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侍衛稟報,在碧桐書院附近抓到了六個鬼鬼祟祟的人,胤禛氣的嘴唇都抖了抖。


    瞧瞧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當真是顛覆他對後宮的印象,他期盼已久的子嗣,竟叫人如此作賤,這叫他如何能忍得下這口氣?


    胤禛此時渾身都充斥著壓抑的怒氣,看任何人,都不順眼。


    “今日宮中,發生如此大的事情,朕的侍衛,竟然一無所知,是不是要叫人摸到朕的寢殿,你們才能反應的過來?


    朕看你們是好日子待久了,今日,所有當職人員,每人二十板子,不準用藥,明日開始操練。”


    侍衛立刻苦了臉,又不敢表現出來,連忙將頭低下。


    “至於抓到的人,交給你們,好好給朕審,朕要從頭到尾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辦不好,你們也不用再當差了。”


    侍衛領命,可心中卻苦啊!他奉華妃之命,在後宮找人,不曾想,後宮竟出了如此大的簍子。


    可他也隻是一個侍衛而已,又不是侍衛統領,為何要讓他直麵皇上呢?


    走出碧桐書院,看著外麵押的幾人,氣就不打一處來,上前便是一頓踹。


    其他幾名侍衛,還想著上前阻攔,聽到皇上下的懲罰,幾人一想到自己的屁股要遭罪,便也加入踹人的隊伍當中。


    處理了侍衛,胤禛便注意到了溫太醫,之前寧嬪生產,他並未多想。


    此時才發覺,溫太醫為何會入宮?又為何會在碧桐書院?


    於是便開口問道:“溫太醫,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溫實初實話實說道:“回皇上,一直負責寧嬪龍胎的太醫衛臨,乃是微臣的徒弟,


    昨夜回家途中遭人暗算,腿上受傷,無法進宮當值,又恰逢寧嬪娘娘快要生產,便拜托微臣頂替一二。”


    說完,溫實初便將頭低下,退到一旁,能看得出,此時皇上的臉色更加差了。


    胤禛並未就太醫一事評說,隻是轉頭看到殿中跪著的三人。


    浣碧跪得久了,腿上有些麻木,趁眾人不注意時,還側過身揉了揉。


    甄嬛轉頭瞪了她一眼,恨浣碧給她惹了麻煩,讓所有人都看到她跪了半天,狼狽的一麵。


    她的心中也很是懊惱,不過是燒些水罷了,又累不到,沒想到這點小事居然被皇上瞧個正著,當真是辦事一點都不知小心。


    唉!誰叫她是自己的妹妹呢?隻能等會兒向皇上好好求求情了。


    正想著,胤禛便抬步走了過來,隻是盯著甄嬛的麵龐,一直沒有說話。


    甄嬛等的不耐,便將頭慢慢抬了起來:“皇上,都是臣妾的錯,是臣妾管教人無方,隻是今日到底勞累了一日,想必二人也是無心之失,還請皇上寬恕。”


    胤禛直直的盯著甄嬛,依然沒有發話,剛入宮的甄嬛,長相頗似純元,又飽讀詩書,頗有才情,便多寵了幾分?


    哪曾想,她的心性,比純元還差的遠了,與純元比較,都是侮辱。


    就說寧嬪,也曾多次為她美言,可她卻在關鍵時候,將寧嬪推了出來,又是誣陷落水,又是幾次挑撥。


    在這後宮,除了皇後對她多有包容,其餘倒是對她多有不喜,尤其是華妃,可是甄嬛卻從未在自己身上找過原因。


    就連從未見過她的太後,也是對她不喜,她的為人是有多差。


    此時的胤禛,眸光深邃,也對自己縱著甄嬛,有些懊悔。


    於是聲音冰冷道:“今日寧嬪生產,菀貴人在旁瞧的一清二楚,卻從未想過幫助一二,更甚者,你的婢女有樣學樣,對一宮主位都敢敷衍。”


    話說的越發狠厲,甄嬛心下驚慌,皇上是對她不滿了。


    胤禛繼續道:“菀貴人對上位不敬,著,降為常在,身邊婢女,由寧嬪處置。”


    說完,胤禛抬頭看了看宜修,不知她在想些什麽,隻是表情耐人尋味。


    想到今夜,寧嬪的一係列遭遇,心中充滿愧疚,便對宜修道:“皇後,寧嬪生育皇子有功,今夜又受如此大罪,朕予補償。”


    宜修立刻麵帶柔和笑容,等著皇上的下文,隻一瞬間,麵容便有些維持不住,扭曲起來。


    而這一切,都較胤禛看在眼中:“寧嬪,晉為寧妃,六阿哥滿月之日,一同行冊封禮。”


    看著宜修臉上,那維持不住的笑容,張了張嘴,便猜到她又想阻止。


    胤禛懶得再聽,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眾人震驚的無不張大嘴巴,隻是很快都掩藏起來,此時也無法向本人祝賀,在皇上走後,也都紛紛離去。


    華妃離開前,鄙夷的看向甄嬛:“如今她是妃位,你是常在,她有皇子,而你卻招了厭棄,還當真是好笑。”


    走之前,還不忘諷刺一下,甄嬛氣的臉色鐵青。


    唯一沒有離開的,就是一直坐在角落中,沒有出過聲的敬妃。


    她也是來到碧桐書院後,才一點點的,知道了今夜發生的事情。


    並且一直暗中注意著皇上的神情,明知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卻偽裝的如此好。


    今夜,皇上發了大火,卻沒有對皇後說一句重話。


    今日生產這般凶險,兩個月之後,到她生產之時,她要如何防得住?越想越覺心中無措。


    當她扶著椅子,緩緩站起身時,才發覺手腳已經冰涼···


    胤禛回到勤政殿後,第一時間便叫來玉湖,去醫院查詢,嬰兒渾身青紫,這件事在他腦中不斷盤旋,揮之不去。


    心中的疑問,越發擴大,怎麽想,都覺得純元生產,不像是憂思憂慮,更像是中毒。


    此時天還未亮,胤禛卻沒有絲毫睡意,如此睜著眼睛,熬到了第二次日的早朝。


    一下朝,便有侍衛前來稟報,昨日抓到的幾名太監,都說是華妃指使。


    可侍衛同樣將自己的疑惑說出,他們是收到華妃的命令,才去碧桐書院排查的。


    胤禛心中也疑惑不已,沒有理由,自己安排人,再叫侍衛將人抓到,又來汙蔑自己。


    還有甄嬛假孕一事,昨夜他喝的有些不清醒,隻記得甄嬛狀告華妃。


    想著這後宮一堆瑣事,胤禛不禁額頭抽痛,抬手輕輕按了按,閉目養神一會,便叫人前去清涼殿,宣華妃。


    華妃還不知,昨夜的意外舉動,讓侍衛為她證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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