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你已經死了。」江峰嫻熟又自然地接過話茬:「等下你就要上審判台了,感覺如何?」


    他斜眼看著瑪爾達,她紫色的雙瞳晶瑩而明亮,隻不過感覺充滿了極度的疲憊。


    ——————————


    第 三 更


    069 貞德在天上飛!


    貞德已經認清了無奈的現實,想要找到一條隱秘的道路,不聲不響不驚動天使,安全而又高效地溜進蛾摩拉城,這份期待,現在已經完全化作泡沫消散了。


    他可不覺得,這一整支軍團的天使,這支肩負著要葬送整座蛾摩拉,消除蛾摩拉人職責的軍團,會給城內的人留下出逃的餘地,恐怕,每條道路,都已經遭受了同樣的對待和命運,被完全毀壞了吧。


    小路封死了,那就另外尋找可行的方法,貞德並沒有就此感覺沮喪或絕望,雖然現在,天啟的聲音再次消散,但他確認那絕非幻覺。


    他在做正確的事情,完全沒有放棄的理由。


    重新回到拾荒者們的身邊,貞德打算聽聽這些人的想法和意見。


    不管什麽時代,群策群力,都是麵對困難時的一個好選擇,他一人的思考或許會有不足和缺陷,但隻要能夠團結起其他人的力量,說不定就能找到值得一試的手段。


    「唔……小路八成都被封死了啊,那就不要急著往蛾摩拉城裏趕唄……」食腐鳥從山崖上降下來,他看著旁邊思索的貞德,無法理解地晃晃腦袋:「那些怪物看起來怪怪的,我從沒見過它們停下來,說實話,我都在考慮要不要再撤遠些,你到底為什麽要進到城裏?」


    「這個嘛,解釋起來有些困難和複雜,總而言之,我必須想方設法進入蛾摩拉城。」貞德撓了撓臉,不打算正麵回答食腐鳥的疑惑,主要是這件事確實太過複雜:「一時半會,我想不到可用的方法,隻能問問你們的意見了,提出自己的想法吧,反正,現在我們也沒事可做吧?」


    這倒是句大實話,天使軍團停下了進軍的腳步,這是拾荒者們此前不曾見過的事態,可他們也無法做什麽事,隻能在這裏靜觀其變,看是要準備跑路還是繼續等待。


    「喂!你們!聽到巫師說的話了!」食腐鳥聳聳肩,反正就算是要硬著頭皮往蛾摩拉趕,說到底,那也是貞德的事,和他們沒什麽關係:「想法!都提提自己的想法!」


    微妙的沉默籠罩了這裏,這個時代可沒有平等的思想,對於拾荒者們來說,他們的生活就是服從社會與團體的意誌,或者服從自己頭兒的意誌,至於他們自己的想法,完全無關緊要。


    至於食腐鳥,那就更加沒什麽可說的,他並不覺得這是在正經地想辦法,倒覺得更像是貞德在消磨時間,又或者說服自己,反正現在很閑,他也樂意找點事情來做。


    「直接衝過去怎麽樣,用全速狂奔過去。」在沉默片刻之後,還是出現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一個拾荒者琢磨了一下,舉起手說道:「趁著他們沒反應過來,直接衝過去。」


    「說實話,我覺得我可能跑得不夠快。」貞德看著那個年輕的拾荒者,真誠地回答道:「而且它們的數量太多了,我也不覺得我能跑得過去。」


    貞德的態度很誠懇,也沒有多少厭煩或者急躁的成分,他知道這些人正在熟悉自主思考,自己不應該催促或者嘲笑他們。


    「偽裝成那些怪物怎麽樣,去想辦法弄一個過來殺掉,然後用血塗滿全身。」貞德溫和的姿態起了效用,又有一個拾荒者提出了建議:「我老家的傳統,就是這麽對付狼群的。」


    「但它們可不是動物,看這也不像,對吧,我可不想賭它們缺乏智能。」貞德指指遠處的天使軍團,說道:「再說了,我覺得我們也沒法,唔,弄一個過來殺掉。」


    微妙的沉默再次降臨,不過,這回是由於思考而產生的沉默。


    「巫師,我有一個主意,巫師。」就在這時,一個看起來很年輕,應該隻有十六七歲的拾荒者,舉起手來說道:「不如從天上飛過去,怎麽樣,巫師都會飛吧,就飛過去!」


    顯然,這少年提出這個主意並不單純,與其說他是在為貞德思考,不如說,他就是單純地想看貞德飛起來。


    但這反而啟發了貞德,一道靈光在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大膽的主意緩緩成形。


    「說什麽蠢話呢,小鬼。」食腐鳥對著那少年喝罵一聲,瞪瞪他讓他趕緊坐下:「多用用你的腦子,再——」


    「就是這個!」貞德猛地站起身:「就是這個!」


    要進入蛾摩拉城,要越過的最為關鍵的阻礙,就是圍攏在光河之外的天使軍團,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停下,但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隻要能越過光河,基本就算是安全了。


    「食腐鳥,附近最高的山崖在哪裏,帶我過去!」


    ——————


    站在山崖的頂端,貞德感受到風在身邊呼嘯。


    他一個人站在附近最高的山崖上,這裏距離地麵大概有70多米,比米迦勒還高些,拾荒者們根本爬不上來,也就隻有貞德,憑藉自己英靈的力量與體魄,能夠如此迅速地上來。


    貞德的背上背了個小小的布包,他將布包抖開,那是一大塊縫合起來的布,看起來破破爛爛,接著,貞德又取下向食腐鳥討要來的繩子,開始將布綑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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