,作戰戰術的使用與士氣的好壞,來決定戰鬥的勝負了。


    在剛剛拿下奧本羅的驕兵悍將麵前,普通的克萊帝國士兵組成的防線根本無法阻擋。


    而奧本羅城用人命構成的層層阻礙都沒能擋住的海軍陸戰隊一團,又怎麽能讓,這奧斯陸城連人員與裝備都不齊的衛戍軍團給擋住?


    再加上城外的傘兵,將能夠單兵擊殺女武神動力甲的“鐵拳”與“獵象槍”,全部轉交給了作為刀鋒的海軍陸戰隊士兵後。


    作戰時間十一時二十分。


    陸戰隊的攻勢如入無人之境,一路攻克了東門與城主府前的廣場。將隻剩下數十名的女武神戰士,與百來沒有了炮彈的克萊士兵,堵在了被艦炮轟塌了半邊的城主府內。


    “克萊帝國的將士們你們聽好了!”


    “我們是代表納爾維王國現任最高領導人,你們的豐饒神女大人。前來解放奧斯陸城的阿爾卑斯軍團,海軍陸戰隊一團副團長!”


    眼見戰鬥即將結束,三十號卻收到了一號要勸降奧斯陸城剩餘守軍的命令。雖然大為不解,他卻也隻能是聽命行動。


    “你們已經背棄了你們的人民,背棄了你們的先代弗雷神王大人!神女大人說了,若你們還對自己向著自己的平民開火而感到羞愧。”


    “就應該趕緊放下武器,舉手投降!向你們的人民謝罪,向你們的先代弗雷謝罪!隻要你們還信仰先代弗雷神王大人,神女大人將會給你們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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