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殿,


    華妃收到稟報,皇後正在往她這個方向來,不用想,屈尊來她的清涼殿,無非就是為了江福海。


    可是啊···江福海可是關鍵的人證,她又怎麽會讓人帶走呢!


    想到此華妃嘴角一撇,露出一抹壞笑:“頌芝,昨夜寧妃中藥的效果很好,既然下錯了人,那本宮自然也要撥亂反正,你說是嗎?”


    頌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家娘娘撥亂反正用在了這個地方。


    抿了抿嘴,強壓下笑意,恭維道:“是娘娘,奴婢定當辦好。”


    隨即華妃又道:“那個讓人無力的藥,就不要下了,隻下出現幻覺的就行,本宮怕她走不出這清涼殿,到時本宮還要擔著責任。”


    本是給菀常在準備的,倒是叫寧妃著了罪,不過她也因此晉了位份,也算因禍得福。


    寧妃瞧著還算順眼,隻要以後不與她作對,就不用在找她的麻煩了。


    頌芝眉眼彎彎,蹲身行禮,便退了下去。


    片刻的功夫,殿外通傳:“皇後娘娘駕到!”


    華妃很是不耐煩,渾身慵懶的起身,慢悠悠的走到門前:“臣妾恭迎皇後娘娘。”


    隨即又調侃道:“娘娘平時公務繁忙,可從未踏足過臣妾的宮殿,娘娘屈尊降貴了。”


    宜修麵容帶笑,語氣親和道:“這倒是本宮的不是,往後有空,本宮定會,常常來妹妹這裏坐坐。”


    華妃落後半步,將宜修請進殿中,心中不屑,


    還以後,也不知你還有沒有以後了。


    這次本宮便態度恭敬些,給你點麵子,想到宜修接下來會麵對什麽,心中不自覺的高興,臉上也帶出幾分。


    隨後在宜修的下首坐了下來,這時,頌芝將茶盞端上來,一杯放到宜修身邊,一杯放到華妃身旁。


    華妃端起茶杯,輕輕瞥了瞥茶盞上的浮沫:“娘娘可要嚐嚐臣妾宮中的茶水,


    說來這茶葉,想必娘娘恐怕也是沒有,這是前兩天,剛剛進貢上來的,皇上今日才賞給臣妾,臣妾也是第一次喝呢!”


    宜修抓著茶盞的手,有些用力,隨即輕展笑顏:“到底是妹妹得了聖心,叫皇上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妹妹,不過本宮這裏也不差。”


    端起茶盞,輕輕嗅了嗅:“當真好茶。”隨即,輕壓了一口。


    華妃看她將茶水喝下,心情更加舒暢:“娘娘若是喜歡,稍後臣妾叫人包些,給您送去。”


    宜修將茶盞放下,隨後坐正身子道:“茶倒是好茶,不過,不太符合本宮的胃口,本宮多謝妹妹的好意了。”


    見華妃不提江福海一事,心下沉了沉,很是不悅道:“妹妹,將本宮的奴才扣了一天,想來已經出氣,不知可否將人放了?”


    華妃低頭輕笑,摸了摸耳垂上的玉墜,神情極度慵懶:“這江福海是娘娘的人,按說,臣妾應當早早送回,


    可皇上聽聞臣妾受的委屈,怒氣衝衝便走了,臣妾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不如娘娘親自去往勤政殿,詢問一二?”


    華妃就是不放人,宜修已經心生怒意,猛然站起身來:“妹妹當真如此不給本宮麵子···


    若是本宮偏要叫你放人呢?”


    華妃也不懼她,同樣站起身來與宜修對峙道:“本宮一切聽皇上的。”態度很是隨意。


    宜修更加來氣。


    就在此時,門口一個小太監,跑了進來,見到宜修便行禮道:“皇後娘娘,皇上宣您去勤政殿。”


    宜修收斂了身上的氣息,隨即對小太監道:“本宮知道了。”


    瞪了華妃一眼,宜修轉身朝殿外走去。


    “臣妾恭送娘娘,”華妃語氣中充滿了歡快。


    還不等宜修走出清涼殿,華妃便轉身進屋去了。


    更是氣的宜修,有些繃不住臉麵。


    近些時日,後宮之人,一次又一次的挑釁她,險些叫她的形象維持不住。


    怒氣之下,腳步越發快了,路過小花園,一棵大樹下,宜修隻感覺脖間一涼,幾滴水灑落在身上。


    宜修並未停止步伐,隻是邊走邊用帕子擦了擦,並未多加理會,便繼續向前行。


    等她走後,樹上隱著的身形,漸漸顯現出來,趁著無人注意,貓腰便跑走了。


    宜修到勤政殿時,殿內氣氛異常嚴肅,皇上與太後相對而坐,卻又相對無言。


    這股緊張的氣氛,在她腦海中不斷放大,讓她身體有些許的顫抖,眼前也有陣陣恍惚。


    宜修行完禮後,便站在殿中,也不見皇上回頭。


    胤禛不理會宜修,而是抬眸看向太後道:“皇額娘,兒臣有些話,想要親口聽皇後說,還請皇額娘先行回去。”


    太後也很是無奈,來乾清宮中,想試探皇帝的口風。


    可是,從皇帝行完禮後,兩人便一直坐著,無論太後怎麽問,皇帝都未發一語。


    也不知皇帝關於純元的事,知道了多少?也不知他此時在想些什麽,就連勸,也不知從何處下手。


    無奈,隻能點了點頭,由竹溪攙扶,走了出去。


    胤禛仍舊坐在座位上,低著頭,手中佛珠不斷撚動,隨後是下定決心一般,抬頭看向蘇培盛。


    “念”


    僅僅一字,便嚇的舒培盛跪在地上。


    從懷中掏出口供,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皇後。


    無奈沉著聲音念道:“芭蕉性寒,與桃仁、紅花等藥一樣,有迫於除腫之效,杏仁茶中的杏仁,被換成傷胎的桃仁,而這些東西,都被摻在純元皇後的飲食中···”


    聽到這,宜修的臉色,逐漸變得慘白,原本紅潤的雙唇,此時更是毫無血色。


    宜修渾身顫抖,害怕中又夾雜著一絲怒意。


    這麽快?皇上便將所有事都查清了嗎?


    怎麽會?怎麽可能?明明當年的知情人,她已經全部處理掉了。


    就連宮中見過純元的,人都少之又少,皇上又是從何處得知。


    眼前陣陣發黑,叫她不自覺雙腿發軟,跪在殿中。


    胤禛坐在座位上,依舊沒有任何動作,連頭都不曾抬起。


    隻是聲音悶悶的道:“其它的,朕通通不在乎,隻是純元的事,朕要親口聽你說。”


    “已經到了這地步,你可認罪嗎?”


    忽然間,宜修眸中一片猩紅,手中帕子死死攥著,聲音充滿怒氣道:“皇上不是已經都查清了嗎?何必再來問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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