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教妾如何做!”


    “放寬心!”


    放寬心?!是啊!王後就是要天生大度的,如果連大王寵愛一個妃子都接受不了得暈過去,那還算什麽王後。大王沒對自己做任何解釋,是因為他今日之言,句句肺腑。大王忠於自己的心,自己的言行,自然用不著向王後解釋。


    “妾遵旨。”


    桓帝起身準備離開,看王後麵色慘白,補充一句:“王後近段時間都不要忙其他的了,好好調理吧!”


    “大王,”王後在大王身後叫住他,“祖母的忌日快到了,妾想帶百靈回首陽祭拜,望大王準許。”


    桓帝知道她是想離開王宮出去散心,這樣也好,她是王後,總歸是要接受這些,出宮一趟,想通了回來也好。


    “長公主就留在宮裏,王後早去早回。把太醫帶上吧,莫要一直這副病懨懨的樣子。”


    “喏!”


    王後應喏!


    待到桓帝離開,舒小婉終於還是抑製不住掩麵抽泣。


    大王,嗬嗬嗬,大王!這麽多年,她一直以為大王是熹妃娘娘的兒子,可她竟然忘了,大王也是繁帝的兒子。


    而自己,真的會成為另一個熹妃嗎?不,自己甚至比不得熹妃娘娘,至少繁帝是真心愛過熹妃娘娘的。而自己呢?都是利用,全無真心!


    舒小婉撫著心口起身,走到書架旁,取出一張字條,這是兩日前從孤地送來的,她想,她可以答應夜望白所求之事。


    次日,一輛馬車從盛都東門出,往首陽而去。


    行到首陽地界,舒小婉便讓隨行護衛回盛都了,隻說她會在首陽待一個月,一個月之後來接自己,護衛領命而返。


    “娘娘,此去首陽還需一日,為何就讓護衛回盛都了。”馬車夫問。


    舒小婉在回答車夫的問題之前,對隨行的蕭煜說:“蕭太醫,你是留在此處還是去首陽?”


    “娘娘去哪,我就去哪?”想甩開他,蕭煜可不願意,況且他可是身負照顧王後娘娘身體的重任,要是王後娘娘身體有個三長兩短,他可擔待不起。


    罷了,本就是他勸自己出宮散心的,舒小婉也就由的蕭煜何去何從了。


    舒小婉轉身對車夫說,“我們不去首陽,往北去。”


    “往北?”


    “對,去孤地。”


    夜望白來信,請王後娘娘親到孤地,藍櫻需要她。一麵是傷了自己心的桓帝,一麵是需要自己的阿櫻,舒小婉此次出行態度果決。


    蕭煜騎馬趕上,心裏是從未有過的愜意。


    “娘娘,此去孤地,會經過彩雲鎮,聽說那裏有五彩石,堆積成一大片一大片的,浸潤在水中,遠遠看去,就像是天上的七彩雲。”


    蕭煜通過偶爾被風吹起的車簾知道娘娘沒有休息,便熱心地向她介紹前麵的風景。


    “蕭太醫如何知曉?”問話的不是王後娘娘,而是綠兒。


    “我用千裏眼看到的。”


    “你有千裏眼?就吹牛吧!”在宮裏的時候,沒見蕭太醫這麽會吹牛,綠兒鄙夷地看他一眼。


    次日一早,王後從沿途客棧醒來。她房間的窗台上放了數枚五彩石,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五彩斑斕的光輝。王後笑了,繼續啟程。


    路上,蕭太醫繼續介紹,“前麵是落暉郡,我們要是加快腳步,登上落暉郡的最高地,可以看到世上最美的晚霞。”


    綠兒看著即將落下的太陽,半信半疑問:“真的嗎?”


    蕭煜肯定回答:“當然。”


    馬車夫似也被說動了,加快了速度。落暉郡整體平坦,最高的地方也隻是一個小山丘,王後在綠兒的攙扶下,登上小山丘,邂逅了一場她從未見到過得落日餘暉,有三五個農人在田裏耕種的背影,天上地下融為一體的金黃色畫麵。讓王後的心境就像這一方天地一樣,變得開闊且舒坦。


    三日。他們到了七夕鎮。蕭煜介紹說這裏的百姓最喜歡的是牛郎織女的故事,一年一度的鵲橋相會地據說就是在七夕鎮上空,百姓為了牛郎織女的美好姻緣,在地上也搭建了無數鵲橋。雖然現在時機不對,但王後確實見到了七夕鎮數座裝點過的“鵲橋”。


    四日。他們到了溫泉關。蕭煜介紹說,溫泉關有兩處偌大的天然溫泉,在裏麵泡上半個時辰,可以祛除一年的病災。綠兒建議王後娘娘去泡一下,不等王後娘娘拒絕,蕭煜又說:“因為泡的人實在太多,不建議全身泡,倒是可以泡一下雙腿,可以消除這數日以來的勞累。”於是他們又去泡了腳,那一晚果然睡得舒服,次日啟程的時候,所有人都精神奕奕的,連數日不說話的王後娘娘,都朗聲叫綠兒給她多買了一個包子充胃。


    五日,他們到了桐城。蕭煜介紹說,桐城人人善工,尤其是桐城城主,他製造的機關無人能破,別人的機關,他無一不可破。


    數日以來,綠兒對蕭煜的“吹牛”已經從鄙夷變成了崇拜。他好像真的無所不知。這個王後自然也相信,藍櫻給她看過一兩個從桐城買的精巧玩意兒。


    來到桐城,在一家工藝店裏,舒小婉瞧見了一個嶄新的弓弩器具,想著馬上就要見到阿櫻,送給她作為禮物?抬眼又看見了一個木製撥浪鼓,不行,阿櫻馬上要有自己的小孩了,要不還是買個小孩子的玩具?


    “娘娘總是想著別人,從不想著自己。”綠兒說,“娘娘,其實你什麽都不送,我想雲夫人也不會計較。”


    娘娘心裏的苦,總是藏在心裏,一個人默默承受。而她表現出來的,都是為著別人著想,為桓帝,為舒大人,為雲夫人,為東霽百姓。綠兒倒希望娘娘多為自己考慮。


    “綠兒,以後叫我夫人吧。”出了宮,總該換個稱呼。舒小婉看向蕭煜,蕭煜立馬明了,問:“夫人,咱們可是要在桐城留宿一晚?”


    “不了,現在時候尚早,能趕到孤地。”主要是他們耽擱了幾日,舒小婉怕藍櫻出什麽意外。孤地入口處,許俠對他們已經望眼欲穿,等候多時。見到閣主的貴客到來,他立即把他們帶到了隱閣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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