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桑時安忍不住眼泛淚花,悲痛道:“舒兒聽話,跟你娘走吧。”


    桑宛舒執拗著不肯走,柳霏煙含淚把她拉走,踏上了去嶺南的路。


    “娘,你不管承兒了嗎?你別丟下我!”


    桑秉承喊的撕心裂肺,掙紮的比桑宛舒還厲害,畢竟桑宛舒隻要乖乖去嶺南就好。


    他可是要被殺頭的,他真的害怕,但他被獄卒扣著,根本動彈不得。


    柳霏煙聽的心都快碎了,她加快腳步,狠下心沒去看桑秉承。


    桑蘭依站在遠處,冷眼看他們痛哭流涕,好似沒事人一樣。


    她等柳霏煙母女走遠了,對獄卒道:“麻煩官爺通融一下,容我跟父親道個別。”


    說罷,她解下荷包,放到看押桑時安的獄卒手上。


    那獄卒掂量了下荷包的重量,讓開道:“快點啊,莫要誤了時辰。”


    桑蘭依點點頭,走到桑時安麵前,叫了聲“父親。”


    桑時安麵色微恙,把她引到旁處,私下道:“為父交代你的事,沒辦成?”


    桑蘭依反問道:“父親憑什麽認為太子殿下會幫您?就憑那塊暗網組織的玉牌?還是那些金銀俗物?”


    桑時安斬釘截鐵道:“你懂什麽,這暗網組織是為父培養多年的勢力,早已紮根朝廷,太子殿下不可能不心動!”


    桑蘭依去找赫連鉞之前,也是這麽想的,赫連鉞不可能不心動。


    然人家就是沒心動,要麽赫連鉞是胸無大誌,不識貨。


    要麽赫連鉞已經強大到不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也能成事的地步。


    她看不透他。


    桑蘭依現在想起那日見赫連鉞的場景,胸口依舊憋悶的緊。


    她把赫連鉞的所作所為,轉述給桑時安,道:“父親真是傻的可憐,您視若珍寶的東西,在殿下眼裏不過是塊破石頭,殿下已經把您的聯絡符,丟進湖裏喂魚了。”


    “豈有此理!”


    桑時安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什麽叫殺人誅心,這就叫殺人誅心!


    他還沒能緩過來勁,又聽到桑蘭依接著道:“看在父親將死的份上,實話告訴你吧,我原本就沒打算幫父親,我一直都想要你死啊。”


    說到這,桑蘭依冰冷的美眸中閃過絲絲快意,淩厲的神情跟平時判若兩人。


    桑時安重新審視了下這個女兒,憤怒道:“逆女!我可是你父親!”


    桑蘭依質問道:“三歲那年,父親為了官運亨通,把我娘送上龍榻,可曾想過自己是蘭依的父親?”


    桑時安眼神閃爍,辯解道:“你當你娘是什麽好貨色?若不是她勾引皇上,我又怎會把她送上龍榻?”


    桑蘭依那時年歲小,對其中的隱情並不清楚,但她相信她娘不是狐媚惑主的人。


    “我娘的事,暫且不提。八歲那年,嫡母把我遺棄在深山老林,蘭依幾次死裏逃生,輾轉半年才得已回到家中,期間父親從未派人尋找,可曾想過自己是蘭依的父親?”


    “你母親說你被狼叼走了,吃的連渣都不剩,為父還如何尋找?”


    桑時安不是不想找,是沒得找,再加上柳霏煙從中作梗,這才耽誤了。


    他本以為桑蘭依死了,也難受了幾日,不過這點難受,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桑蘭依很快就被遺忘了,直到她再次出現在相府門口,桑時安才記起自己還有這個女兒。


    時隔多年,桑蘭依無意跟他爭辯,繼續道:


    “及笄那年,母親要把我許配給忠勇侯家的癡傻兒,父親問都沒問過我就同意了,可曾想過自己的蘭依的父親?若不是陸世子不慎淹死了,蘭依就要嫁給一個傻子了。”


    “忠勇侯隻有世子一個兒子,日後是要承襲的,你嫁過去就能執掌中饋,還委屈你了?再者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小女兒家置喙的權利。”


    桑時安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有什麽過錯,反倒覺得桑蘭依不知好歹。


    桑蘭依反駁道:“試問天底下有哪個父親,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癡傻兒?父親打著為我好的名號,不過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欲。”


    “住口!”桑時安聽不下去了,怒斥道:“早知如此,當初我就該掐死你這個野種。”


    他一時氣火攻心,不小心把藏了十幾年的秘密抖了出去。


    桑蘭依沒聽明白,問道:“父親罵我是野種,那您是什麽?”


    “閉嘴,我不是你父親。你娘委身於我之前,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不足月就生下了你,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覆水難收,桑時安索性說了個痛快。


    猛然得知自己的身世,桑蘭依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逝。


    她親生父親是誰不重要,隻要她娘,真的是她娘就行了。


    桑蘭依無所謂道:“父親,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叫您,多謝您告知蘭依的身世,如此,我就更加心安理得了。”


    言罷,她話鋒一轉,冷冷道:“桑大人,一路走好!”


    “混賬,我打死你這個不忠不孝的玩意!”


    桑時安氣的不輕,叫囂著要打她,但是被桑蘭依躲開了。


    桑蘭依驚慌道:“官爺救我。”


    獄卒立馬上前,把桑時安摁住,連同桑秉承一道帶走了。


    桑蘭依目送二人奔赴刑場,恰巧瞥見一輛馬車停在大理寺門口。


    曲殤璃掀開車簾一角,亦看到了她。


    桑蘭依收斂心神,朝他走過去,笑顏如花道:“夫君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曲殤璃打破她的幻想,冷淡道:“我是來接你觀刑的。”


    觀誰的刑,自是不必多說。


    桑蘭依清楚的很,傷感道:“夫君不覺得對我太殘忍了嗎?”


    “不覺得。”曲殤璃放下車簾,道:“上車,晚了可就來不及給桑時安收屍了。”


    這個屍其實也不是非收不可!


    縱使桑蘭依不太想去,還是聽話上了馬車,免得刺激到曲殤璃,她又要遭罪。


    許是因為桑時安就要死了,曲殤璃沒有多加刁難她,到了刑場還主動扶她下車。


    觀刑的人熙熙攘攘,桑蘭依混在人群中,看到劊子手手起刀落,一下就砍掉了桑時安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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