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掃了一眼桌子,將其中兩個淋了甜醬的菜推到諾希麵前:“嚐嚐看喜不喜歡。”


    諾希沒有拒絕他的好意,夾起一塊肉送進嘴裏,仔細嚐了嚐,看了一眼瑾玉,見雄蟲一副含笑的樣子,才誠實道:“很甜,但是醬汁調的太過於甜了。”


    瑾玉挑眉道:“不喜歡太甜的?”


    諾希搖搖頭:“也不是,就是……”


    瑾玉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肉,接上了他的話:“就是做的不好吃。”


    諾希遲疑的點點頭。


    瑾玉自己也嚐了一口,自覺確實甜的過頭了,他叉起一塊水果遞到諾希嘴邊:“吃點水果壓壓甜味。”


    諾希抬眸看他,張嘴吃掉了那塊水果:“瑾玉,你不覺得雌蟲挑食不好嗎?”


    瑾玉挑了挑眉,給他夾了別的菜:“你又不是機器,而且這算什麽挑食,這家店做的確實不好吃。”


    諾希對他笑了笑,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低聲說道:“冕下,您跟所有蟲都不一樣。”


    瑾玉心想跟他們一樣還得了,他自己都想扇自己了。


    諾希說完,就默默低下了腦袋,吃著碗裏瑾玉夾的菜,銀色的發絲遮住了眉眼,也遮住了顏色愈發暗沉的紅眸。


    他或許在想,瑾玉這麽特別的雄蟲,他該如何才能徹底占有他。


    諾希是聰明的,雄蟲來曆相當神秘。


    假使有一天,他恢複了記憶,想走了,他又該怎麽辦,他該用什麽才能留住他。


    瑾玉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諾希低著腦袋,從他這個角度,能清晰的看見對方銀色的發旋,上麵有一縷發絲翹著。


    像極了某隻蟲的心情。


    他情不自禁的抬手揉了揉雌蟲的發絲,諾希配合的抬頭,微笑著蹭了蹭他的手心,紅眸裏的情緒收拾的幹幹淨淨,隻有單純的歡喜。


    “諾希,飯菜不好吃,不高興?”瑾玉一眼就能看出諾希掩藏在表麵下一瞬間的難過,隻是小蟲子的情緒變化的太快,他隻能試探性的猜測。


    諾希放下筷子,一瞬不知道該答什麽,說他因為瑾玉一句話想了那麽多嗎?


    瑾玉看吃的差不多了,幹脆也放下了筷子,伸手摟過了諾希的腰,將雌蟲撈過來坐在自己身邊,一副逼供的樣子,語氣卻是溫和的:“乖乖說出來好不好。”


    諾希的視線驀然定格在瑾玉放大的臉上,心髒像被錘子悶悶的敲了一下,耳邊柔和的話語給了他極大的勇氣。


    “瑾玉,什麽都能說嗎?”


    瑾玉湊近吻掉諾希唇瓣上粘的的水果汁液:“什麽都能說,想問什麽都可以。”


    諾希回吻了一下瑾玉,伸手抱住他的腰,將腦袋搭在對方肩膀,直接問道:“那你有沒有恢複記憶?”


    恢複記憶了,是不是會想起什麽來。


    沒有記憶,一切都是未知數。


    諾希急切的想確認什麽。


    瑾玉頓了一下,懷裏的雌蟲敏銳的察覺到了,抬眸看著他,紅眸裏是潛藏的委屈:“冕下,您真的恢複記憶了嗎?”


    瑾玉直麵他瑰麗的紅眸,心裏複雜的心緒湧上,他用指腹緩緩摩挲著諾希的眼尾,雌蟲依舊待在他懷裏任他撫摸,隻一雙眼靜靜看著他,等著他回答。


    事實上,從瑾玉答應諾希那刻開始,他就沒打算再隱瞞什麽。


    隻是還沒等到他開口解釋,諾希倒先問了,他在腦海中組織了一下語言,先問了一句:“諾希,你怕我嗎?”


    諾希側臉蹭了蹭他的手心:“你怎麽會這麽問呢,我當然不怕你,為什麽要怕你?”


    瑾玉默了一瞬,輕吻一下諾希的額頭,輕聲道:“那如果,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失憶呢?”


    我從一開始就在騙你,你怕不怕我?


    諾希微微睜大眼睛,從瑾玉懷裏抬起腦袋,擔憂的上下掃視他的身體:“你是不是真的被星盜劫掠了?”


    他在帝都從沒見過瑾玉,這點就相當讓蟲奇怪,能解釋的也隻有瑾玉從小就不在帝都這一條說法。


    而一隻雄蟲從小不在帝都,在諾希的觀念裏,隻有一種可能,就是被星盜偷走了蛋。


    瑾玉拉住他四處亂摸的手,直視諾希擔憂的紅眸,心頭熨燙一片:“諾希,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不屬於這裏。”


    諾希迷茫的望著他,什麽意思?


    瑾玉僅僅遲疑了幾息,便拉過他的腦袋,與諾希額頭相抵:“閉上眼睛,我給你看。”


    諾希不太懂,但他還是乖巧的闔上紅眸。


    瑾玉說不清,他還是決定讓諾希自己“看”。


    仙界存在靈魂轉印這種小法術,能將自己記憶裏的東西印刻到對方腦海中。


    隻不過這種法術隻能對自己親近的對自己毫無防備的人做,或者修為差距太大,強硬的印刻。


    諾希腦海中突然閃過很多畫麵,像是開了二倍速的電影。


    他看著瑾玉被拋棄,被收養,被追殺,最後定格在他渡劫成功卻意外掉落蟲族。


    瑾玉特意隱去了自己渡劫前半部分被劈的半死不活的樣子,印刻結束後,他黑眸裏閃過一絲暗沉的金光,再一次問:“現在呢,怕我嗎?”


    諾希還在消化自己看到的超脫認知的東西,聞言下意識搖搖腦袋:“不怕。”


    怎麽會怕呢,瑾玉孤身一蟲來到這個世界上,孑然一身,明明可以不在乎任何蟲的,偏偏對自己這麽特殊。


    瑾玉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大半,摟在諾希腰上的手又緊了緊,雌蟲重新趴回他懷裏:“諾希,現在我可是什麽都告訴你了,你是第一個知道這個秘密的。”


    諾希趴在他肩膀上,緩了好一會才終於消化完腦海中的畫麵,抬手摟緊瑾玉悶悶道:“那個叫天道針對你,明明你是最優秀的,還有好多想殺你的。”


    仿佛被雷劈的是他一樣。


    瑾玉抬手撫摸著他的發絲,笑著道:“沒關係,某種意義上,我還得感謝天道啊,不然怎麽會遇到你呢,至於那些想殺我的,都被我殺了。”


    諾希微皺著眉,神情低落:“可是這代價很大,你很疼吧。”


    瑾玉原本的衣服哪哪都是血。


    那雷劫有水桶粗,就直直劈在了瑾玉身上。


    瑾玉單手捧著他的臉,偏頭輕吻諾希通紅的眼尾:“諾希,別這樣,我不疼的,有丹藥,馬上就好了。”


    見雌蟲還皺著眉的樣子,他伸手輕揉著諾希的眉心:“開心點嘛,我給你看可不是讓你皺眉的。”還一副快哭了的樣子。


    諾希感受著額頭和眼尾的溫熱,艱難的扯開一抹笑,轉瞬間又悶悶的把臉埋進瑾玉懷裏。


    瑾玉輕撫著諾希微顫的後背,無聲安撫著。


    “那你是不是會走?”半晌,懷裏的蟲才顫抖著聲音問他。


    瑾玉抵著他的發絲蹭了蹭:“不走,就在這陪著你。”


    諾希主動抬起腦袋,紅眸裏的水意幾乎快凝成實質,他圈住雄蟲的脖頸急切的吻他,絲毫不在乎自己後頸傳來的刺痛。


    瑾玉被他推著肩膀按在沙發上,心疼之餘,又頗為稀奇,也沒反抗,任由諾希把他亂親一通,最後自己氣喘著離開他的唇,又因為信息素脫力的跌進他懷裏。


    瑾玉見他親夠了,攬著他的腰重新坐好,瞥了眼諾希後頸因為信息素刺激不斷發光的蟲紋,皺眉道:“很疼吧。”


    諾希又湊上來黏黏糊糊的吻他,含糊道:“不疼,一點也不疼。”


    跟你比起來,差遠了。


    瑾玉讀懂了他的未盡之意,微微往後退了退,強硬的克製住自己想把雌蟲吃幹抹淨的想法,在諾希委屈的神色中,伸手輕撫他的臉頰:“諾希,苦難是不需要比較的。”


    他又問:“疼嗎?”


    諾希一愣,迎著瑾玉溫柔的目光,微微點了點腦袋。


    發情期自然是很難受,瑾玉的氣息隻會加劇發情期的來臨和後頸蟲紋的刺痛。


    瑾玉不太懂自己為什麽會有信息素這個東西,隻是這種氣息如果徹底放出來,能幫到諾希,他此刻也沒心情過多探究,隻是輕輕揉了揉諾希的臉頰:“再等兩天,我去向蟲帝請示。”


    婚禮可以慢慢準備,但諾希的發情期等不起。


    倒是可以提前領證。


    有官方認證的關係在,也避免了諾希被蟲說閑話的可能,畢竟,蟲族的雌雄大防不可謂不嚴重。


    雌蟲如果婚前被標記,會被萬蟲唾罵,他們總是會用更加惡毒的語言加在同類身上。


    流言蜚語諾希不怕,但瑾玉不至於讓他無緣無故的受這些。


    諾希還圈著瑾玉的脖頸,他自然不可能不懂瑾玉的話裏意思,勾起唇靠在雄蟲胸口道:“真的嗎?”


    瑾玉輕吻了一下他的發絲,鄭重道:“真的,我不會再騙你了。”


    諾希唇角的笑容更大了些,他相信瑾玉說的話。


    瑾玉錯眼一掃桌子上被諾希嫌棄的肉,還是想準確知道一下他的口味:“我做了點心,嚐嚐看,嗯?”


    諾希不可置信道:“點心是……”


    瑾玉淡笑道:“對,是我做的,很驚訝?”


    諾希圈在他脖頸的手都鬆開了,何止是驚訝,在他的印象裏,雄蟲踏進廚房都是不可能的事。


    瑾玉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起身拉過諾希的手一起往辦公桌的方向走,那裏放著點心。


    諾希整隻蟲都像懵了一樣,下意識跟著瑾玉的腳步,雖然知道他未來的雄主來自不一樣的地方,但是他沒在記憶裏看到瑾玉做飯的樣子。


    當然,這種特別細的事情,瑾玉不可能全部放進去讓他看。


    有些事情,還是諾希自己發現比較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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