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如鬼魅一般出現:“幾位新人,隨我來吧。”


    姚文月衝小廝蹙眉:“喂,這裏沒有輪椅什麽的嗎?我男朋友受傷了。”


    小廝嘴角向下繃起,不欲理人:“錯過吉時,少爺要生氣的。”


    麵目猙獰的樣子嚇得姚文月腦袋一縮,不敢再說話了。


    程霜覺得姚文月簡直是找死,在副本裏麵居然還敢使小姐脾氣。


    胡啟南也拉住姚文月:“月月,別說了,先走吧。”


    胡啟南的腿隻簡單止了血,此刻正跛著腿,靠著姚文月借力才能走。


    吳有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謝眠則是單純覺得好困。


    太陽完全下山,宋府裏麵亮起一盞盞紅燈籠,細細去看,上麵居然還有未幹的血跡。


    整個府裏麵比白天還要陰森駭人,所有的下人嘴巴全都被生生撕裂,然後縫了起來。


    他們像看不見謝眠一行人一樣,專注的做著手裏的事情,有個丫鬟還因為跑的太急,和別人相撞時,頭咕嚕嚕的滾掉了下來。


    “你這丫頭,趕快把頭撿起來,冒冒失失的。”


    這一幕,就連程霜都嚇得有些腿軟。


    姚文月直接失聲跌在地上,捂著嘴努力不讓自己叫出來。


    胡啟南因為這一下也跟著摔倒在地,他正欲責怪,就看見姚文月因為恐懼流下了眼淚,他隻好又把話憋了回去。


    領路的小廝把頭180度轉過來:“新人很懂規矩呢,不要叫哦,少爺喜靜。”


    說完又若無其事的把頭轉了回去。


    姚文月不敢說話,顫抖的又把胡啟南扶起來。


    謝眠垂下了眼,歎了口氣。


    掉了頭的那個小丫鬟,叫春枝,最是活潑,從前是負責給宋祁司磨墨的。


    幾個人行至院內,就看見居然還有賓客吃席,宋老爺和宋夫人,包括宋家大公子都在內。


    一家三口挨桌敬酒,看起來倒是喜氣洋洋。


    如果忽略掉桌麵上血腥的皮肉,焦黑又黏膩,還散發著惡臭。


    “嘔……”胡啟南忍不住嘔了一下。


    小廝立刻回頭:“新人,你不滿意這桌酒嗎?夫人和老爺可是花了大筆銀子辦的。”


    胡啟南立刻搖頭:“怎麽會,我滿意極了,剛剛是我胃裏忽然有些不舒服。”


    小廝滿意的笑了,帶著他們繼續走,穿過連廊時,旁邊的紅柱子開始流血,還有哭泣一般的悲鳴。


    又走了幾步路,小廝停下步子:“到了。”


    “諸位進去吧,莫要讓我家少爺等太久。”


    小廝說完,下一秒身形就不見了,隻留下五個人站在內院,麵對緊閉的房門。


    一時之間,竟然沒人有動作。


    謝眠無奈,莫名就成了帶隊大佬了。


    他站起身,腳步從容的往前走,眾人隻看到那門根本都沒有打開,謝眠就不見了。


    吳有生蹙眉:“看來是五個人單線了,房子裏麵每個人應該都能找到線索。”


    程霜也覺得是這樣,他跟在吳有生後麵進去了。


    見人都走了,姚文月他們不得不跟著進去。


    果不其然,宋祁司已經換了一身喜服,坐在主位上等他了。


    “我的新郎,你來的好慢啊。”


    宋祁司自顧自的斟了一杯酒,仰頭喝了下去。


    謝眠走過去,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吉時還沒到,你急什麽?”


    宋祁司覺得謝眠越來越有意思了,“新郎呀,為夫想早點洞房花燭,怎麽辦啊。”


    “簡單,脫了就行,在這也能辦事,又沒有別人。”


    宋祁司眯了眯眼,躍躍欲試的想要去拽謝眠的外袍,卻被一陣陰風打斷了。


    三更剛過,打更人銅鑼一敲,宋府忽然炸起了劈裏啪啦的爆竹。


    禮官雙眼無神,高喊著“一拜高堂。”


    宋祁司撇撇嘴,拉著謝眠的手,對著桌子上成片的牌位拜了高堂。


    窗外一輪血月當空,這便是拜了天地。


    夫妻對拜時,宋祁司的脖子開始流血。


    謝眠伸手捂住,眼眶泛紅。


    宋祁司無所謂的笑笑:“小新郎,你在捂什麽呢。”


    “我的血已經流幹了哦。”


    謝眠輕輕嗯了一聲:“我知道,但還是想試一試。”


    宋祁司苦惱的歪歪頭:“哎呀,可是試試沒用哎。”


    他故意又把脖子折成90度,然後慢悠悠的複原。


    謝眠走上前一步,抱住宋祁司的腰,踮起腳去吻他的唇。


    宋祁司一愣,活人的氣息充斥在他周圍,他無比貪戀,反手扣著謝眠的腰吻了回去,一冷一暖,唇齒相依。


    宋祁司唇上那一抹血色,為他添了活人的氣息。


    “哎呀,小新郎,你好甜哦。”


    “可惜了,還想再親一會呢,若是阿娘早點找到你給我衝喜就好了,嘻嘻。”


    下一秒,謝眠就重新出現在了院內。


    他閉了閉眼,走到院內的海棠樹下坐著。


    剛坐下,程霜就出來了。


    她白著臉,緩了緩氣息才走向謝眠。


    “你遇到什麽了?”


    “一隻雞。”


    “沒有了嗎?”程霜下意識問出聲。


    “沒有了,拜完堂我就出來了。”


    程霜半信半疑,因為和她拜堂的也的確是雞,隻不過,那房梁上麵掛了許多紅布綢,她在拜堂前把紅布綢全都取下來。


    上麵有不規則的墨點痕跡,她拚了拚,是一句話:【你不是新郎。】


    看完她就把紅布綢毀了。


    所以,謝眠也有線索,但是謝眠沒跟她說實話。


    程霜也不想告訴謝眠太多,兩個人相顧無言的坐著。


    下一個出來的是吳有生,身上掛了彩,一看就是打了架。


    程霜驚呼出聲:“你這是……”


    吳有生不在意的擦了擦臉上的血:“沒事,看來大家確實是都不一樣。”


    吳有生進去就是三個詭異攔路,他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完全殺死他們。


    死掉的詭異身上流的血在地上留了一句話:【你不是新郎。】


    剩下兩個就沒那麽好運了,姚文月出來時整個人都有些精神失常,臉色灰白,剛剛那副小姐樣都沒了。


    她得到的線索也是:【你不是新郎。】


    胡啟南更慘,渾身都是傷口,血淋淋的被扔了出來。


    謝眠合理懷疑這是宋祁司幹的,畢竟就這倆蠢貨一開始就不爽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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