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凡也不知道如何勸說,在幽影夜曇墜入魔道前,她也隻是一個可憐人。


    心境不穩,容易被心魔影響確實不該突破,可那是整個種族的弊端。


    南宮無殤離開幽影星域前或許對她的愛是真的。


    可那叫卿月的女子也很完美,常年累月相處下來,這世間不變心的男子又有多少?


    若是南宮無殤沒有苦苦相逼,若是卿月能低下頭向幽影夜曇誠心道歉,或許她都不至於失控。


    可殺死整個星域生靈的確實是她,她放不下,也無法原諒自己。


    “你又贏了。”


    幽影夜曇笑容複雜,能強行掙脫自己情緒的控製,有活下去的資格。


    再次回歸現實,溝壑叢生的大地上,隻剩區區數幹人。


    不是幸運兒有這麽多,是她等的人到了,主動散了幻境。


    “夜曇,我來了,把人交出來,別逼我對你出手。”


    一道空靈冷淡的聲音響徹整個星域,這聲音活下來的人都很熟悉。


    正是卿月,也就是現任太陰星君。


    所有人都被一根猩紅的絲線束縛,如同死魚一般被吊在星空中。


    見到昔日仇人,幽影夜曇反而恢複了幾分理智。


    “為了一個垃圾男人,值得嗎?”


    卿月早已放下,但她心中有愧。


    即使知道幽影夜曇為了逼出自己,不斷找廣寒星域的麻煩,她也沒有殺心。


    “哈哈哈……”


    “多少萬年了,你竟然還以為我為的是南宮無殤那賤人?”


    “睜開眼好好看看,我幽影星域無數幽魂正在看著你,你當真無愧嗎?”


    卿月還是一如當年,宛若月光女神,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她沉默了。


    幽影夜曇忍不住嗤笑,其實當年她失控後第一個殺的便是南宮無殤。


    那時卿月有足夠的時間逃走,若是善良一點,甚至可以帶走不少幽影星域的生靈。


    可她什麽都沒做。隻是冷漠的看著幽影星域被毀,血流成河。


    或許在她眼中,幽影族根本不算生靈,隻是九幽中爬出來的低賤玩意吧!


    “不殺了你,我幽影夜曇就算魂墜九幽也要爬出來索命。”


    幽影夜曇慘笑,多麽諷刺,曾經的天才隻剩一縷怨氣和殘魂。


    而當年不過剛剛仙王境的敵人,竟已成為仙君境的絕頂強者,執掌一方星域。


    她知道當初的事不完全怪卿月,她也受了蒙蔽。


    可兩人間隔著億萬生靈的命,還有滅族之仇,她做不到不恨。


    “對不起,是我欠你一句道歉。”


    卿月歎息,那時覺得自己沒錯,幽影星域毀滅與她何幹?


    後來後悔了,但事情已然發生,無法更改結局。


    若不是前任太陰星君出手相救,她也應該死在這片星空的。


    “道歉有什麽用,能讓我的族人都活過來嗎?”


    “我不想聽假惺惺的懺悔,我要你死!”


    幽影夜曇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大片大片的死星爆炸。


    林不凡被捆成了粽子,她其實並不太想看仙君級別的大戰,隻想早點逃離。


    好在太陰星君不是個瘋子,雖然隻剩幾千人了,但終究還活著。


    希望能稍稍減輕自己的罪孽吧!


    “放了他們,我願入你內世界一戰。”


    幽影夜曇很是詫異,懷疑有詐。


    目光在幸存者身上不斷掃視,莫非這裏麵有對卿月來說極為重要的人?


    “內世界對仙君級別的強者來說很重要,太陰星君要麽是對自己太自信,要麽便是主動尋死。”


    “一旦陷入幽影夜曇的內世界,她一身實力至少要被壓製三成。”


    “別小看這三成,太陰星君或許很強,但幽影夜曇也絕對不弱。”


    伏仙看不懂幽影夜曇此刻的狀態,或許和九幽有關。


    但她展現出來的力量,絕對是仙君級別無疑,表麵上看不出兩人的深淺。


    “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林不凡總覺得太陰星君的臉上充滿視死如歸的淡然。


    其實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已經沒有選擇了。


    若是不殺了幽影夜曇,廣寒星域將永無寧日。


    今日可能是數百萬生靈失蹤,明日或許便能毀滅半邊星域。


    唯有她死,幽影夜曇的怨氣和憤恨才能平息,心甘情願入九幽。


    若是殺了幽影夜曇,卿月也會留下心魔,因為她心中有愧。


    “這是你說的,別後悔!”


    幽影夜曇將林不凡等人放了,目光灼灼的盯著卿月。


    “都結束了,回廣寒星域吧,會有人接引你們的。”


    卿月目光柔和,遠處一艘星空巨艦正在快速接近。


    船頭上,白衣女子憑欄而立,宛若九天神女。


    “原來是躲起來培養傳人去了,怪不得尋不著你。”


    幽影夜曇盯著星空巨艦怪笑,她在猶豫要不要出手讓廣寒星域斷絕傳承。


    “等人安全離開,你想要的交代我給你,別逼我離開。”


    卿月的語氣很淡,但卻充滿自信,她若真想走,幽影夜曇攔不住。


    直到林不凡等人全部登船,幽影星域也沒有爆發大戰。


    白衣女子滿臉悲傷的對著太陰星君拜別。


    她知道,此一別,便是永別。


    林不凡也效仿行禮,不管其和幽影夜曇的恩怨,終究是她出手救了自己。


    直至再也看不見幽影星域,眾人才徹底放下心來。


    太陰星君和幽影夜曇最終的結局無人知曉,命中注定兩人早晚會有一戰。


    也沒有人敢去打擾船頭上那白衣女子,因為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仙王級強者。


    若是放在一方小家族,足以成為震族老祖了。


    星域航行異常枯燥,但和幽影星域的經曆相比卻又不算什麽。


    “這是……”


    林不凡一直在船艙中修煉,很快便發現了自己體內的異常。


    “這不是幽影夜曇的寶物嗎?為何會出現在我體內?”


    幻境中關於幽影夜曇的記憶並沒有消失,其實有很多她刻苦修煉的畫麵。


    但那些平淡的過往,在慘絕人寰的恩怨情仇下是那麽不起眼。


    一個幽綠的小瓶子浮現在她手中,瓶身上雕刻著紅的耀眼的彼岸花。


    這東西幽影夜曇用過,她雖然是天驕,但能突破族群上限和此物也有一定的關係。


    本來林不凡以為這東西早已毀滅,沒想到卻莫名出現在自己體內。


    “或許隻是順手為之吧,畢竟她是個瘋子,難以用常理揣測。”


    伏仙確定那瓶子上沒有幽影夜曇留下的氣息,卻不建議現在打開。


    “隻是個瘋子嗎?”


    “可惜,無法聽到她的解釋了!”


    林不凡收起小綠瓶,現在回頭去幽影星域尋一個答案,無異於找死,她是惜命之人。


    所以幽影夜曇贈予至寶的緣由,注定是個無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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