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楊青冷哼一聲,稍微滿意了一點。


    “朕會讓欽天監測算日子,在這之前,你不準再踏入一步攝政王府。”


    “三日後,大軍集結,命你為將領領兵出征,可有異議?”


    “微臣領命。”


    謝眠還不知道自己被軟禁了,還在攝政王府喜滋滋的看話本子。


    太陽逐漸下山,他才收了話本子,擺著手晃晃悠悠的就準備去將軍府找顧雲樓。


    “王爺,您身體未愈,不宜出府。”


    謝眠探頭:“我好了呀,可以出門。”


    侍衛上前一步:“王爺,還請在府內多休息。”


    謝眠狐疑:“你敢攔我?你有幾個腦袋!”


    侍衛不卑不亢:“王爺恕罪,屬下奉皇命保護王爺的安全。”


    謝眠再傻也知道他這是被皇帝禁足了,不是,為什麽啊!


    球球:【老大啊,這是皇帝怕你再被豬拱,防著上神大人呢。】


    謝眠氣憤:【你說誰是豬呢。】


    球球:……


    【不是,老大,他就是個比喻,一時嘴快我就說出來了,我可不敢罵上神大人。】


    謝眠知道,他就是逗逗球球。


    出不了門,那在府裏麵待幾天吧,老實幾天他就翻牆去找顧雲樓。


    欽天監速度很快,測算了兩個日子,一個就在下月初十,另一個則是在明年三月了。


    下月初十這個時間太緊張,皇帝直接否了,婚禮形製,服飾這些怎麽壓縮時間也來不及,何況顧雲樓要出兵,明年三月才是最合適的。


    謝眠看到婚期,整個人都蔫了:【不是吧,要等那麽久才成親?!這一定會憋死我的!】


    球球倒是知道緣由:【老大,你可以去找大人啊。】


    【他要出兵了,你跟著一起去,天高皇帝遠,皇帝不知道,哎嘿。】


    謝眠驚的坐起來:【你說什麽?顧雲樓要出兵?】


    球球點頭,【後日就走了。】


    謝眠急了,立馬要去皇宮找皇帝,侍衛攔他,謝眠氣急:“不讓我找顧雲樓,皇帝我也不能找?”


    侍衛麵色一滯:“屬下不敢。”


    謝眠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急急忙忙衝向養心殿。


    外臣是不可以隨意進出皇宮的,但是謝眠可以,隻不過後宮他從來不去,闖的最多的就是養心殿。


    “皇叔,怎麽這樣急。”


    謝眠著急:“顧雲樓要去打仗你怎麽不告訴我?”


    “我也要去。”


    “不行!”謝楊青拒絕的很幹脆,謝眠本來就身體不好,在跟著去打仗,能不能有命到都不知道。


    謝眠纏他:“我要去,你給我分一個監軍的職位。”


    謝楊青扶額,他從小最受不了的就是謝眠纏他,磨人的很,但這件事他堅決不鬆口:“皇叔,別的都可以,但這件事不行。”


    謝眠停下動作:“一點商量都沒有嗎?”


    “沒有。”


    謝楊青蹙眉:“皇叔,打仗不是兒戲,戰場刀劍無言,我是不可能讓你去冒險的。”


    謝眠皺眉:“那顧雲樓的命就不是命嗎?”


    謝楊青歎氣:“皇叔,在其位,謀其職,將軍不隻是一個名頭,還有邊關安防的責任。”


    “我比任何人都看重顧雲樓的命,一個朝代培養出一位出色的將軍不是易事,隻是他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謝楊青同謝眠說話,從來不自稱朕。


    謝眠咬唇:“他是我未過門的王妃,我要去!”


    謝楊青難得對謝眠冷了臉:“不可能,皇叔,這件事你不用再想了。”


    “我會多派些人手。”


    謝眠氣的眼睛都紅了,但無論他怎麽懇求,謝楊青就是不鬆口。


    從小一起長大的兩個人,第一次鬧了別扭。


    謝楊青心裏不舒服,謝眠是他唯一的長輩了……


    謝眠也難受的厲害,他也不想和謝楊青吵架,但是他更不放心讓顧雲樓一個人去。


    出兵前一日,攝政王府來了許多繡娘,為謝眠量體裁衣,定製婚服。


    謝眠任由他們擺弄,看起來也乖得很,皇帝看的嚴,謝眠表麵老實了幾天。


    直到顧雲樓出兵七日後,看管王府的人少了些,球球才立刻掩人耳目的帶著謝眠跑路。


    攝政王失蹤不是小事,謝眠思來想去還是留了一封信給謝楊青,還誠懇的道了歉。


    謝楊青看到信件的時候,氣的把禦書房奏折全都掃到了地上。


    但是氣歸氣,人都走了重要的是趕緊暗中派人去保護。


    “這封信,八百裏加急送到顧將軍手上。”


    “是。”皇帝專屬的暗衛飛身而下,接過信紙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信件比謝眠到的更快,顧雲樓排兵布陣了一天,此刻身上灰撲撲的有些狼狽。


    步兵還要兩日才能到,但他是跟著騎兵先來的,安營紮寨。


    此刻那藩國應該也發現了問題,但大概率還沒猜到他們已經大軍壓境了。


    “將軍,這有封加急信件。”


    顧雲樓揮揮手讓人下去了,這才伸手拆開了信件。


    越看心越涼,信紙都掉在了地上。


    “暗一!”


    “屬下在。”


    “帶隱閣十八衛,即刻去找攝政王,務必把他安全帶到我麵前。”


    暗一驚訝抬頭:“將軍,那您?”


    顧雲樓捏了捏眉心:“不礙事。”


    暗一低下頭退了出去,黑夜裏的樹林驚起幾隻飛鳥,隱閣十八衛快速到齊,然後又各自隱匿在夜色中分散開來。


    謝眠心急,沒有走官道,走的全是小路,有球球給他導航,他一點都不怕。


    但是路程實在太遠了,他再怎麽仔細也灰頭土臉的,有的路不好走,他隻好下馬,牽著馬小心翼翼的走。


    他沒敢騎自己的飛雪,飛雪是白馬,太過於招搖,所以他從自己的馬廄裏挑了一匹棗紅色的汗血馬。


    “對不起呀飛雲,等到了地方,一定讓你好好吃飯。”


    飛雲低頭蹭了蹭謝眠,好像在說沒關係。


    謝眠心裏酸酸的,他對百獸有天然的親近,此刻讓飛雲跟他一路灰頭土臉的,很是心疼。


    飛雲知道他身體不好,一路上都不敢疾馳,但就算是這樣,馬背上的顛簸還是讓謝眠臉色不好。


    終於走到了平路,飛雲馬蹄跪在地上,好讓謝眠踩著腳蹬子上去。


    謝眠上的很容易,他摸了摸飛雲已經有些粗糙的鬃毛:“寶貝飛雲,再走一段路就到了,然後給你洗毛毛,你還是那個漂亮的棗紅寶馬。”


    飛雲揚起馬蹄,帶著謝眠繼續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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