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夏大人登臨敝府,下官有失遠迎,還望大人見諒。”


    曲殤璃應聲而出,把話茬接了過去,趙千霜扭頭看到跟在他身後的桑蘭依,臉色變了又變。


    她千方百計想把人藏起來,她倒好,直接到人前顯擺,真是不知所謂。


    現在就是想把她壓回去,都已經來不及了。


    夏子瞻冷嗤道:“本官還以為曲大人當起了縮頭烏龜,不敢出來見我。”


    曲殤璃疏離道:“夏大人誤會了,下官也是剛得知大人來此。”


    夏子瞻懶得跟他假客套,直入正題道:“你既身為大理寺少卿,就應該秉公執法,天子犯法尚與民同罪,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內宅婦人。”


    “下官沒聽明白大人的意思,大人所指的內宅婦人是?她又犯了何罪?”


    曲殤璃揣著明白裝糊塗。


    夏子瞻不吃他那一套,豎眉道:“你少跟本官打啞謎,你夫人桑氏害小女毀容一事,本官不信你不知道。”


    “下官還真不知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待下官查明真相,一定給大人一個交代。”


    曲殤璃倒沒扯謊,他把桑蘭依抱回房,本打算坐一會就走。


    結果宋嬤嬤風風火火地闖進來,說奉老夫人之命,要把她綁起來,關進柴房。


    他問出了什麽事,宋嬤嬤隻說桑蘭依闖了禍,再具體的他並不清楚。


    但私心裏,他還是相信桑蘭依的,這個女人性子最是軟弱,怎麽可能有膽量害人?


    盡管他已經很客氣了,夏子瞻依舊不買賬,我行我素道:“真相就擺在眼前,哪還有什麽誤會?曲大人若不交人,休怪本官不客氣!”


    曲殤璃也不是好惹的主,聽他這麽說,他剛要發作,趙千霜搶先道:“夏大人如此蠻橫,當真以為我曲家沒人?”


    眼看雙方就要打起來,桑蘭依出聲道:“夏大人可否聽我一言?”


    夏子瞻打量道:“你是何人?”


    語畢,夏瑜嬋扯了扯他的衣袖,憤憤道:“爹,她就是桑蘭依。”


    “原來就是你害得我家瑜嬋容貌盡失,你好大的膽子!”


    夏子瞻衝著桑蘭依劈頭蓋臉一頓罵,這要是放在相府失勢之前,他決計不敢對桑蘭依惡語相向。


    現在相府垮台了,桑蘭依不過一個罪臣之女,他要打要殺,自然就沒了顧慮。


    桑蘭依鎮定道:“大人明鑒,夏小姐落水實屬意外,與我無關。”


    “你胡說,當時我旁邊隻有你一人,不是你,還能是誰?”夏瑜嬋蹭地站起來,指著自己的傷口,道:“我現在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都是拜你所賜,你還敢說與你無關?!”


    桑蘭依對峙道:“夏小姐,我顧及到你的名聲,本不想鬧的這樣難堪,你再血口噴人,我就隻好把你企圖推我下水,卻反害自己落水的事情抖出來了。”


    “誰企圖推你下水了,你有證據嗎?”


    夏瑜嬋莫名一慌,轉念又想到這件事隻有赫連雅菡和宋知儀知道。


    而她們不可能會幫桑蘭依作證,她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荷花池邊泥土濕潤,上麵印有你我的腳印,隻要稍稍勘察,不難看出你落水之前,腳印是朝著我的方向偏移,若真是我推你下水,應當是我的腳印朝你偏移才是。”


    桑蘭依句句在理,把夏瑜嬋給唬住了,假的就是假的,永遠成不了真的。


    因此,她不如她淡定。


    夏瑜嬋想不出應對之策,急得求助夏子瞻,道:“爹,你不要聽她一派胡言,她既然要害我,肯定做了萬全之策,偽造幾個腳印,不是什麽難事,爹,你一定要信我。”


    夏子瞻安撫道:“嬋兒莫怕,爹自然信得過你。”


    夏瑜嬋漸漸放下心來,看桑蘭依的眼神惡毒且嫉妒,恨不得刮花她的臉。


    桑蘭依恍若未聞,向曲殤璃道:“夫君信我嗎?”


    曲殤璃反問道:“我該信你嗎?”


    桑蘭依理所應當道:“當然啊,旁人信與不信,我不在乎,夫君要不信我,我會傷心的。”


    不待曲殤璃開口,夏子瞻道:“是非曲直,等進了大理寺審一審,什麽就都明朗了,曲夫人是自己主動投案,還是本官請你去?你自己選一個吧。”


    桑蘭依都不想選。


    她攥住曲殤璃的衣角,無助道:“妾身被人如此冤枉,夫君都無動於衷嗎?”


    曲殤璃當然不是無動於衷。


    他剛有些動容,趙千霜適時道:“你自己犯了錯,就該自己承擔過則,璃兒就算有心護你,也不能徇私舞弊。”


    她是在提醒曲殤璃,莫要因小失大,從而留下把柄,為了桑蘭依不值得。


    曲殤璃聽出她話裏的深意,別開眼道:“隻是審一審,若你無罪,大理寺不會為難於你。”


    葉凝筱拉踩道:“是啊,身正不怕影子斜,嫂嫂既然沒做過,為何這麽抗拒去大理寺?”


    桑蘭依看著他們一張張醜惡的嘴臉,慢慢鬆開了攥著衣角的手。


    她衝曲殤璃笑了笑,帶著絕望道:“好,我聽夫君的。”


    “小姐!”


    碧落拉住她,示意她不要去。


    桑蘭依把偷偷摘下來的蓮紋耳墜,趁機塞給她,而後毅然決然地走了。


    但願碧落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剛走出幾步,曲殤璃道:“等等!”


    桑蘭依回頭道:“夫君還有事?”


    曲殤璃想追過去,但是被趙千霜攔住了。


    他壓製住衝動,掩飾道:“到了大理寺,你不要有所隱瞞,爭取早日洗脫嫌疑。”


    “嗯,還有嗎?”


    “沒有了。”


    曲殤璃轉身離開,不忍再看她希冀的眼神,再看下去,他怕他會忍不住帶她走。


    其實他想說的是“夜裏涼,牢房很冷,照顧好自己。”


    但他有什麽資格說呢?


    是他一次又一次推開了她。


    她越難受,越恨他,才是他最初的目的。


    他不應該心軟!


    桑蘭依直到看不見曲殤璃的背影,才跟著官差去了大理寺大牢。


    幸運的是她的牢房尚算幹淨,不幸的是,她被關在了柳霏煙母女對麵。


    柳霏煙見到她,驚嚇道:“你怎麽被關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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