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陸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異能已經被發現,他給老鄉戴小鬆使眼色。


    戴小鬆是金係已經上報給任義勇,外地租戶組建成兩支八人隊隊伍,他和張陸分別是兩支隊伍的隊長,


    從末世第一天起,他們和村民巡邏隊一起擊殺村道上的喪屍,一起巡視村子和看守出入口,十六個隊員全是健壯的青年。


    戴小鬆接收到張陸的暗示,他態度謙遜的開口道:“書記,去村外清喪屍,光四個人拿砍刀出去也不行,我覺得,是不是可以讓兩三個拿防護裝備的人進組,一起出村更安全。”


    任義勇垂下眼掩飾眼裏的精光,拍了拍掉在胸口的煙灰,沉默了幾秒才說:“嗯,你說的很有道理。”


    戴小鬆緊接著毛遂自薦:“外麵太危險,我可以從我們隊裏派幾個壯小夥出去,村裏人都有家人,我們這幫人都是單身漢,無牽無掛的,最適合出去幹活。”


    任心柔眯了眯眼,村裏幸存者跑的跑,死的死,隻剩一百三十幾個。


    外地人就占了五十四人,各個都是年輕人,如果武器和防爆護具都落在他們手裏,萬一喪屍闖進村子,本地人會很被動。


    任義勇點點頭,像是要同意的樣子。


    戴小鬆給張陸一個勝券在握的眼神。


    然而,任義勇直接轉換了話題:“這件事先放一邊,今天叫你們來,是告訴你們,陸地救援隊這兩天會往返南市,運人去崇市救援基地。”


    寂靜的會議室突然炸開了鍋,每個人都在問身邊的人要不要走,有人麵色喜悅,有人麵露糾結,也有人很平靜。


    任心柔注意到幾個外地人並沒有交頭接耳,他們隻是垂著頭站著一言不發。


    看來,他們已經知道這件事,可能已經商量過是留下還是離開。


    不論是離開還是留下,他們都需要足夠的武器,保證自身安全。


    會議室沸騰了幾分鍾,任義勇才用力拍手喝止:“安靜!安靜!我還沒有說完呢!著什麽急!等你們回家有你們議論的時候!”


    議論聲迅速停歇,任義勇點了根煙,懶悠悠的開口:“要走的人趁這兩天趕緊走,開車去高速公路路口等著救援隊匯合,或者去城裏遇見軍車就能上車,跟車走也行;


    行李多人多最好是開車跟著比較好,現在高速公路一定很暢通,不跟車直接去崇市也行。”


    人群又開始騷動起來,任義勇嗬斥道:“要討論的現在可以先回家!”


    大家立刻閉上了嘴。


    任義勇斜了一眼多話的幾個村民,繼續說:“聽清楚我接下來要說的話!想留下來的人,以後出事了別到我麵前來著急!要走就趁早!軍隊來南市就今明兩天,過了這兩天你們再想走,就隻能靠自己去崇市!


    現在,軍隊正是缺人的時候!不可能為了百八十個人再派車來南市!更何況南市離崇市不遠!完全可以自己去!


    以後,想盼著軍隊救你們,等兩三個月都是少的!到時候你們餓死還是急死,都別來找我哭!”


    任義勇停了停,喊道:“有沒有人沒有聽清楚我剛才說的話!沒聽明白的趕緊問!”


    李飛九的手肘頂了頂身旁的堂弟李龍,示意他問。


    李龍聳聳肩一臉懵,不明白李九要他說什麽。


    李飛九白了堂弟一眼,麵露恭敬問任義勇:“小舅,你留下還是走?”


    任義勇給了他一記冷眼。


    李家有一房的媳婦和他父輩沾了一點親戚,李家幾百口人不是喊他小舅就喊他哥,他不是不知道,他們是為了利用這層親戚關係討個生活便利。


    李家除了李實一家老實誠懇,其他人不是兩麵三刀,就是心懷鬼胎不知好歹。


    平日裏,小事能幫就幫他們一把,他懶得和他們計較,像今天這種生死大事,他才不做冤大頭。


    任心柔見爺爺沉默,擔心他太看重情分會把責任染上身。


    爺爺和她對視之際,她趕緊搖搖頭提示爺爺。


    任義勇瞧出孫女眼裏的警示,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還有一件事,我得和你們講清楚!你們是留還是走,都和我沒關係!


    如果我留下,你們也留下,日後你們沒飯吃!被喪屍襲擊了!或是死了人!都別怪我頭上來!我可沒有非要你們留在村子裏!


    如果我走,你們也走!以後在救助站裏討生活是自己的事!我餓也不會找你們要吃的,我沒地方睡也不會找你們收留!你們也別找我哭!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李飛九慌忙的說:“小舅,你是書記!又是我們長輩!你留還是走我們都聽你的!是死是活都是命,我們絕不怪你!”


    “是啊!小舅,你給個準話,我們照做!”李龍這下知道大哥的意思了,趕緊附和一句。


    “二哥,你說了算!我和我兒子孫子都聽你的!以後他們是死是活,我不怪你!”說話的是李家存活下來輩分最高的李老頭。


    任義勇在家裏排第二,任家晚輩都喊他二伯、二叔、二爺爺,李家和任義勇同輩分的人就喊他二哥。


    李家其他幾戶代表也跟著附和,明裏暗裏道德綁架任義勇,逼他擔責。


    其他姓氏的幾個家庭代表麵麵相覷,沒有跟著李家說話,他們看向任家幾個代表,想看看他們是怎麽說的。


    村子裏的姓任的幸存者隻剩三十幾個人,其中二十個中老年人和不到十歲的孩子,年輕力壯的男青年就剩四人。


    任海洋是除了任義勇外,任家說話最具權威的一個。


    他代表幾個家庭發言,故意拉高聲音說:“二伯!我和幾個堂兄弟回去商量後再決定!是走是留,責任我們自己擔!


    命是自己的!路是自己選的!我們不會依照你的建議去做!你是去是留,什麽時候走都不需要特意和我們講!”


    這話說給誰聽的,在場的人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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