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戒陸景舒很早就請了國際頂級珠寶品牌romantic的首席設計師設計,隻等著戒指另一位主人的首肯。


    薑遲設計的婚紗是以天涯海角為主題的情侶款,裙擺隻微微垂地,並不會顯得很笨重。


    她在腦中夢裏想像過無數種陸景舒其他服裝的模樣,陸景舒穿婚紗的模樣,不論現實還是夢境,她卻還是頭一回見到。


    婚紗的背麵是鏤空的,從陸景舒像要展翅的蝴蝶骨一路腰身直至腰窩,如同海浪般的缺角恰好對應上薑遲身上那件涯石的稜角。


    薑遲盯著陸景舒足有兩分鍾,這才回神,說:「你長這也好看,還給不給人活路了。」


    許昭嘖了下:「你倆別商業互吹了,沒活路的人是我才對。」


    荊若正捧著伴娘服走進來,眼睛在她身上來回掃了下,說:「你快別謙虛了,我不想跟著你們一起套娃。」


    婚禮當天,陸景舒帶著荊若一行人來到溪華小區接親,而後來到了婚禮舉行的現場——嘉康會所,徐錦秋親自騰出地方、跟著一起布置的現場。


    車隊裏的某一輛車內,荊若側頭看向後麵坐著的許昭和徐錦秋,說:「剛才怎麽這麽好說話?你不是說準備了挺多東西等著我們的嗎?」


    原先許昭幾個是想了不少招數,但……她拿起手機,看到薑遲發的朋友圈,點讚評論一條龍後,說:「咱們薑寶兒好不容易出嫁一回,這要讓我們弄砸了可怎麽辦?」


    這段時間她在網絡上查接親整蠱的方法看到了不少關聯的消息,新人因為接親時鬧翻的例子比比皆是。


    荊若聽了有些哭笑不得,說:「你這話說得阿遲還要再嫁幾回似的,好在那醋罈子不在,否則,咱們都得讓她給淹了。」


    「就打個比方而已,不留遺憾是好的,」許昭側頭看了看徐錦秋,說:「對吧?」


    徐錦秋手指捏緊:「嗯。」


    徐錦秋這段時間一直都不在江寧,薑遲以為她趕不回來參加自己的婚禮。


    在婚禮後台處,薑遲敬了她一杯酒:「謝謝你,錦秋。」


    直到薑遲喝完那杯酒,徐錦秋這才收回目光,說了句不用,隨後灌著冷酒入喉。


    喉嚨間有些辣意,她很想跟薑遲說些什麽,可看著她身上那件婚紗,卻又覺得說什麽都說徒勞的,最終笑了笑說:「薑遲,新婚快樂。」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


    直到要交換戒指這一步時,門口忽然被緩緩推開,眾人扭頭看去,隻見一個微佝僂著腰卻精神矍鑠、穿著一聲正紅唐裝的老人站在了門口。


    眾人麵麵相覷,都沒認出來人。


    許昭正在拿著杯香檳喝,餘光往門口一掃,忽然被酒嗆住,猛地開始咳嗽。


    荊若拍著許昭的後背,注意到台上兩人的神情,意識到事情不對,低聲問:「怎麽回事?」


    許昭邊嘆氣邊搖頭:「完了。」


    戒指已經互相戴在了手上,薑遲抿了抿唇,心口莫名的有些亂。


    在心髒紊亂地跳動著時,陸景舒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說:「阿遲,我陪你一起過去。」


    「好。」


    兩人一起來到了薑奶奶麵前,薑遲小聲問:「奶奶,您……怎麽來了?」


    這麽多年薑奶奶隻有她胃出血進醫院那年來過一回江寧。


    最近也沒什麽大事,辦婚禮的事情她也沒有透露給任何老家那邊的人知曉,即便是發了朋友圈通知,她也是特意把親戚都給屏蔽掉了。


    薑奶奶眼睛在偌大的現場上掃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兩人身上,聲音聽不出情緒道:「婚禮辦得挺不錯的,年輕人做事挺有章法。」


    「娶了您心愛的寶貝卻沒通知您,是景舒不好。阿遲她隻是不想讓您生氣,請您不要怪她。」


    陸景舒的聲音先薑遲一步開口。


    「小景說話確實是中聽,」薑奶奶掃了一眼薑遲:「要不是周家小子跟我提了一嘴,我還不知道這事。」


    是他!薑遲差點都快忘了這個人。


    她咬了咬唇,先是看了一眼陸景舒,又看了眼薑奶奶,說:「奶奶,我們……」


    薑奶奶卻打斷了她的話:「結婚沒有長輩的祝福怎麽行?」


    而後,薑奶奶從中間一左一右牽起她們的手,在交響樂裏邁著紅毯,緩步向高台走去。


    夜幕降臨。


    薑遲躺在了床上,陸景舒用滿目清冷成功勸退了想要鬧洞房的荊若。


    月色如水般從落地窗外照落下來,薑遲恢復了一些力氣,撐著雙肘,看著陸景舒,有些不真實地看著陸景舒:「我奶居然……同意我們的事了。」


    即便薑奶奶沒有多說些什麽,婚禮結束便不聽勸的回了老家,可她老人家能來參加婚禮,給予她們祝福,便是最直接的表明了態度。


    陸景舒走至她的麵前,指腹在她的鼻尖上蹭著,輕聲說:「我們都是愛你的。」


    「我也愛你。」


    夜裏有陣風吹起,窗簾被捲起一角,能看到毛毯上散亂堆放著婚紗,一雙纖瘦白嫩的雙足微微的往上弓著,隨後,另一雙長腿像是菟絲花攀上樹枝似的,纏了上去。


    菟絲花雖然柔弱,但為了生存卻會拚命擠壓著跟樹枝之間的空間,生怕突如其來一陣風就把自己給吹倒。


    半夜,外麵淅淅瀝瀝的開始下著雨,薑遲從床上下來,披上一件外套來到窗邊,驀地想到了去年她們見麵的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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