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感覺身上很清爽,但他不敢問啊!


    顏曦寧沒注意到他的不自在:“那倒不是,洗澡是璟清侍候的!”


    楚瑾潯抿抿薄唇。


    “不過,是我把你抱過來的!”


    楚瑾潯:“……!!”


    他無法想象,他一個男子,被一個少女抱到她的房間,那畫麵,他的一世英名啊……


    看著楚瑾潯突然爆紅的臉,顏曦寧詫異:“咦,藥效不是給你導出去了,你還覺得身上發熱嗎?”說著,她的手又給他搭脈。


    脈象很正常啊!就是跳動的頻率快了些。


    她忙問:“你感覺有什麽不舒服嗎?”


    並沒有,相反,身子感覺更清爽更輕盈了,應該是那碗藥的功勞。


    見楚瑾潯搖頭,顏曦寧道歉:“對不起啊,雖然是對症的藥,但我沒考慮藥性太猛,你身體承受不住。我下次會注意的!”


    楚瑾潯感受著身體的輕鬆。


    雖然他從沒放棄過練功,但毒素影響下,氣息有些滯澀,身體也顯得沉重。隻要毒發,他就什麽都做不了。


    但現在,那種輕盈和經脈中似乎都有了力量的感覺,實在是妙不可言。


    他在房間裏走了一圈,問她:“這次,多少銀子?”


    “不收錢!”


    楚瑾潯眉梢揚起,這又是藥又是針灸,竟然不收錢了?


    顏曦寧勾了勾唇:“做不做寡婦的,其實我也不急!我不缺錢!真要缺,我會自己去掙的!”


    “安王府有些產業,你可以接手管理!”


    顏曦寧上上下下掃了他一眼,立刻搖頭:“算了,你這病,要用錢的地方還不少呢,等你好了以後還能不娶王妃嗎?總得給你留些老婆本!”


    “你不是我的王妃嗎?”


    顏曦寧笑起來,那張俊臉在眼前晃,讓她忍不住手癢捏了捏,戲謔地笑著:“咱們是合作夥伴,什麽王妃,那不是做給別人看的嗎?等你好了,就憑你這模樣,說不準京城的女子都搶著嫁給你呢,我可不想跟一群人爭一個人。智者不入愛河!”


    這手感是真好啊,不過適可而止,她也是過把手癮就收回:“你已經好了,就自己走回去吧,璟清在外麵等著你呢!”


    智者不入愛河?


    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楚瑾潯說不出心中湧上來那不舒服的感覺是什麽?但他也不好意思再在這裏待下去,這裏畢竟是顏曦寧的閨房。


    再說了,當初提出合作的是他,現在她貫徹得很好,他完全無話可說。


    走出清梧院,璟清果然在外麵候著,一見他,就竄到他跟前:“主子,你氣色好了很多,臉上都有血色了!”


    楚瑾潯沒說話。


    璟清又說:“咱們王妃力氣真大,主子,你是不知道,她抱著你跑的那個快喲……”


    楚瑾潯的臉黑了,他頓住腳步:“這個月的月例減半。”


    璟清呆了,他說錯什麽了嗎?怎麽就要月例減半了?他還想努力攢錢娶媳婦兒呢。


    一定是他隻誇了王妃,沒誇王爺,王爺生氣了。


    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的璟清立刻找補:“王爺也很厲害,沐浴的時候你那血吐的喲,跟不要錢似的。你看現在衣服一穿,又生龍活虎了……”


    “你這個月月例沒了!還有,罰銀二十兩!”


    “不要啊,王爺,我錯了,我錯了!您打我好了,別罰我銀子呀!”璟清碎碎念,主要是他不知道他錯哪兒了呀。


    楚瑾潯哼笑一聲,轉身大步走了。


    璟清鬱悶地在地上畫圈圈。


    暗處的璟明出現在他身後,忍著笑問:“這個月的又扣光了?”


    璟清委屈巴巴:“又扣光了!你說我錯哪兒了?我也沒說錯話呀,你說為啥璟風就沒扣過一次,我就老被扣?”


    璟明笑得一抽一抽了:“璟清,你知道主子為什麽給你取這個名嗎?”


    “為什麽?”他們四個侍衛兩明兩暗,風清月明,輪到自己就這個清字,還有什麽意思?


    “清,是清淨的清!”


    “啥意思啊?”


    “自己領會吧!不然你猴年馬月都湊不齊娶媳婦錢!”


    天氣漸暖,院子裏的樹都抽滿了綠芽,花也打上了骨朵。


    楚瑾潯又喝了幾回藥。


    不過後麵顏曦寧再沒在藥量上出錯,他自然也沒有因藥效太大而需要針灸疏通。


    而王府裏的下人,換了三分之一。


    顏曦寧不但推出了考評績效,末位淘汰,還立了一堆名目,隻要犯上了就被發賣。


    這麽大的動靜,京城裏都知道了,被禁足的七皇子八皇子七公主都嗤笑不已,他們就說,一個鄉下丫頭,知道什麽叫主母風範?


    把下人發賣,以前別人不知道安王府裏是個什麽情況,現在都在說,安王府裏窮得很,早膳就是饅頭鹹菜就稀飯;午膳晚膳不超過三個菜;


    還說王妃為了怕王爺早死,想有個兒女伴身,不惜給王爺下虎狼之藥;


    說安王其實不喜安王妃,所以成婚還沒七天就讓安王妃住到別的院子裏去。但安王妃臭不要臉,老是往安王院子裏跑,但最後又被趕出來;


    這些閑言碎語傳得多了,連宮中都知道了。


    顏曦寧可沒空管這個。


    在去了好幾次茶樓後,她也大致了解了一些這個世界的情況。


    她從沒想過借助王府,真的做個打理王府的,像這個世界所有女子那樣,當個賢妻良母,內宅婦人。


    她得自己搞錢,搞事業!


    搞事業第一步,先了解市場,收集信息。


    這一個月左右,她來茶樓,在外麵閑逛,就是做這方麵的準備工作。


    不過今天,顏曦寧身邊沒帶人,她也不是之前的裝扮。


    她特意換了一套前幾天買下的澗藍色男裝,胸口緊緊束住,頭發束起,玉冠青絲,邁著四方步,整個人頓時雌雄莫辨!


    她走上了碧霄樓三樓東側的雅間,敲了敲門。


    門應聲而開。


    門裏是個四十餘歲的男子,紫灰色錦衣,方形臉,濃眉大眼,隻是那眉眼間,似有一股愁緒。


    本是滿含期待的,可看見門外站著的,竟然隻是個少年人,他怔了怔,似是有些遲疑,但還是有禮地問:“是寧公子?”


    “是的,禇老板,幸會!”


    禇方林苦笑:“寧公子請進來說話!”


    顏曦寧大步走進去,在客位上坐了。


    “禇老板,你所求,我能辦到!你那鋪子,什麽時候可以去官府備案過籍換契?”


    禇方林在北街有家酒樓,原本生意很不錯,但從半的前起,就事故不斷,而且他也十分倒黴。


    有客人在他那裏摔斷腿的,有菜裏吃出蟲子的,有人在他酒樓裏打架傷人引得他被連坐的……


    錢賠了一次又一次,客人也跑光了,酒樓門可羅雀再沒生意,隻得關上門,就這還不消停,被小偷光顧好幾回。


    既然開酒樓,禇方林也不是完全不懂其中的門道,他猜測自己可能是得罪了什麽人。


    但不論怎麽查都沒有結果。


    病急亂投醫的他去南山寺求了一卦,卦象顯示,他是黴運纏身,流年不利。還說他那酒樓選址不吉,隻有四十年財運,如今四十年已滿,由盛轉衰,就該黴運蓋頂。趁早轉手可保命,不然,可能要家破人亡。


    他原本是半信半疑的,可就在半個月前,他的老母親突發疾病,毫無征兆地癱倒在床,手不能動。


    十天前,他兒子和人玩耍,不小心摔在地上,摔斷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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