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兮下意識地想要握緊那些碎片，卻割出了滿手的血。
林蓧突然出現，幫她包紮。
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的林蓧，讓顧兮心動又愧疚。
想要擁住林蓧的時候，林蓧扶住了她的肩，凝視她的眼，這一眼仿佛要看進她心裏，看穿她偽裝的一切。
「你喜歡我嗎？」林蓧問她。
顧兮想要說實話，可她的嘴卻像是被什麽緊緊禁錮著，張不開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林蓧看著她的眼神漸漸難過，潸然淚下。
「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顧兮越是著急，越是說不出話，隻能去拉林蓧的手。
林蓧卻因為她的沉默不語失望地搖頭，遠離她。
她這麽一拉，撲了個空。
「既然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想喜歡你了。我受夠了，以後……就不要再見了。」
顧兮著急，她想說，不是的，我不是不喜歡你，我隻是不敢喜歡你。
可到最後，她依舊沒能說出半個字。
林蓧就要這樣離開了。
顧兮著急得直掉眼淚，想要抱住林蓧挽留她，腳下卻像是生了根，牢牢地將顧兮定在原地，隻能眼睜睜看著林蓧越走越遠，悲傷地消失在她的世界裏。
……
此刻看到林蓧的臉重新在自己的視線裏，顧兮一時間以為自己還在夢裏，直接握住林蓧的手臂拉住她。
沙啞的聲音從她幹澀的喉嚨裏擠出來，顧兮眼神還有些發癡，「你沒走？」
一說，眼淚跟著從眼角往下滾。
林蓧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顧兮是做噩夢了。
雖然不知道她具體夢見了什麽，但這個夢，這個讓顧兮害怕的夢，肯定和自己有關。
林蓧坐到床邊，即便心裏對顧兮有諸多怨念，此時此刻根本不捨得責備她。
林蓧抬手撫上顧兮的腦袋，輕揉了幾下，語調極盡溫柔地哄著她說：「我不走啊，我說過，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聽到林蓧的聲音，顧兮徹底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麽，立刻將頭偏過去，「抱歉，我做了個夢，你別介意。」
說完她鬆開林蓧的手，轉過身去，背對著林蓧，調整自己起伏不停的情緒。
知道顧兮已經從噩夢裏清醒過來，不想讓她為難，林蓧沒追問顧兮夢到了什麽，隻說：
「如果你想要我做一輩子的朋友，我就一輩子用朋友的身份陪著你。隻要你不離開我。」
顧兮背對著林蓧，盡管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聽得出她的話裏帶著濃重的鼻音。
林蓧那麽驕傲的人，卻說著如此卑微的話語，讓顧兮心酸得難受，緊緊閉著眼睛，死咬著發白的唇。
林蓧也覺得說這種話的自己很沒骨氣，深吸了一口氣，拍拍顧兮肩膀，「既然醒了，起來吃點東西？」
顧兮將臉埋在被子裏，無聲地蹭掉淚水後，確定將情緒調整好了之後，便起床了。
洗漱之後，林蓧遞給顧兮一杯水。
剛剛她看了一眼，顧兮夢裏不知道哭了多久，枕頭都濕了大半，肯定缺水了。
顧兮的確口渴的要命，道了聲謝，接過來喝了。
但早飯她真的沒胃口吃。
「多少吃一點才有體力，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林蓧摸了一下碗，粥的溫度已經不燙手，正好是可以喝的程度。
顧兮輕輕應了一聲，硬逼著自己喝了一整碗粥。
吃完飯，顧兮還要通知一些親戚朋友奶奶去世的消息，請他們明天來參加奶奶的追悼會。
之後去公安局辦理奶奶的死亡證明和戶口註銷。
好在療養院這邊會幫她整理奶奶的儀容，以及布置追悼會和完成整個火化的流程，算是給顧兮減輕了一些負擔。
所有的事情，都是林蓧陪著她一起完成的。
顧兮知道自己應該跟林蓧保持距離，可剛才的噩夢還在攪著她的心，實在難以拒絕林蓧，默默接受了林蓧給她的各種體貼。
林蓧的陪伴讓她更加堅強，同時她又無比厭惡自己的貪心。
極度矛盾的心情如影隨形地跟著奔波不已的顧兮。
-
秦怡人在國外參展回不來，得知了顧兮奶奶去世的消息，打了電話回來給顧兮，想要安慰她。
才說了兩句，電話就被林蓧抽走。
顧兮精神不濟又忙得腳不沾地，林蓧不想她再強撐著精神應付秦女士，跟電話那頭的秦怡說：「顧兮累了一天，你別吵她了。」
秦怡：「……」
她就是怕家裏頭老的小的不懂得安慰人，才想著打個電話回來看看小兮，幫她紓解一下心情，沒想到還沒說兩句就被自家閨女給嫌棄了。
「你在家多陪陪小兮，她家人現在都不在了，你說話要注意分寸，別跟以前一樣口無遮攔的。」
林蓧回頭看一眼，顧兮今天一整天雖然沒怎麽哭，但是眼睛一直處於發紅髮腫的狀態，一看就知道她一直在努力壓抑著情緒，想要利落地將奶奶的後事處理好。
「知道了，我會照顧好她。沒什麽事，掛了。」
電話那頭的秦怡掛了電話之後，總覺得有點兒說不出的奇怪的感覺。
不等她細想，助理在門外敲門，將秦怡的思緒給打斷，後來也沒再續上。
林蓧突然出現，幫她包紮。
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的林蓧，讓顧兮心動又愧疚。
想要擁住林蓧的時候，林蓧扶住了她的肩，凝視她的眼，這一眼仿佛要看進她心裏，看穿她偽裝的一切。
「你喜歡我嗎？」林蓧問她。
顧兮想要說實話，可她的嘴卻像是被什麽緊緊禁錮著，張不開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林蓧看著她的眼神漸漸難過，潸然淚下。
「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顧兮越是著急，越是說不出話，隻能去拉林蓧的手。
林蓧卻因為她的沉默不語失望地搖頭，遠離她。
她這麽一拉，撲了個空。
「既然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想喜歡你了。我受夠了，以後……就不要再見了。」
顧兮著急，她想說，不是的，我不是不喜歡你，我隻是不敢喜歡你。
可到最後，她依舊沒能說出半個字。
林蓧就要這樣離開了。
顧兮著急得直掉眼淚，想要抱住林蓧挽留她，腳下卻像是生了根，牢牢地將顧兮定在原地，隻能眼睜睜看著林蓧越走越遠，悲傷地消失在她的世界裏。
……
此刻看到林蓧的臉重新在自己的視線裏，顧兮一時間以為自己還在夢裏，直接握住林蓧的手臂拉住她。
沙啞的聲音從她幹澀的喉嚨裏擠出來，顧兮眼神還有些發癡，「你沒走？」
一說，眼淚跟著從眼角往下滾。
林蓧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顧兮是做噩夢了。
雖然不知道她具體夢見了什麽，但這個夢，這個讓顧兮害怕的夢，肯定和自己有關。
林蓧坐到床邊，即便心裏對顧兮有諸多怨念，此時此刻根本不捨得責備她。
林蓧抬手撫上顧兮的腦袋，輕揉了幾下，語調極盡溫柔地哄著她說：「我不走啊，我說過，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聽到林蓧的聲音，顧兮徹底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麽，立刻將頭偏過去，「抱歉，我做了個夢，你別介意。」
說完她鬆開林蓧的手，轉過身去，背對著林蓧，調整自己起伏不停的情緒。
知道顧兮已經從噩夢裏清醒過來，不想讓她為難，林蓧沒追問顧兮夢到了什麽，隻說：
「如果你想要我做一輩子的朋友，我就一輩子用朋友的身份陪著你。隻要你不離開我。」
顧兮背對著林蓧，盡管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聽得出她的話裏帶著濃重的鼻音。
林蓧那麽驕傲的人，卻說著如此卑微的話語，讓顧兮心酸得難受，緊緊閉著眼睛，死咬著發白的唇。
林蓧也覺得說這種話的自己很沒骨氣，深吸了一口氣，拍拍顧兮肩膀，「既然醒了，起來吃點東西？」
顧兮將臉埋在被子裏，無聲地蹭掉淚水後，確定將情緒調整好了之後，便起床了。
洗漱之後，林蓧遞給顧兮一杯水。
剛剛她看了一眼，顧兮夢裏不知道哭了多久，枕頭都濕了大半，肯定缺水了。
顧兮的確口渴的要命，道了聲謝，接過來喝了。
但早飯她真的沒胃口吃。
「多少吃一點才有體力，今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林蓧摸了一下碗，粥的溫度已經不燙手，正好是可以喝的程度。
顧兮輕輕應了一聲，硬逼著自己喝了一整碗粥。
吃完飯，顧兮還要通知一些親戚朋友奶奶去世的消息，請他們明天來參加奶奶的追悼會。
之後去公安局辦理奶奶的死亡證明和戶口註銷。
好在療養院這邊會幫她整理奶奶的儀容，以及布置追悼會和完成整個火化的流程，算是給顧兮減輕了一些負擔。
所有的事情，都是林蓧陪著她一起完成的。
顧兮知道自己應該跟林蓧保持距離，可剛才的噩夢還在攪著她的心，實在難以拒絕林蓧，默默接受了林蓧給她的各種體貼。
林蓧的陪伴讓她更加堅強，同時她又無比厭惡自己的貪心。
極度矛盾的心情如影隨形地跟著奔波不已的顧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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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怡人在國外參展回不來，得知了顧兮奶奶去世的消息，打了電話回來給顧兮，想要安慰她。
才說了兩句，電話就被林蓧抽走。
顧兮精神不濟又忙得腳不沾地，林蓧不想她再強撐著精神應付秦女士，跟電話那頭的秦怡說：「顧兮累了一天，你別吵她了。」
秦怡：「……」
她就是怕家裏頭老的小的不懂得安慰人，才想著打個電話回來看看小兮，幫她紓解一下心情，沒想到還沒說兩句就被自家閨女給嫌棄了。
「你在家多陪陪小兮，她家人現在都不在了，你說話要注意分寸，別跟以前一樣口無遮攔的。」
林蓧回頭看一眼，顧兮今天一整天雖然沒怎麽哭，但是眼睛一直處於發紅髮腫的狀態，一看就知道她一直在努力壓抑著情緒，想要利落地將奶奶的後事處理好。
「知道了，我會照顧好她。沒什麽事，掛了。」
電話那頭的秦怡掛了電話之後，總覺得有點兒說不出的奇怪的感覺。
不等她細想，助理在門外敲門，將秦怡的思緒給打斷，後來也沒再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