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非那個俊朗而又帥氣的江峰,而隻是類似於一次性偵察兵的存在,他的英靈從者們當然不會接受我的命令。」江峰裝模作樣地露出了無奈的苦笑,他向著土方攤開手示意自己並未持有武器,土方看著江峰那空蕩蕩的雙手,眉毛微微挑起並沒有說話,而是毫無預兆地向著江峰猛然踏出腳步,手中的和泉守兼定雷霆般揮砍而出:「所以我——唔哇!」


    「退下!」


    已經退到江峰身後的岩光暴喝到,在土方手中利刃揮砍而出之前,這位無名的野武士就已經感受到了那危險的殺意,他毫不猶豫地伸手,抓住江峰的衣服用力向後扯去,手中修長的野太刀劃過江峰的頭頂,鋒利的刀刃互相碰撞,江峰重重摔在地上,而土方揮砍而出的利刃,也被岩光的野太刀所格擋,兩人一時之間陷入了僵持。


    「喲!自稱為岩光的無名野武士,你不是說這件事情和你無關嗎,那你為何還要再次出劍吶,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離開,去過自己的平靜生活難道不好嗎!」土方雙手持刀壓製著岩光,嘴角壓抑不住地翹起露出興奮的笑容,他再次向前踏出一步,雙眼如同刀鋒般掃向麵無表情的岩光:「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現在立刻離開的話,我不會計較你的這次阻礙。」


    「抱歉啦,這位土方大老爺,我也不想摻乎這件事情,但這也沒辦法嘛,雖然隻是借過我雨傘的微小情義,但情義始終是情義,坐視對自己有恩情的人在麵前受傷,也未免太沒有武士的風雅了。」岩光平靜而冷漠的聲音傳來,他臉上的怠惰和隨意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仿佛毫無情感的冷酷和漠然:「這樣說或許有些狂妄,但隻要我在這裏,你們就別想傷到那邊那個傢夥。」


    躺在地上的江峰露出得逞的壞笑,他伸出手輕輕打了個響指,街道上的混戰就此打響。


    第十三章 小小的旅途


    不需要土方去進行多餘的指揮,巡街遊士們已經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麽,這些原本就早早拔出刀戒備的武士們,接二連三地發出了威懾性的吼叫聲,向著街道中央的岩光包圍過去,但隱藏在暗處的小威廉可不會對此事坐視不理,圓滾滾的魔力彈丸從街道旁的民宅房頂上降臨,依靠著哈桑強悍的匿蹤技術,小威廉不知何時已經占據了街道的上風口。


    魔力彈丸傾瀉著射擊出來,數名武士麵對著這完全出乎預料的奇襲,完全來不及做出反應和躲閃,被那些飛舞的魔力結塊結結實實地擊中,躁動不滿的魔力在瞬間侵入血肉之軀,以驚人的速度將其中的血液加熱到極限,被擊中的倒黴蛋甚至連慘叫都發不出,就這樣轟然炸開,滾燙的血肉碎渣漫天飛舞,在地上留下烏黑圓形的焦痕。


    巡街遊士們是經受過訓練的人類,所以他們不會在戰鬥中狂熱到失去理智或者自顧自奔逃,但也正因為他們是人類,所以當自己的同族在眼前遭受到殘虐對待時,他們會難以抑製地湧起恐懼和不安,巡街遊士們包圍岩光的腳步本能地停下,而小威廉也沒有繼續對他們發動攻擊,她將隻展開了一半的炮台收起,果斷地轉身離開了自己原先所處的房頂。


    她的行動幹脆而又淩厲,如果不是因為身材還有些矮小力氣有些不足,而讓她推動拉扯著皮箱的動作有些滑稽和笨拙,根本就不會有人把她和無害的小女孩聯繫起來,自從先前在林地土路經歷過戰鬥之後,某種奇妙而炙熱的天賦便在小威廉身上得到甦醒,她發現自己對於各種戰鬥的思索和技巧越來越得心應手,自己簡直就像是專門為了獵殺人類而生的那樣。


    這並不讓小威廉覺得欣喜或者自豪,而隻讓她產生了難以壓製的憤怒和不甘,正如江峰先前所說的那樣,讓小威廉加入這次旅途並不是他的主意,而是由於小威廉自己的強烈要求,已經在迦勒底居住了相當長時間,而且還有著能夠自由出入江峰的寢室,並使用他的專屬個人電腦權力的小威廉,自然明白探索歧分點有多麽危險,她要求加入這次旅程,當然不是純粹地出於好奇。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時間,但那應該是江峰還在探索米蘭歧分點的時候,就仿佛是原本平靜放置在桌子上的鐵片,突然受到從天而降的磁鐵所吸引,沒有任何先期的預示和徵兆,小威廉原本香甜而安詳的睡眠,被突如其來的噩夢與恐怖侵襲,那些糟糕透頂的幻境就像是膠水般緊緊黏著她,甩不掉脫不開,而且越來越真實和清晰,幾乎都要讓她以為自己真的經歷過那些事情。


    那是一座熊熊燃燒人聲鼎沸的城鎮,每條街道每座樓房似乎都擠滿了人,又似乎全部都空無一人,在城鎮的中央有座不算寬敞和美觀的廣場,廣場上有座老舊的絞刑台,她就在那座絞刑台上,脖子纏著粗粗的繩索,整個城鎮裏的人似乎都在看著她低語,並且向她投去充滿了敵意和恐懼的眼神,隻有一個灰白長發的瘦弱小女孩,跪在無人理會的交流裏低聲哭泣。


    而那幻境和噩夢又不總是完全相同,有時小威廉會覺得自己正在夜間的林地中奔逃,前麵跑著一個灰白長發的瘦弱女孩,搖搖欲墜隨時都會倒下,身後追逐著曾經對自己溫柔以待的長輩,追逐著曾經和自己開心玩耍的同齡孩子,他們曾經對自己很好現在卻又希望自己死去,但那似乎又是錯覺,自己似乎從來不曾得到過溫和的善待,所有人都希望她從未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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