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卡牌修好了的原因,封曉曉這次的話語清晰了很多,熟悉的蘿莉音在顧宵心裏寬慰著:“想那麽多幹啥呢,想再多又改變不了什麽,而且啊,顧宵你不是答應好要努力改變的嘛……唉,真是不讓人省心,我之前被傳送得太遠了,還好現在有卡牌定位,應該可以趕過去……等我。”


    雖然聽上去是在壓力自己,但其實顧宵心裏明白,他能聽到封曉曉話語中濃濃的關心,於是他點了點頭,不再慌亂,答應道:“好……”


    如果失態在所難免,那就努力讓自己積極接受失態的原因,然後改變它,封曉曉之前說的對,困境確實需要自己去努力改變!


    可是……現在還有她來幫我,但以後呢,難道要一直讓她幫下去嗎?


    在稻草人不解的目光下,顧宵努力地搖了搖頭,然後內心自語:“我也想強大起來,然後去……幫她。”


    “想啥呢顧宵?”封曉曉突兀地出現在顧宵的身後,輕輕悄悄地靠近,然後突然開口,猝不及防地嚇了顧宵一跳。


    對此,同樣的,倒是稻草人反應極大,仿佛看見了什麽恐怖的事物,哆哆嗦嗦著:“您……您是!”


    “噓——”封曉曉摟著顧宵的脖子,看到稻草人要壞她好事,頓時不滿,立即將潔白如玉的手指豎在顧宵的嘴唇上,然後自己朝著稻草人一頓“噓”,趕緊讓它靜下來,心想不就是以前揍了它一頓嗎,幹嘛現在大驚小怪的。


    顧宵感受著嘴唇上的溫存,故意咳嗽了兩聲,先是緩解了自己的臉紅,然後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曉曉,事情你也知道了,關於這個黃昏之狹,你有辦法嗎?”


    封曉曉認真地聽顧宵說完,這才環顧四周,期間又悄悄打量了一下顧宵的身體狀態,然後才無奈道:“拜托,我又不是萬能的哆啦喵,哪裏能做到那麽多事情啊……”


    “這樣啊,抱歉……”顧宵心中反省,對少女的依賴讓他有些急迫,他剛剛才想著要幫的,結果現在又……


    封曉曉哪裏不知道顧宵這個複雜的內心,搖了搖頭,然後對著稻草人說道:“不過空白卡還有一些,麥子可以進來,但我有一個條件。”


    “是什麽,您請講。”稻草人有些拘謹,但難掩高興。


    “你以後得護著他,你想啊,這家夥天天作死,萬一你的麥子們跟著他死翹翹了咋辦?”封曉曉撇了撇嘴,換了一個方式實現了顧宵的想法。


    稻草人反應過來,自覺保護朋友也沒有什麽不好的,當場答應道:“啊,是我欠考慮了,我答應這件事,拜托您了!”


    “好啊,成交。”封曉曉也欣然答應。


    整個過程,顧宵都有些說不上話,但怎麽看,所有的受益人都是自己吧?


    而且他總感覺,少女在有意無意地幫他考慮一些內心的想法。


    “你們……”顧宵捂著臉,有些開心,也有些惶恐。


    封曉曉安排的保鏢好歹也是重要戰力吧,她不自己留著,那真的可以接受嗎?


    而且對於保護麥子這件事,自己真的可以做好嗎?


    每一次都是讓曉曉來幫我……


    “為什麽不能讓曉曉保護……”顧宵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希望封曉曉保護麥子,他不想將功勞占為己有,而且……至少稻草人的加入可以讓孤軍奮戰的封曉曉有個照應。


    “我保護你一輩子嗎?”封曉曉幽幽歎息,故意誤解了顧宵的話語。


    顧宵趕緊搖頭,解釋道:“是麥子啊……”


    誰料封曉曉並不意外,隻是認真道:“顧宵,其實我的境遇更加危險,隻不過我可以化解,但總有一天,我也會翻車的,所有人都這樣,永遠不會有例外……”


    “那我呢?”顧宵問道。


    “你不同。”封曉曉用很肯定的語氣說著。


    “為什麽?”顧宵不理解。


    封曉曉斬釘截鐵道:“因為我會保護你。”


    顧宵當即臉一紅,大聲道:“莫名其妙……”


    “以後你會明白的。”封曉曉笑了笑。


    搞不懂啊……


    顧宵活了這麽多年,哪裏遇到過這樣的事情。


    ……


    稻草人隻是守在一旁,沒有打擾兩人的重逢,靜靜等待著。


    它莫名對此並不排斥,甚至隱隱感到本該如此。


    雖然對於眼前的一幕,它自己也搞不懂。


    天上的黃昏依舊一成不變,但雲朵卻逐漸散開了些,好似在暗示著些什麽。


    但此刻,他們顯然還沒有意識到。


    短暫的拌嘴過後,表麵不動聲色,但其實心滿意足的封曉曉,沒有再讓稻草人多等,直接將麥子們連同這片田地全部裝進一張牌裏麵,然後又當著稻草人的麵,向顧宵講解了如何將卡牌安全地藏好。


    “這下你放心了吧。”封曉曉看向稻草人,語氣完全沒有對待顧宵那樣隨意,反而比較生硬。


    “您……您說的是!”稻草人既欣喜又緊張。


    顧宵不是很理解其中的緣由,但正打算試一試封曉曉教的方法。


    方法很簡單,隻要把卡牌夾在災厄書裏麵,就足夠安全了。


    回憶著手法,顧宵不疑有他,當即抬手,召喚來災厄書。


    隻不過,當稻草人看到那本熟悉的黑書,被顧宵召喚出來,當即就上前兩步,表現得有些激動。


    顧宵還在嚐試用技巧夾住卡牌,雖然餘光注意到稻草人的反常,但顯然沒怎麽當回事。


    畢竟他覺得,封曉曉在這裏,肯定不會有什麽問題。


    雖然這份信任還比較莫名,但在曉曉身上,從未失靈。


    巧的是,封曉曉也及時阻止了它,然後讓顧宵多試一試,早點掌握,似乎有些事情,隻能讓她自己親口告知。


    沒錯,她當然知道這稻草人是怎麽來的,所以這也是之前說它天真的原因。


    在一旁,顧宵獨自試了一會,很快掌握了技巧,然後憑空收起災厄書,再度召喚,發現卡牌確實完好無損地夾在裏麵。


    麵對這一情況,顧宵看了看激動的稻草人和對此感到理所應當的封曉曉,不解地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曉曉,為什麽你的卡牌可以收進災厄書裏麵?”


    怎料封曉曉語出驚人,沒好氣道:“榆木腦袋,當然是因為,咱倆的書是一樣的,哦,我和你說過嗎,我的卡牌是用自己的書做出來的……這樣吧,你猜猜我的書是什麽?”


    “額……災厄書?”顧宵驚了,突然覺得很多事都想得通了。


    誰料聽到這個回答,封曉曉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神情輕鬆道:“那是你的,我的是複製書,嗯,複製了你的。”


    就這一下,顧宵感覺自己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連忙問起關鍵信息:“不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很久很久以前……”封曉曉故意賣了個關子,好笑地看著幹著急的顧宵。


    顧宵心癢難耐,還在繼續猜測:“……災厄書的其他主人嗎?”猜到這裏,他神情暗淡了些許,但很快調整過來,大大方方道:“其實曉曉你沒必要因為我擁有災厄書,就對我這麽好的,我不是那個人……”


    他的意思很正常,畢竟封曉曉對他的這些幫助,自己已經逐漸無力償還了……


    一聽到顧宵在那裏妄自菲薄,封曉曉眉頭一蹙,心情不再那麽美妙了,蘿莉音有些氣惱:


    “誰跟你說的?你別老亂猜好嗎,唉……


    罷了,我給你科普一下吧,你怎麽全給忘了。


    諸天萬界中,書有很多很多,除了那些人類製作出來的各種書,其他種族也有製作過書籍,這些都沒什麽,但唯有一個例外,那就是在萬物起源之時,由本源規則製造的書籍,它們代表了無數的概念……


    至今不知道有多少本,也不知道有多少持有者,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種特殊的書,從始至終,永遠隻服務於同一個生命,所以,我的意思是……”


    顧宵看封曉曉突然不說話了,於是在少女略微惱火的注視下,被迫接過話題,小心翼翼地說出了結論:“我永遠是我,災厄書隻會是顧宵的?”


    “沒錯,一如既往的聰明。”封曉曉浮誇地鼓起來掌,希望顧宵能借此開心一些。


    顧宵哪裏看不出來曉曉的意思,歎氣道:“拜托曉曉你飯都喂我嘴裏了,不要硬誇啊……”


    “嘿嘿……”見目的達成,封曉曉笑了笑。


    顧宵扭過頭,輕飄飄地呢喃了一句:“怪可愛的……”


    “什麽?”封曉曉直愣愣地看著顧宵。


    這樣的目光看得顧宵有些臉發燙,於是他趕緊轉移話題:“沒什麽,所以我之前那次身份暴露,是因為本來就有仇?”


    封曉曉知道顧宵是在說噩夢車站的事情,知道前因後果的她當下歎息著:“你是說「噩夢」啊,對啊,這家夥好不容易當了個什麽‘破噩大神’,然後神格被你打爆了都……嗯,雖然那家夥有些失憶,但好歹還活著,我找找看……”


    這才知道真相的顧宵陡然被一噎,連忙擺手:“別,別找了,我不想看見它,還有啊……我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其實封曉曉根本沒想去找,隻是故意整一下顧宵,直接停止動作,點了點頭,然後又突然說道:“還好吧,也不算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不過……順帶一提啊,咱倆仇人其實挺多的。”


    “6。”顧宵繃不住了。


    “好啦好啦,說說這次的任務吧。”封曉曉笑了笑,不再繼續不好收場的話題,轉而關心起顧宵通關任務的情況。


    很快,顧宵如實相告。


    封曉曉聽完後摩挲起光潔的下巴,對於顧宵來說,一米五六的她小小的,此時的動作看起來有些說不出的可愛。


    知道顧宵在偷看她的模樣,封曉曉裝模作樣地思考了一會,然後說出了一個可能:“有沒有可能,這個任務時限是在提醒你黃昏之狹就要落幕了?”


    “不會吧……”話雖如此,但顧宵還是緊張了起來,準備立刻去完成任務。


    說實話,稻草人的願望已經實現了,現在也是時候,“帶給稻草人一個結局”了。


    無論如何,隻能是好結局。


    顧宵和封曉曉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封曉曉自然猜得到顧宵心中所想,她看著此刻心甘情願的稻草人,默默在心中讚許了一下,然後掏出了一張空白卡牌。


    奇異的力量閃爍,稻草人很快進入其中,封曉曉先是端詳了一眼,然後再次將卡牌交給顧宵。


    “這家夥算是挺強的了,記得用啊。”她囑咐道。


    絲毫沒有想到接下來的變化。


    “好……”話雖如此,但顧宵還是鄭重地將其收進災厄書裏。


    到時候看具體情況吧……希望以後永遠不要用的上。


    顧宵如此想著,既不希望打擾戰鬥至今,好不容易解放了的稻草人,也不希望自己以後還會遇到十死九生的局麵。


    心中思緒萬千,同時就在這一刻,災厄書的提示也如約而至:


    【恭喜,通關任務已完成。注:可選擇讓同行的其他誤入者們(包括火車在內的一車人)即刻回歸,但自己留下(自身回歸後時間與他人同步)。】


    “這是什麽意思?”顧宵第一次見到災厄書不一樣的通關提示,剛好封曉曉就在身邊,於是他開口說了一句。


    封曉曉肯定會知道的吧?


    得了,這家夥沒救了,絕對依賴上癮了。


    而封曉曉正在看著顧宵,當即柔聲問道:“怎麽啦?”


    聽到這話,顧宵剛想說通關提示的異常,但下一秒,災厄書的提示再度浮現了:


    【特殊提示:黃昏之狹殘留著與你相適的力量】


    相適的……力量?


    他搞不懂接下來的發展了。


    於是,顧宵直截了當道:“災厄書說黃昏之狹殘留著和我相適的力量,這是什麽意思,慫恿我去得到嗎?”


    災厄書啥時候這麽主動了?


    封曉曉蹙著眉頭思考片刻,然後恍然大悟道:“相適的力量……我知道了!”


    她回顧了自己知道的所有已知消息,逐漸有了一個猜測。


    “曉曉,你快講講。”


    封曉曉再度複盤了一下,事件線大概清晰了起來,她緩緩開口,在理清了思路後,問出了顧宵意料之外的問題:“我不是說過嘛,災厄書永遠隻服務於同一個人,你猜猜很久以前的那個災厄之人是誰?”


    顧宵一點即通,不可思議道:“我……自己嗎?”


    封曉曉點了點頭,歎息著說起了久遠的過去:“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個時候我應該是被消滅了……


    傻瓜,複製書保護著幼態的我,但你卻選擇與敵人死磕,最終結果……你孤身一人被流放。


    唉,那個時候還很辛苦的,咱倆總是反反複複地等待著生與死……


    哎呀,不說這個了,我其實之前來過這裏,但那個時候沒能找到你,然後嘛……隻找到了有你氣息的稻草人,還有那些麥子,但是它當時應該把我當入侵者了,於是我就稍微教訓了一下,對,就稍微……”


    在顧宵身邊,封曉曉總有說不完的話,這不是,又跑題了。


    但顧宵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妥,也漸漸在封曉曉的講述中,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和過去。


    雖然這黃昏之狹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時間,但確實過了很久。


    顧宵認真聽完他們的過去,然後歉意地搖了搖頭:“抱歉,我真的不記得了。”


    但很快,他看著封曉曉的眼睛,再次認真地說道:“可是沒關係的,你找到我了啊……”


    這短短的兩句話,好似無數道暖流,封曉曉的心頭突然被觸動,她想起來這些年自己的流浪,在各種各樣的世界裏尋找著眼前少年的線索。


    是啊,找到了啊……


    “曉曉,我就在這裏,和我一起回去吧。”顧宵看著沉默的封曉曉,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步,大膽的主動抱住了她,然後鼓起勇氣發出了邀請。


    微風吹拂,封曉曉帽子被顧宵摘下,滿頭烏黑的發絲在風中輕輕飛舞著,少年認真地看著少女的眼睛,再次發出了邀請。


    兩人臉上的紅暈逐漸升起,在黃昏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青澀。


    良久,在少年的懷中,少女同意地點了點頭。


    雲朵歡快地在天空注視著兩人,在一成不變的黃昏中,肆意繞起了圈圈。


    天空光影的變化,讓擁抱的兩人,再次感受到了彼此的心意,但誰都不願提起,隻是靜靜地感受著彼此的氣息。


    多希望這一刻可以永恒啊。


    ……


    隻是,時間真的能夠永恒嗎?


    誰也不知道,畢竟那曾經永恒的白晝,也變成了黃昏。


    在良久之後,封曉曉突然說起了猜測:


    “或許這次真的隻是無意中留下來的力量,但……接下來一直等待就好了,說到底還是你的力量,會直接回來的,畢竟世界終結之後,力量也無處可去了。”


    沒有說得很清晰,但顧宵能夠明白。


    畢竟她也沒有鬆開擁抱的手。


    就這樣,也蠻好的。


    顧宵哪裏願意破壞這樣的溫馨,輕輕點了點頭,柔聲讚同道:“嗯,我哪也不去。”


    哪也不去……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裏,兩人就這樣慢慢地說著話。


    隻不過,大家都清楚,平靜且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終於,黃昏之狹的終結,也到來了……


    很突兀的,隻見那一成不變的黃昏突然加速流逝了起來,原本橙紅色的餘暉已經變得五光十色,天上的雲朵一時間也千變萬化,各種各樣的光在其中折射著,雲朵似乎有些慌亂,但很快,再一次沒心沒肺地在天上轉起了圈。


    顧宵和封曉曉大概知道,這是它們在向著自己做最終告別。


    當最後一抹陽光消失在天邊,黑夜降臨了,就在這個瞬間,那本就不存在的時間陡然凝固,微風突兀停止,雲朵也一動不動了,一種若有若無的阻力充斥著整個世界,顧宵有些喘不過氣,仿佛被一瞬間置身於大海之中,但第一時間,封曉曉就察覺了異樣,將他抱得更緊了些。


    顧宵心有所感,扭頭看向逐漸漆黑的四周,隻覺得怪異的感覺在封曉曉暗中的幫助下,逐漸褪去。


    他能夠感覺到,封曉曉的身上傳來了一股熟悉的能量流,和之前在荒村密宮內治療自己時一模一樣。


    由於抱得太緊了些,顧宵甚至從封曉曉身上聞到了一股近在鼻尖的香味,不禁再度有些心跳慌亂。


    對此,封曉曉嘴角上揚,輕輕拍了拍顧宵的後背,千百年的追尋,她又何嚐不在期待著這一刻。


    即使世界變化萬千,但終有一人待在身邊……總之就是很安心,伴隨著封曉曉的小手輕拍,顧宵這才放心地打量起這個世界。


    除了相擁的兩人,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變得寂靜且漆黑了。


    未知的神秘感撲麵而來……


    很快,黑暗之中,大地逐漸撕裂。


    原本的麥田早已收入卡牌之中,然而就在原地,那極深之處的地下,隨著大地的碎裂,一道金色的光芒突然竄起,在空中肆意吞噬著殘留的能量。


    顧宵抬起頭,緊盯異變世界中的金光:“就是這個嗎?”


    “居然是黃金之力嗎?”封曉曉感歎著,補充了一句讓顧宵汗流浹背的話,“顧宵……或許這次你被卷進這裏,是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設計好的。”


    “怎麽可能……”


    “不,你忘記了,我們曾經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


    “什麽機會?”


    “複活某兩個人的機會……這個以後再說,咱們先把眼前的力量收複了。”


    “好……該怎麽做?”


    就在顧宵剛剛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金光陡然方向一變,向著顧宵衝來,但毫無惡意,災厄書也突然憑空出現,擋在兩人之上,將其完全收入。


    【黃金之力已回歸,災厄權限已開放,獎勵開始結算,災厄書開始休眠】


    【請立刻選擇回歸……可攜帶封小姐一起】


    還好並不麻煩,顧宵鬆了口氣,突然微笑道:


    “走吧,曉曉。”


    “好啊……”


    幸福的聲音響起。


    伴隨著封曉曉的欣然接受……


    至此,黃昏之狹的旅途,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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