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看了一陣子,眼裏閃過驚異。


    這些畫稿……有靈?不,不是畫魂或畫靈,也不是具現活物……不知怎麽形容,好像是闡述了生命。


    我所知道的東西,闡述出來,便是存在。


    言出法隨?


    還是一種解釋定義?


    這種角度,瑤光沒玩過,她確信流蘇也沒玩過……這很可能是秦弈結合了萬道仙宮尤其是書畫之道後自己發揮的東西。


    見她驚異的神情,秦弈倒也有些驚異:「無仙居然看得出其中門道?瑤光的大道認知也與你共通麽?」


    「呃呃……」瑤光忙低頭掩飾:「知識共通,但各人理解不同。我、我肯定沒有瑤光理解得深刻啦,所以打不過她。」


    秦弈頷首:「怪不得,你本該隻有騰雲認知,這也算是一躍登頂啦……理解不同沒關係,瑤光的理解也不見得就是標準答案。」


    瑤光不服,但不敢說出來,隻能道:「瑤光還是很厲害的。」


    「這是當然。」秦弈倒也承認:「其實在我心中,她超級超級厲害,厲害到我都有點崇拜的程度了。」


    「哈?」瑤光很是吃驚:「不是吧。」


    「因為隻有一個標準。」秦弈沉痛道:「我這輩子就沒見棒棒吃過癟,連傳說都沒聽過,唯一栽的一次還栽得那麽慘就是栽在瑤光身上。曾經在我心裏,瑤光簡直是高山仰止,讓人五體投地。」


    瑤光:「……」


    誰要因為這種事驕傲啊,好像流蘇多神聖一樣,贏了她就特別了不起?


    「呃?無仙你臉色怪怪的,我誇瑤光你不高興嗎?」


    「……是啊,瑤光欺負我,別誇她。」


    秦弈笑著拉上她的手,往懷中一扯:「師父安慰下。」


    瑤光急了,昨天你師徒倆不是很正經的牽手遊園,沒半點色慾,甜得讓人發膩的嗎?是後來李無仙坑我才變得開始亂來的……


    怎麽今天從一開始就拉拉扯扯摟摟抱抱,早知道這德性,鬼才扮李無仙來送啊!


    不過話說回來了,扮成李無仙,不就是為了離間師徒,作為昨天她扮自己的報復嗎?這倒也是個機會。


    瑤光立刻伸掌抵住秦弈胸膛,撇嘴道:「師父,你又來了,看到我就想那事的嗎?」


    秦弈奇道:「不過擁抱而已,算什麽事啦?」


    瑤光道:「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本性畢露,所以說,師父,你要裝作一副關心徒弟的樣子其實也很不耐煩吧?」


    她覺得這話挺毒的,秦弈聽了想必會覺得這李無仙不會說話,剛愎討厭;而這話本身就有挑撥之意,如果李無仙聽了也這麽認為,這師徒倆恐怕真會有隔閡。


    沒想到秦弈一點都不以為忤,反而柔聲道:「唔……你這是……昨天背了一半結果給瑤光打斷了,心中不舒服到現在吧?拿師父撒撒氣也沒什麽,不用憋著自己……這事兒確實是師父能力不夠,以致受製於人,給師父一段時間,早晚會想辦法解決的。」


    瑤光一聽就知道完了,這話連自己聽了都覺得簡直心中軟軟,李無仙估計都化成水了……自己的挑撥反倒給秦弈秀了一回體諒與溫柔。她強行再刺了一句:「師父,你好像舔狗哦。」


    秦弈哈哈一笑:「舔自家女人算個啥事,舔就舔唄。吶,喜歡師父怎麽舔,這樣如何?」


    兩人原本的姿勢是秦弈拉著瑤光的手試圖抱入懷,瑤光另一手抵著他胸膛不讓他抱住。此時秦弈也不強抱,就抓起那隻手吻了一下,又續道:「無仙既然心情不佳,走,師父帶你再兜兜風。」


    隨著話音,兩人身下浮起一片彩雲,自動悠悠上浮,帶著兩人飛上天際。


    天宮有防護,比龜殼還嚴實,秦弈也不強求飛出去,反正天宮自身範圍大得很。他就隨意牽著徒弟的手,慢悠悠地兜著風,指了指下方的白玉樓閣,又指了指遠方崑崙白雪,笑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心情開闊些了麽?」


    他揉了揉徒弟的腦袋,瑤光抿了抿嘴,不說話。


    秦弈又道:「你剛統一大幹的時候,我就帶你逛過人間,如今再逛天界,便如輪迴。其實無論天界還是人間,這等遨遊,總能讓人感覺曠達仙意,馮虛禦風,神魂洗滌。身雖受困,心懷無窮是也。心情且放鬆些,事情總有解決的時候,不必憋得自己滿腔糾結,既是修行不利,師父看了也難過。」


    瑤光什麽挑撥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隻能「嗯」了一聲。


    其實這種感覺……真的舒服。


    此情此景,本就曠達,而他在身邊,又如沐春風。


    若有道侶相得,本當如此吧。


    可惜他這舉動的對象,是李無仙。


    瑤光居然隱隱有了些妒忌……我妒忌我自己?好像沒啥必要,我此時不就是李無仙?


    不知什麽時候,秦弈已經再度摟住了徒弟,瑤光自然而然地靠在他肩膀上,師徒倆悠悠然逛著天上宮闕,眺望遠方長虹。


    秦弈指著長虹笑道:「你看,我們雖然困守天宮,遙望長虹而不得,可難道我們不能自己做一個?」


    他伸手一翻,手中七彩泛起,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彩虹。


    彩虹又變成七彩小披肩,套在瑤光的肩頭。


    「你小時候就說過,願霓為衣兮風為馬……」秦弈捧著她的臉蛋,輕輕啄了一口:「她們說,女人總希望有個儀式,當初我們一切從簡,似乎真是奔著身子似的,如今回想起來也委屈了你。師父如今補上,遲來的霞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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