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浪聽完,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這明擺的就是劉三刀設計陷害。


    他那個兒子劉小果,就是個吃喝嫖賭齊全的人渣,毒瘤。


    以前在村裏欺男霸女,多少好人家的姑娘,媳婦給他禍害了,如果沒他爹在背後撐腰,早就吃花生米了。


    “我去找劉三刀算賬!”


    劉浪眼神陰寒,便要出門去,給徐麗珍死死拽住。


    “兒啊,你千萬不要衝動!那劉三刀家裏養了一大批人,你要是出事了,讓我怎麽活,而且你現在是公家人,咱們不能衝動,丟了公家飯碗。”


    給老母親拉住,就差跪下了。


    劉浪冷靜下來。


    正如老母親所說,他難道和劉永剛一樣,拿把刀上門把劉三刀一家滅了。


    明顯不現實。


    能不能滅了先不說,就算滅了,也把自己毀了。


    不值當!


    他現在不說前途無量,也是端著公家飯碗的公務員,怎麽能給一群混混,垃圾陪葬,恢複理智後,劉浪開始思考,然後問道:“現在大哥屍骨在哪?”


    “就在家裏,今天頭七了,他家裏找人做法事,你姐也去幫忙了。”


    劉浪點了點頭:“我去看看他。”


    村東頭劉永剛家裏。


    一棟蓋好沒多久的三層樓房,門口掛著白布,院子裏擺著花圈。


    堂屋裏,傳來陣陣悲戚的哭聲。


    一口棺材擺在堂屋中央,一群披麻戴孝的人燒著紙錢,請來的神婆正在做法事,柳依依眼神呆滯,臉色蒼白如紙,她一個星期前剛流產,然後老公又死了。


    連番打擊之下,整個人幾乎垮了。


    要不是被人攙扶著,恐怕站都站不穩。


    眼看著法事快要結束。


    咣的一聲!


    大門給人從外麵踹開了。


    一個紋著過肩龍,頭上頂著一撮雞冠綠毛的年輕人帶著五六個流裏流氣的混子闖進來。


    此人正是臨水村小霸王,劉三刀的兒子劉小果。


    他一衝進堂屋,就把神婆推開,一腳踢飛了燒紙錢的鐵盆,漫天火星四濺。


    驚得正在守靈的一群劉永剛親戚驚慌亂躲。


    “劉小果,你幹什麽?”劉永剛一個叔伯站出來怒吼。


    劉小果拎著根鐵棍走過去,一棍子砸到那人頭上,叫囂道:“幹什麽?老子來收賬,劉永剛欠了我家的地,還沒收回來呢,快把承包合同拿出來!”


    “劉小果,你殺了永剛,我就是死也不會給你合同,我要告到底,縣裏不行,就去市裏,市裏不行,就去省裏……我就不信這天底下沒有說理的地方!”柳依依泣聲厲叫。


    “臭娘們,還想告我!”劉小果眼神猙獰:“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我砸,給我狠狠的砸,再把劉永剛的屍體拖出來喂狗!”


    劉小果帶來的一群混子揮舞鐵棍,四處亂砸。


    花圈,桌椅,砸的稀碎,一片狼藉。


    劉小果更是衝向那口棺材,拿著鐵錘砸去。


    柳依依衝上來,死命抱住劉小果,狠狠咬在他胳膊上,一塊肉被咬下來。


    劉小果吃痛大叫,將柳依依掀翻在地。


    柳依依滿口鮮血,坐在地上嘶聲哭叫:“劉小果,今天是永剛頭七,你就不怕惡鬼纏身嗎?你會遭報應的,畜生!”


    劉小果看著流血的胳膊,惡從膽邊生,撲上去,將柳依依抓起來,按在棺材上,一把撕開她的白色喪服,獰聲狂笑:“頭七好啊,今天就讓劉永剛的鬼魂看看,老子是怎麽在他靈前幹他的女人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砰!


    一聲巨響在堂屋裏炸響。


    不知道是雷聲,還是槍聲。


    把眾人嚇得一抖,與此同時,一道人影猛的衝進去,直撲劉小果。


    劉小果還在受驚中,腦門上挨了一板磚,眼冒金星,踉蹌倒地。


    衝進來的人影,一腳踩在劉小果手腕上,聽到輕微的哢嚓聲,劉小果殺豬般慘叫起來,不過接下來,腦袋上劈頭蓋臉的攻擊,讓他的慘叫聲還沒有爆發出來就變成了嗚嗚咽咽。


    “果哥!”


    那群混子反應過來,看到正在狠踹劉小果腦袋的劉浪,地上已經濺了一灘的血。


    這是把劉小果照死了踢。


    就算打慣了架的混子也忍不住心頭發寒,上來兩人要推開劉浪,劉浪沒慣著他們,劈頭給了兩人一拳,雖然考入省大以後就沒動過手,更別說現在他是縣府辦的秘書,但是打架的本事卻沒丟下,兩個混子被他打得踉蹌後退。


    剩下的混子全都圍上來。


    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這群混子還帶著武器,劉浪當然不會傻逼到硬剛,將地上頭昏腦脹的劉小果抓起來,一巴掌抽在他臉上,讓他徹底清醒。


    “劉小果,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劉小果額頭的血都流進眼睛了,心裏恨得癲狂,可是等他看清對方,臉色卻是一變:“劉浪。”


    兩人一個村的,打小就認識。


    作為村裏的小霸王,同齡人就沒有不被他欺負的,劉浪也不例外。


    不過其他人被欺負了,懾於劉三刀的淫威敢怒不敢言,劉浪不是,別看他長得白白淨淨,打起架來卻異常凶狠。


    而且善於動腦,每次被劉小果帶人圍攻,吃了虧也不吭聲,但事後肯定偷襲報複,劉小果幾次被敲悶棍,有次鼻梁都被打斷了,到現在還是歪的。


    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讀書那會,劉浪跟頭獨狼似的,天天書包裏帶把刀。


    再加上未成年,殺了人都不用償命。


    劉小果都被弄出心理陰影來了,遇到劉浪都繞著走。


    後來劉浪在外求學,兩人碰麵的次數就少了。


    直到去年過年回家時,劉浪已經成為丁陽秘書,稱得上衣錦還鄉,劉三刀作為村長還帶著劉小果來拜訪過,當時低聲下氣的,讓劉小果喊劉浪一聲叔,論宗族輩分,劉小果還差了劉浪一輩。


    此時,劉浪驟然出現,一臉狠戾的盯著自己,讓劉小果心膽俱裂,骨子裏的畏懼又湧上來,忘了腦袋上的劇痛,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浪叔,誤會,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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