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來吧,從遙遠東方過來的朋友,見見我們的指揮官,當然,也是你的指揮官。」尼祿沒有搭理男人,而是小跑著過來,牽著江峰的手把他帶到男人麵前:「這位就是小西庇阿閣下。」


    「傭兵,我聽說了你的活躍,他們告訴我,你擊退了迦太基人派出的惡魔,保護了我們的營地。」小西庇阿望向江峰,倨傲地朝他點了點頭:「做的不錯,你可以好好期待你的獎賞。」


    「我的榮幸,閣下,我的榮幸。」江峰瞄了瞄身旁笑容滿麵,拉著自己手臂的尼祿,不知為何,一種不妙的預感爬上脊椎:「我為了財富而戰,而閣下擁有財富。」


    「小西庇阿閣下,這位先生就是我計劃的依仗,瞧瞧吧,這位能擊退那個玩弄弓箭怪物的英雄。」尼祿發出爽朗的笑聲,他用力逮住江峰,高高拉起他的手:「他就是我計劃的底氣!他與他的夥伴隻需要一夜時間,就能完成我的計劃!」


    「等下。」江峰愣了愣:「什麽計劃?我怎麽覺得我被坑了?」


    「我們已經決定了,我,以及我們尊貴的指揮官小西庇阿閣下,已經決定放手作最後一搏!」尼祿發出爽朗的笑聲,用力拍打江峰的後背:「傭兵!你和你的手下,想必可以趁著今晚夜色,潛入迦太基城內,為我們打開城門吧!」


    「……那得看我們有什麽好處了。」江峰斜著眼睛,望向笑眯眯的尼祿,又看向麵色冷淡的小西庇阿:「閣下,我是個傭兵,我最關心的是報酬。」


    「如果迦太基城被攻破,我準許你和你的人,選定一塊區域,你們可以最優先對那裏進行掠奪。」小西庇阿聳聳肩,看起來仍然是對此不甚關心的樣子:「那可以是任何地方,神廟,宮殿,商業街道,廣場,比任何羅馬士兵都早,你們可以帶走你們能帶走的所有東西。」


    「當然,前提是你們可以在明天黎明時,為我們打開那扇該死的城門。」


    「他會答應的,指揮官。」尼祿笑意盈盈地說道:「他會答應的,他怎麽會拒絕呢?」


    「是啊,我當然會答應的。」江峰看著尼祿,頗為嫌棄地點了點頭:「如果我的好友克勞狄烏斯能提前告訴我,我就會更加積極地答應了。」


    「那麽,就這樣決定了,先生們!不要急躁,不要焦急,請再為我們勇猛的傭兵,等待一個夜晚吧!」


    尼祿滿意地笑笑,隨後,他放開江峰,向著周圍低聲議論的將官們,張開自己的雙臂大聲說道。


    「一個夜晚,一個奇蹟,如果明天黎明城門依然緊關,我們再選擇離開也絕對不算太遲,但如果傭兵做到了,等待我們的就是無限的榮耀與財富!」


    「為我們勇敢的傭兵歡呼!先生們!願奧林匹斯保佑他們一帆風順!」


    第十一章


    夜幕逐漸降臨,月亮正在緩緩上升,迦太基的城牆上,隻有數盞火炬被點燃,在距離迦太基城牆的不遠處山丘上,幾道人影立於黑暗之中,隻有腳邊細小的光球,泛起細細的光芒,那光芒是如此拘謹而慎重,完全和月光融為一體。


    「你知道嗎,我親愛的克勞狄烏斯,我正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江峰騎在馬上,他用手拖著自己的下巴,斜著眼睛望向尼祿:「我在思考,是撕了你的耳朵還是打斷你的鼻樑。」


    「算我一個,算我一個,僱主。」倚坐在一塊岩石上,哈桑朝著馬上的尼祿挺起肩膀,像是在炫耀自己肩上的繃帶:「我可是傷員啊,這樣壓迫傷員實在不合適。」


    「哇哦,沒必要抱有這麽重的敵意,迦勒底的禦主。」尼祿笑著,他朝江峰舉起自己的雙手,但沒有搭理哈桑:「我這麽做也是為了我們的目標,不是嗎?」


    「所以呢,你會和我們一起行動嗎?」江峰朝著哈桑壓壓手掌,示意快樂拱火的刺客可以消停一會:「我猜結果顯然是否定的,我猜對了嗎?」


    「我不會和你們共同行動,我和阿維斯布隆會留在軍營裏,為最糟糕的狀況做準備。」尼祿微微眯起眼睛,無奈地嘆息一聲:「如果有必要,我會和他取代小西庇阿。」


    「如果我們這次行動成功,迦太基城的城門被打開,羅馬人自然可以順利攻入城內。」江峰看著遠處兩道正在逐漸靠近的人影,手指無意識地把玩著韁繩:「但如果我們失敗了,以羅馬人目前的士氣和狀態,他們肯定會選擇撤軍,畢竟攻打迦太基更像是政治使命,而非必要之舉。」


    「如果明早你們沒能趕上,或者幹脆全員死在了裏麵,我會伺機殺死小西庇阿,然後用阿維斯布隆的人偶取而代之。」尼祿笑了笑,年輕男人的笑容並沒有多少明亮,反而帶著淡淡的血腥味:「迦太基城必須被攻破,這是最基本的歷史錨定點,我會不惜一切達成這項歷史。」


    「這話聽著真沒意思,不如說,從者都挺沒意思的。」迦勒底的禦主聳聳肩膀:「我家的三個還好些,在歧分點裏遇到的,盡是些無欲無求,隻知道給黑心阿賴耶工作的九九六狂熱者。」


    「這就是英靈的本質,親愛的江峰,我們連死去的權力都被剝奪,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完成自己被賦予的使命。」尼祿笑著,他的笑容沒有多少喜悅:「被人們的期盼所塑造,被英靈座的需求所塑造,作為救世的英雄降臨人間,這感覺……其實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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