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受到顧兮在懷中的輕顫, 那都是顧兮情不自禁的回應。
這兩天林蓧回憶了跟顧兮相處的點滴，顧兮對她的反應, 所有的溫柔細心都是呼之欲出的痕跡。
這讓她很難不期待顧兮會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
顧兮的下巴被林蓧堆疊起來的圍巾包裹住，整個暖乎乎的。
終於，顧兮抬起頭看著她, 漂亮的唇彎出一道弧線。
在今天以前她從來沒想過，她喜歡的人有一天也會對她產生相同的心情。
林蓧在電影院裏親吻她的那一刻，她是開心的，即便隻有短短的一瞬，也讓她的心上開出一片繁花。
然而，她的喜悅很快就被鋪天蓋地的憂慮吞噬。
如果林蓧沒那麽認真，隻是出於好奇或是好玩的話，或許顧兮也不會那麽害怕。
可偏偏，林蓧的眼中所含的情緒和熱忱無比認真，讓人想要就此沉溺下去。
但是，不行，顧兮做不到這麽自私。
她不能隻顧著自己快樂，忽略林家長輩們的感受。
要是林叔叔秦阿姨，甚至林爺爺知道林蓧受到她的影響，走上這條歧路，該多麽難過？
顧兮閉上眼，暗暗深呼吸了兩道，將最殘忍又最鋒利的話在心裏過了好幾遍之後，逼著自己說出來。
「謝謝你的喜歡，可是我不喜歡你。」
澆滅林蓧的熱情，同時也親手切斷自己的回頭路。
她將自己的手從林蓧手裏抽了回來，塞進口袋裏。
雖然臉上仍然掛著恬淡的笑容，但手卻因為心上鮮血淋漓的疼痛止不住地發抖。
她不想讓林蓧察覺到自己的情緒。
聽到顧兮的話，林蓧眼中原本的期待被瞬間凍結，笑容緩緩落了下去。
那雙總是神采飛揚的漂亮眼睛裏，此刻是濃濃的難過和愁緒。
顧兮不敢再看她，迅速往前走，和林蓧拉開距離。
林蓧看著她寂寞前行的背影，很快，和這漫天的風雪融為一體。
-
回到家裏，林蓧直接回了房間，晚上也沒出來吃飯。
顧兮強打著精神，陪著林老爺子和秦怡吃過晚飯後才回到房間。
浴缸裏放滿了熱水，顧兮浸在裏麵，像是自我懲罰一般，一遍又一遍回憶著林蓧今日被她傷害的神情，仿佛淩遲一般在她心上割上一刀又一刀。
她難受地蜷縮起身子，整個人緩慢地沒入水中。
她該怎麽辦呢？
要怎麽做，才能讓一切恢復原狀？
一直到水溫變涼，顧兮才從浴缸裏出來，看到鏡子裏眼睛紅腫的自己，有些厭惡地轉開了視線。
她如今住在林家，接受著林家的照顧和關愛，無論是林爺爺還是秦怡和林叔叔，都對她無微不至，沒有半點兒敷衍怠慢。
她感受得到，林家一家人都將她真的當做家人來對待。
她欠林家的錢，可以記在帳本上，欠林家的人情可以記在心裏。
但唯獨林蓧……
如果說今天下午電影院裏那個出人意料的親吻還有三分的歡欣，此刻顧兮隻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卑劣的小偷。
她對自己厭惡至極。
顧兮對著窗戶坐了一整晚，滿心繚亂。
開學後申請宿舍勢在必行了，或許她離林蓧遠一點，林蓧因為她而亂了的心思就能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說起來，林蓧的喜歡可能隻是懵懂的好感，因為朝夕相處，因為太過親密，情感的產生太過容易。
距離拉開之後，熱情自然會減淡。
唯一困難的是要怎麽跟林爺爺和秦阿姨解釋，他們肯定不會同意她去住校的。
六點半，林蓧如往常一樣來找她一起背單詞。
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一般。
兩個人靜靜地並排坐在一起，一人一隻耳機，聽著女人機械的朗讀聲。
如果不是林蓧一改往日恨不能黏在她身上的各種依靠，此刻正襟危坐的姿勢，或許顧兮都要以為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她的癔想。
短短的半個小時的單詞時間，比往常都要漫長，每一秒都讓顧兮感覺如坐針氈。
卻又好像轉瞬即逝，明明前一秒還在備受煎熬，後一秒就乍然結束。
兩人之間被沉默的寂靜取代。
顧兮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對待林蓧，反倒是昨天被她剛剛傷害過的林蓧，率先摘下了耳機。
「今天要做哪些試卷？」
林蓧微微側頭，一雙清澈的眼睛望著顧兮，黑白分明，眼底湧動著讓顧兮有些心驚肉跳的情愫。
顧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林蓧又問了一遍：「今天不刷題了嗎？」
顧兮立刻轉頭，去拿放在桌邊的試卷。
桌子的左上角都是顧兮按照日期將她們要做的試卷分好摞在一起，她拿起最上麵的兩疊試卷遞給林蓧一份。
下麵的試卷都是她們這一個寒假做完的。
林蓧安靜地寫題，仿佛一點兒都沒有收到影響。
顧兮反而有些心思難定。
她不知道林蓧現在的想法，是昨天自己拒絕了她之後，一個晚上的時間想明白了嗎？
還是說，其實林蓧也沒有那麽喜歡她，隻是嫩芽破土的懵懂，她一盆冷水澆下去，就此夭折了。
顧兮忍不住用餘光去瞄林蓧，看她眼底有點兒烏青，昨晚恐怕也是沒有睡好。
這兩天林蓧回憶了跟顧兮相處的點滴，顧兮對她的反應, 所有的溫柔細心都是呼之欲出的痕跡。
這讓她很難不期待顧兮會給她一個肯定的回答。
顧兮的下巴被林蓧堆疊起來的圍巾包裹住，整個暖乎乎的。
終於，顧兮抬起頭看著她, 漂亮的唇彎出一道弧線。
在今天以前她從來沒想過，她喜歡的人有一天也會對她產生相同的心情。
林蓧在電影院裏親吻她的那一刻，她是開心的，即便隻有短短的一瞬，也讓她的心上開出一片繁花。
然而，她的喜悅很快就被鋪天蓋地的憂慮吞噬。
如果林蓧沒那麽認真，隻是出於好奇或是好玩的話，或許顧兮也不會那麽害怕。
可偏偏，林蓧的眼中所含的情緒和熱忱無比認真，讓人想要就此沉溺下去。
但是，不行，顧兮做不到這麽自私。
她不能隻顧著自己快樂，忽略林家長輩們的感受。
要是林叔叔秦阿姨，甚至林爺爺知道林蓧受到她的影響，走上這條歧路，該多麽難過？
顧兮閉上眼，暗暗深呼吸了兩道，將最殘忍又最鋒利的話在心裏過了好幾遍之後，逼著自己說出來。
「謝謝你的喜歡，可是我不喜歡你。」
澆滅林蓧的熱情，同時也親手切斷自己的回頭路。
她將自己的手從林蓧手裏抽了回來，塞進口袋裏。
雖然臉上仍然掛著恬淡的笑容，但手卻因為心上鮮血淋漓的疼痛止不住地發抖。
她不想讓林蓧察覺到自己的情緒。
聽到顧兮的話，林蓧眼中原本的期待被瞬間凍結，笑容緩緩落了下去。
那雙總是神采飛揚的漂亮眼睛裏，此刻是濃濃的難過和愁緒。
顧兮不敢再看她，迅速往前走，和林蓧拉開距離。
林蓧看著她寂寞前行的背影，很快，和這漫天的風雪融為一體。
-
回到家裏，林蓧直接回了房間，晚上也沒出來吃飯。
顧兮強打著精神，陪著林老爺子和秦怡吃過晚飯後才回到房間。
浴缸裏放滿了熱水，顧兮浸在裏麵，像是自我懲罰一般，一遍又一遍回憶著林蓧今日被她傷害的神情，仿佛淩遲一般在她心上割上一刀又一刀。
她難受地蜷縮起身子，整個人緩慢地沒入水中。
她該怎麽辦呢？
要怎麽做，才能讓一切恢復原狀？
一直到水溫變涼，顧兮才從浴缸裏出來，看到鏡子裏眼睛紅腫的自己，有些厭惡地轉開了視線。
她如今住在林家，接受著林家的照顧和關愛，無論是林爺爺還是秦怡和林叔叔，都對她無微不至，沒有半點兒敷衍怠慢。
她感受得到，林家一家人都將她真的當做家人來對待。
她欠林家的錢，可以記在帳本上，欠林家的人情可以記在心裏。
但唯獨林蓧……
如果說今天下午電影院裏那個出人意料的親吻還有三分的歡欣，此刻顧兮隻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卑劣的小偷。
她對自己厭惡至極。
顧兮對著窗戶坐了一整晚，滿心繚亂。
開學後申請宿舍勢在必行了，或許她離林蓧遠一點，林蓧因為她而亂了的心思就能回到原本的位置上。
說起來，林蓧的喜歡可能隻是懵懂的好感，因為朝夕相處，因為太過親密，情感的產生太過容易。
距離拉開之後，熱情自然會減淡。
唯一困難的是要怎麽跟林爺爺和秦阿姨解釋，他們肯定不會同意她去住校的。
六點半，林蓧如往常一樣來找她一起背單詞。
仿佛什麽也沒發生一般。
兩個人靜靜地並排坐在一起，一人一隻耳機，聽著女人機械的朗讀聲。
如果不是林蓧一改往日恨不能黏在她身上的各種依靠，此刻正襟危坐的姿勢，或許顧兮都要以為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她的癔想。
短短的半個小時的單詞時間，比往常都要漫長，每一秒都讓顧兮感覺如坐針氈。
卻又好像轉瞬即逝，明明前一秒還在備受煎熬，後一秒就乍然結束。
兩人之間被沉默的寂靜取代。
顧兮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對待林蓧，反倒是昨天被她剛剛傷害過的林蓧，率先摘下了耳機。
「今天要做哪些試卷？」
林蓧微微側頭，一雙清澈的眼睛望著顧兮，黑白分明，眼底湧動著讓顧兮有些心驚肉跳的情愫。
顧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林蓧又問了一遍：「今天不刷題了嗎？」
顧兮立刻轉頭，去拿放在桌邊的試卷。
桌子的左上角都是顧兮按照日期將她們要做的試卷分好摞在一起，她拿起最上麵的兩疊試卷遞給林蓧一份。
下麵的試卷都是她們這一個寒假做完的。
林蓧安靜地寫題，仿佛一點兒都沒有收到影響。
顧兮反而有些心思難定。
她不知道林蓧現在的想法，是昨天自己拒絕了她之後，一個晚上的時間想明白了嗎？
還是說，其實林蓧也沒有那麽喜歡她，隻是嫩芽破土的懵懂，她一盆冷水澆下去，就此夭折了。
顧兮忍不住用餘光去瞄林蓧，看她眼底有點兒烏青，昨晚恐怕也是沒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