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份是8月5號,長城路的監控錄像。”


    “另外這一份是8月9號,西柏坡途徑路人錄製的視頻。”


    “這一份是8月10號晚、8月14號晚,8月15號晚,被救者們的自述錄音,他們都聲稱是一個肌肉健壯的黑色人形怪物拯救了他們。”


    “這是畫像師根據目擊者的描述,繪畫出來的‘隱匿者’的全身圖。”


    對麵的自稱姓江的警官儼然有備而來,他語氣沉穩,不緊不慢地將一件一件的“證據”放在她的麵前。


    而夏漾漾隻是拿起了最後那一張畫像,捏著紙的大拇指微微磨挲。


    上麵的怪物有著明顯的女性特征,通體被黑色肉質包裹,看起來像月夜下的獨行俠。


    她麵露驚訝:“哇哦,隱匿者是什麽?”


    “是局內給這隻擅於救人的怪物取的代號。”


    夏漾漾把紙放回去,連同擺在自己麵前的一大堆材料,兩隻眸子明亮地眨著:


    “這是在拍什麽電影嗎警官?說得好像跟真的一樣呢!”


    沒料到下一秒,直接被重拳出擊。


    “隱匿者就是你吧。”


    那位警官微微笑著,眼神卻如鷹隼般洞察,仿佛穿過層層偽裝,直接看到她的內心。


    時間像被按下暫停鍵,一瞬間風停雲滯。


    躲在吊燈裏的小三花支起上半身,耳朵尖動了動。


    夏漾漾反應過來,臉上寫滿疑惑:“嗯?什麽?”


    他卻不被她的偽裝所欺騙,再開口,語氣中甚至有些無奈。


    “夏女士,這裏還有最重要也是最直接的三份證據資料,您還想再繼續看嗎?”


    夏漾漾視線落在他手裏的袋子上:“……”


    這是要做什麽?


    確定她就是隱匿者,然後呢?


    論功行賞?還是抓去做活體實驗?


    在她沉默的間隙,那位警官已經按下了一隻錄音筆:“這是您的同事,郭晶晶女士對您行為的指控。”


    裏麵熟悉的女聲傳來——


    【對!就是夏漾漾她那隻死黑貓!它突然就變成蟲子一樣的惡心東西,爬了我一臉……黑漆漆的撕都撕不下去,還往我鼻孔耳洞裏——嘟。】


    夏漾漾按斷錄音,笑笑:“江警官,這個人跟我有仇啊,她誹謗我,根本沒有的事兒。”


    而江警官似乎早料到她會這麽做,欣然接受了她的狡辯。


    旁邊的輔警遞過來一隻錄影機,他左手接過,長臂一伸遞到夏漾漾手中。


    那隻修長有力的手包裹在一副黑色皮質手套中。


    “這是我們專業的潛伏人員錄製的一段視頻,真的非常抱歉設下那樣一個圈套,但如果不那樣做,我們怎麽能得到您的dna匹配結果呢。”


    夏漾漾認真看了那段視頻,視頻高清,將她擊殺寄生種的每一個利落動作都拍攝下來。


    而且照到了鏡頭下,怪物的正臉。


    她絞盡腦汁,終於通過環境分辨出這是哪一天發生的事。


    這讓她有些憤怒,一來,是善意被卑鄙的手段利用,反倒成了捅向自己的利器。


    二來,想出用活人被寄生種吞噬的方法,引她入套,這究竟是基於什麽本心?


    “當然,如果連這個您也否認的話,我們還有最直接、也是最開始懷疑您的一條錄像。”


    他指尖在屏幕上滑動。


    上麵撥放起一段來自電梯的監控錄像。


    視頻裏的人正懷抱大袋的肉走進電梯,而她轉身的那一刻,背後竟然詭異地懸著一隻粗壯黑色觸手,吊著另外一袋肉。


    而視頻中的人,就這樣一路回去,自始至終沒有察覺的樣子。


    夏漾漾眼珠睜圓,對於這件事她尚存有記憶。


    當時她站在家門口,為了方便開鎖,先把肉放在了一側的地麵,等她推開門再準備抱肉時,地上的肉竟從一袋變成了兩袋。


    她當時便覺得詫異,但以為是上麵的袋子把下邊的壓住了,搬的時候沒看到。


    便也沒再管。


    現在看來……


    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


    她剛剛還鬱悶,明明已經很謹慎了,每次處理完寄生種,都會把周圍監控刪得幹幹淨淨。


    警察究竟怎麽確定那個怪物就是她的。


    原來是這樣。


    視頻播放結束。


    在兩位警官賭定的注視下,夏漾漾反倒鎮定下來,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她美眸明亮,把錄影機還回去,堅持矢口否認:“雖然您是警官,但您再這樣,我可就告您造謠了啊。”


    “……”


    對麵的少女棘手得就像個刺蝟,防備心厚得原子彈來了都鑿不穿。


    一時間在局裏預判的種種逼迫的招數都失效了。


    輔警瞅了眼自家老大,有些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許久,一聲歎息在三人之間響起。


    “我知道您在擔憂什麽。”江言放緩了語氣道。


    他再看向少女時,鋒利的五官淡去了不少凜冽的壓迫感。


    “我們絕不是要做任何傷害您的事情,我們和團隊也會盡全力保護您的隱私和安全。”


    “……”


    “我們找到您,隻有一個目的,就是請求您的幫助。”


    “……”


    對麵的少女眯起眸子,像隻警惕的小浣熊。


    她摸著下巴,似乎認真思量他這話是實話,還是又想誆她什麽。


    江言道:“寄生種與外星入侵,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什麽大忌,相反,國家其實早發現存在超自然死亡現象,並不斷地在做社會秩序維護和善後工作。”


    他說完這句,反應最大的不是夏漾漾,反倒是他身邊的輔警眼珠瞪得滴流圓。


    “這…江隊,這不能……”


    他用一隻手暗中揪老大的褲子。


    這這這,這是能說的嗎?!在對方是敵是友都沒分清的情況下?!


    萬一她去通風報信,把要寄生種們都轉移了怎麽辦?


    而江言不理會輔警壓低聲音的瘋狂暗示。


    雖然在夏漾漾眼中,這跟明示已經沒什麽區別了。


    在其不停搖頭的動作下,江言把照片從文件夾裏抽出,放在桌上,推到少女麵前。


    “這是我們在a市的任務目標,代號為‘暴食者’。”


    夏漾漾又忍不住瞥向輔警,他正在掐人中,一副兩眼翻白就要昏死過去的架勢。


    有點好笑怎麽回事?


    逼人的氣氛陰差陽錯消融了不少,隱約輕鬆起來。


    她拿起照片,隨著看得細致,麵部表情都被膈應得扭曲。


    這是個隻能在二次元裏出現的惡心怪物。


    照片裏的生物擁有佛陀的慈祥麵容,身體卻龐大得像一座隆起的小山丘。


    從頭部往下一直全是由密密麻麻的人臉堆砌,人臉之間是粘膩的肥肉,酮體鋥亮得像擦了一層豬油。


    被壓在肉底下的,是霸王龍前肢一樣短小的足。


    在她看照片的過程中,江言聲線略沉,像電視中的旁白緩緩講解,漆黑的眸子卻一直落在少女的臉上。


    “暴食者極善偽裝,且十分謹慎,是檔案記錄在冊的最凶殘的寄生種。它的進食量是普通寄生種的二十至三十倍,熱衷於吞噬一整口人類家庭和校園宿舍的學生,然後偽裝成火災、仇殺、邪教徒或者集體自殺。”


    “我們花費了五年的時間,才找到確鑿的證據,將全國擁有同類特點的集體死亡案件定性為超自然死亡案件。


    在最近一次麵對麵衝突裏,我們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但也發現了他作案軌跡的規律,不出意外,他下一個目標就是a市。”


    “……”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誠懇的希望能夠得到您的幫助,不要再讓暴食者吞噬更多的人。”


    江言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心底深處挖掘出來的。


    他的眼神堅定,猶如一麵明鏡,直視著夏漾漾,沒有絲毫的閃躲或猶豫。


    夏漾漾逃避似的,把視線移開照片,落在一側的水杯上。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極其可怕的寄生種。


    它已經變異得不成樣子。


    如果繁衍任務已經完成了,那麽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幫忙,哪怕赴死。


    可是,她能活下去嗎?


    她走到這兒並不容易,泥菩薩過江尚且自身難保,怎麽敢邁出需要操那麽大閑心的一步。


    糾結與果斷的複雜神情在她臉上來回地出現,最終,她雙手把照片遞回去:


    “不好意思警官,我實在聽不懂您在說什麽,如果您真的是在拍電影或者紀錄片的話,我覺得您會是一個非常敬業的演員。”


    兩位警官又寒暄了一會兒,才起身離去。


    臨走時,江警官突然又坐回去,掏出筆,將一張記有一串號碼的紙條留在桌上。


    他“哢噠”一聲扣上筆帽,抬頭看向她。


    “改變想法了,你可以隨時聯係我。”


    “我想並不需要。”夏漾漾道。


    江警官挑起一側眉梢,筆杆隨意往外點了兩下:“蛇、蜥蜴、狐狸、鱷魚,這都屬於被管製動物,你飼養它們前有向當地警局報備過嗎?”


    “……沒。”


    說起這茬,夏漾漾臉色幽怨。


    “另外,關於你欠款的事,剿除危害社會的重大恐怖分子的獎金有五十萬還是一百萬來著,我也記不清了,我想以後有機會也是可以好好聊一聊,說不定你會感興趣呢?”


    “……”


    站在門外的輔警看愣了。


    這,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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