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兒···”


    “桐兒···”


    這一瞬發生的太快,桐兒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還衝著久寧笑笑,想安慰對方,可那把插在左胸上的劍,讓所有人都紅了眼眶。


    薛芳菲立刻將人抱住,久寧也蹲下身,檢查傷口,其他人也都朝著這個方向跑了過來。


    “阿梨,老爺,那個才是阿梨吧!我認得的。”


    薑景睿一家在看到久寧的麵容後,全都愣在當場,可轉瞬就看到柳文才提劍,向久寧衝去。


    被久寧一掌揮開的柳文才,頓時惱羞成怒,從身旁侍童的手中奪下一把劍。


    “給我殺了薑二娘子。”


    “是!”


    吩咐完,自己卻站著沒動,而是將目光轉向了久寧。


    “你屢次壞我的事,今天是留你不得了。”


    提著劍,麵目猙獰的就衝了過來,薑景睿二話不說,幾步跟上,從背後抱住了柳文才。


    “快走,你們快走。”


    二叔、二嬸擔心兒子受傷,也是一人一邊將柳文才困住,可他們哪裏是習武之人的對手,隻一瞬就被甩開,摔在地上。


    久寧聽見身後的喊聲,目光冷冷的轉過身來。


    此時場麵異常混亂,家丁因為阻攔侍童行凶,已經被砍傷好幾個了,都倒在地上哀嚎,可還是源源不斷的衝上去。


    其他人能躲的躲,例如三叔一家,不躲的都向跑了過來,薑元柏。


    柳文才再次衝來時,薑元柏直接挺身將久寧擋住。


    久寧看著對方的背影,若是兒時能站在她的身前就好了,現在晚了。


    “柳文才,今天我會廢了你。”


    聲音幽幽響起,猶如來自地獄的喪鍾,一道身影猛然躍起,從薑元柏的頭頂飛過,帶著寒氣的掌風,直直拍了過去。


    柳文才大驚,忙提劍阻擋,哪知對方的力氣太大,根本攔不住,一個罩麵,就被打飛出去。


    “就這兩下,也太沒用了,難怪季淑然沒在選你,也不想留下你的孩子。”


    久寧一邊說著誅心的話,一邊撿起地上掉落的劍。


    ‘噗’劍自上而下,直接刺入身體。


    “啊···”柳文才慘叫出聲,看著刺在腿上的劍,在肉中擰了個圈,直接將他的腿筋挑斷。


    再次慘叫,疼得他臉色煞白,冷汗直冒。


    久寧麵露厲色,拔出劍再次刺下,依然沒有刺在要害上,而是挑斷了右手的手筋。


    “你不能殺我,我是朝廷官員,我是太卜署的···”


    柳文才絲毫沒有求饒之色,還想硬氣的再說兩句,隻見一批侍衛持刀闖了進來,將侍童全部拿下。


    久寧看對方變了臉色,不禁諷刺的笑笑,低聲說道。


    “如果桐兒出了事,我就將季淑然拎到你的麵前,一刀一刀,在一刀一刀,你現在就好好祈求她能平安吧!這樣我還能給你個好的死法。”


    久寧沒在管場中的情況,而是看向已經昏過去的桐兒。


    “小睿睿,抱起桐兒跟我來。”


    二叔、二嬸也連連點頭:“去,快去,路上走穩點。”


    薑景睿毫不猶豫就將桐兒抱起,大步跟在久寧的身後,一同而來的還有薛芳菲。


    深夜一行人趕著馬車來到一處宅院前。


    “九月···九月,你在家嗎?”


    留下門口等的一群人,久寧飛身跳進院內,將人從床上揪了起來。


    “好九月,幫我救個人,條件隨你開。”


    原本睡眼朦朧的九月,瞬間眼睛就亮了:“我要你給我試毒。”


    “蕭蘅不會同意的,他會找你的麻煩。”說話歸說話,手下絲毫沒有閑著,幫著拿衣服,穿衣裳。


    “那你陪我練一個月的劍。”


    “我陪你兩個月,你趕快些,人中劍了我沒敢拔。”


    兩人邊說邊向外跑去。


    將人從馬車上抱下來,此時桐兒的半個身子都已染紅。


    幾人來到九月的偏房,屋中擺滿了各種藥材,還有毒物。


    拔劍、清理、縫合、上藥、包紮、煎藥忙活完,天也亮了。


    “怎麽樣了?”


    九月一出來,幾人便焦急的上前詢問。


    “幸好沒有拔劍,不然當時就沒救了,雖然沒有傷到心脈,但也要好好調養,人醒了就沒事了。”


    眾人終於可以鬆口氣了,薑家還有一大堆的爛攤子,今日的市井還不知會傳成什麽樣。


    薑家許多人都猜到了久寧的身份,薛芳菲也不知還要不要回去,回去了又要怎麽麵對。


    薑家院中,丫鬟、下人端著水盆蹲下,洗著地上的血漬,小廝的身上也滿是血汙,配合著大夫給受傷的人治療,沒了氣息的,被人抬到一旁,蓋上一塊白布。


    孫媽媽被侍衛拉走時,還不斷的嚎叫。


    “夫人沒有我不行,夫人的東西我還沒有收拾好。”怎麽都不肯就範。


    薑若瑤的房間中,也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哭聲。


    她不相信母親會給她下毒,不相信母親會利用她,更不相信現在這具軟弱到連站立都無法的身體,是她母親造成的。


    即便身旁的丫鬟、婢女在如何勸阻?她都想親口問上一問。


    老太太也悲傷的坐在房間,其實昨日她也到了,看著太卜署為難阿梨,她要上去解圍。


    卻在看到那張麵孔時,頓住了腳步,她後悔了,她不該放任季淑然的。


    她這些年一直勤勤懇懇維護著家族,可她維護的都是什麽?


    薑元柏獨自坐在廳中,看著一具具從他麵前抬過去的屍體,沉默無語。


    對於季淑然的所作所為,他恨嗎?他自然是恨得,瞧瞧這個家都變成什麽樣子了。


    他的女兒不願意回家,不願意認他這個父親,他的兒子因為有季淑然這個母親,從此之後,身上便有了汙點。


    薑家的醜事會在京中傳開,他也將成為別人口中的笑柄。


    因為季淑然他沒了自己執意要娶的妻子,沒有了他的大女兒。


    他不止恨季淑然,他也恨自己,明明所有事情都有跡象,可他卻當沒看到,卻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官場。


    為了不讓陛下掌權後忌憚他,他一退再退,讓出去的權利,卻又都到了李仲南的手中。


    陛下雖然也用他,但卻討厭他的不作為,他做官失敗,做人更失敗。


    “主君,昨夜死六人,傷十餘人,奴才都將人安置妥當,孫媽媽被打了板子,已經拉去了莊子,夫人這邊您看···”


    薑元柏頹廢的坐在椅子上:“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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