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夢想這個主題,你有什麽想說的嗎?」昏暗的小房間裏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是他們麵前的寬屏電腦,照在安世煥的眼睛上水汪汪的,pdogg感覺這孩子的眼睛裏充滿了……慈愛?


    「會寫進歌詞裏嗎?」pdogg感覺如果再不安慰一下麵前的這個小孩,下一秒安世煥就要哭了,結果下一秒安世煥居然像個沒事人一樣,開始問歌詞的事情,眼淚也沒從眼眶裏流出來。


    「會考慮。」


    安世煥低頭沉吟了一會,其實他曾經有一段時間很不喜歡出道曲的,覺得這首歌實在是太不主流了,不過現在他好像喜歡了,不是審美的那種喜歡,隻是莫名的有親近感。


    親自參與出道曲製作的感覺,實在是太奇妙了,正好他也對他們的出道曲有很多思考呢。


    「沒成功的暗戀叫愛情,所以沒成功的夢想也不叫失敗。」


    前半句安世煥說得底氣十足,但是後麵氣勢越來越弱:他一直以來展示的都是對愛情一竅不通的小男孩,平時倒還好,現在臨近出道,突然談及愛情,可能會被盤問有沒有曖昧對象。


    他可不想作大死。


    「我沒有喜歡的,但是喜歡我的有幾個。」安世煥豎起三根指頭髮誓,就差一個激靈從椅子上彈起來罰站了。


    「激動什麽,我又不是你們的生活老師,你們這個年級情竇初開很正常的,沒感覺才應該去醫院看看,別談就行。」pdogg比較豁達,他本人不在乎談戀愛,隻是公司規定不能談而已。


    二人促膝長談到了半夜,pdogg一直不走,安世煥就一直沒法用電腦,最後隻能麵對麵討論專輯的內容,最後還是pdogg開車送安世煥回的宿舍。


    安世煥本以為狗哥隻是偶爾來一天,結果誰能想到,他們兩個都決定在這個假期努力工作,這六天假期,安世煥就摸了一次電腦,剩下的時間不是在談話,就是去練舞。


    早知道回家好了,何苦在這受這累呢?回家吃米糕片湯它不香嗎?


    六天的假期已經很長了,這還是串休的結果,不然隻有三天,等所有人都回來的時候,他們就開始了一周七天,從早到晚的練習生活,不過幸好安世煥和田柾國已經畢業了,不用兩邊跑。


    比較慘的是樸智旻和金泰亨,他們兩個還沒有畢業,所以會比較累一點。兩個初中畢業生決定休學一年減輕負擔,這是公司和家裏商量的結果,說是出道了更容易上藝術高中。


    安世煥和田柾國的家裏人都同意了,反正他們也不太懂,隻能聽公司的。


    他們在全方麵精進的時候,其他人也沒閑著,比如說他們的製作人團隊。


    在準備出道的人中,確實有一些能融進位作團隊,但沒辦法全心全意的努力,所以專輯還是由專業團隊採納意見,由他們匯總編撰比較穩妥,出道曲對一個團隊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正如出道組的緊張氣氛一樣,製作人團隊裏的氣氛也很緊張,每天都要推翻一部分已經確定好的鼓點和節奏重新做,今天做好的明天就推翻,再加上春季躁動,作曲室裏三天兩頭傳來吵架的聲音。


    但沒有砸東西的聲音,可能他們也覺得作曲室裏的設備太貴了吧,捨不得砸,砸了還得賠。安世煥已經因為作曲室裏的吵架聲好幾天沒去作曲室了,像未來那樣和睦多好的啊,幹嘛非吵架?


    「昨天都敲定了,怎麽今天還改?還想改的話昨天敲了幹嘛?」


    「這有什麽可改的啊?之前的詞不是很好嗎?」


    「確定了啊,我保存導出了,這版別再改了,誰再要求改誰王八!」


    「不行,你先別保存,我再看看。」


    每天都這麽幾句,安世煥都會背了。別看他們公司製作人團隊也都在二十五歲左右徘徊,但逼急眼了也還是用最簡單的詞彙罵人:罵對方是王八。


    丟不丟人,之前在地下當rapper的時候天天fxxk來fxxk去的,如今隻能「你罵我,我吃虧,你就是個小烏龜」地爭吵,以後地下rapper的臉往哪擱?這不被人笑話嗎?


    出道專輯的主打曲改來改去,修出了二十幾版,最後才敲定最終版,並且大家互相都對著電燈發毒誓:「誰要是再動修改的心思,誰就娶不到老婆,還會長痔瘡。」


    最後在所有人都在場的情況下,刪除了除最終版之外歷代的工程文件,以免他們之中有人突然反悔,倒回前幾個版本重新做。


    安世煥是除了製作組之外最早一個聽到全曲的人,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好像跟他記憶中的那個出道曲有點不一樣,但是具體是哪裏不一樣他還說不上來,他也沒辦法找來原版拉音軌對照。


    曲子訂好了,就可以把零散的歌詞填進去了,製作人團隊陸陸續續收集了很多他們對於夢想的看法,他最後匯總成歌詞,形成了歌詞的初稿。


    晚上pdogg把大家召集起來,所有人都坐在已經被鞋底磨光的地麵上,手裏是剛剛列印出來,甚至還帶著一點墨香和餘溫的歌詞紙。


    安世煥已經太久沒有聽到這首熟悉的歌了,所以很多地方的記憶都很模糊,包括歌詞分配,他隻知道哪些是不屬於他的歌詞——那些他順不下來的歌詞就不是他的。


    他把整張紙從上到下摟了一遍,還把自己的部分、也就是刨除其他人部分之後剩下的歌詞都畫上了橫線,主動跟pdogg說道:「我想唱唱這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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