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結束與勿飄飄的戰鬥後,藍調和大風天便徹底清閑下來。


    除了偶爾指導青藤戰鬥的技巧,以及以大人的身份教他一些生活的道理,她們便無事可做了。


    在藍調的推測下,地災來臨的時間大約在一周內,連第二輪比賽都進行不完。


    又是悠閑的一天,大風天早早進入夢鄉,但藍調卻把她強行叫醒。


    “幹嘛呀,我好困。”大風天揉著眼睛,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藍調:“聯絡台響了,你看看就知道了。”


    大風天嘀咕道,順手找出聯絡台:“你不睡覺的嗎?我一點聲音都沒聽到欸。”


    藍調笑了一聲,她在黑色空間中的感官遠比占據身體時要靈敏,即使是在睡夢中也很容易發覺異常。


    大風天打開聯絡台,上麵是一條簡短的留言,署名是石竹刺。


    “午夜竹亭,不見不散。”


    大風天勉強認出這八個字,她在藍調的一對一掃盲行動下,終於不再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


    “又是午夜,啊,我想睡覺啊。”大風天惆悵地說道,但還是飛快地下床換衣服。


    藍調並不意外,笑道:“對方估計也沒想到你睡得這麽早。”


    大風天套上黑色上衣,對著鏡子簡單打理了一番自己的頭發:“我見她尷尬,等會還是你主導吧。”


    藍調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夜晚的竹亭尤為蕭瑟,即使大風天沒在白日來過這裏,也能構想出一副截然不同的光景。


    涼風習習,冬天的時間卻吹來仲夏夜的風。


    “新世界真是無聊透頂,照理說一月該下雪的。”藍調笑道,伸出手虛虛地一捧,像是在接雪花。


    “雪......?我沒見過雪呢,那是什麽東西?”


    藍調閉上眼思索曾在古書上看過的描述,解釋道:“雪是一種氣象的產物,單片雪有獨一無二的形狀,聚攏起來就是積雪,很像是白色的棉花。”


    她說道,“雪白這個描繪色彩的詞,就是來源於舊世界的雪噢。”


    大風天接話道:“雪是不是冰冷的?”


    “為什麽這麽覺得?”


    對方“咦”了一聲,說:“因為你說冬天是冷的,但雪應該也是吧?”


    藍調笑了笑:“是的,隻可惜我們對‘冷’都少有實感。”


    大風天不再說話。什麽是冷?在她看來,冷是酒水中加入的冰塊,是午夜竹亭裏的月光。


    前者確實冷,後者卻是她臆想中的冷。


    藍調和大風天都是守時的人,在竹亭等了一會才見到那抹青色的身影。


    今夜的石竹刺穿著一身青色的長款旗袍,上麵繡著很多同色係的花卉。


    除了她之外,大風天沒見過有人穿這種衣服。藍調說過,這類型的衣服來源於舊世界的某個時代,借助一些書籍和畫作流傳至今。


    夜色之下,藍調和石竹刺互相看著彼此,唯有風聲打破寂靜。


    大風天像是一個旁觀者,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場景冷的很。


    藍調側身看著她,眼神帶著笑意:“你讓我來這裏隻是為了和你大眼瞪小眼嗎?”


    石竹刺理了理自己的衣袍,緩緩地坐到月光下的竹椅上。她麵容清麗,一顆紅色的朱砂痣美得驚人。


    石竹刺從空間中拿出一個精致的盒子,月光下裏麵的東西清晰可見——是一整盒打磨光滑的翡翠石,隨便一看至少二十塊。


    藍調毫不推辭地收下這些翡翠石,滿意地看了眼石竹刺。


    “感謝你的提醒,這些是謝禮。”石竹刺朝她點頭致意,隨即打算離開,但被藍調攔住。


    藍調數了數翡翠石的數量,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五塊。


    “這次負責地災事項的是哪位驅魔人?”藍調拿起一塊翡翠石摸了摸,質感很好。


    石竹刺並不隱瞞:“玉樓,你應該見過她了。”


    藍調點點頭:“她算是你這一派的嗎?”


    “玉樓向來中立,我這幾天就打算去聯係她,盡可能達成共識。”


    石竹刺回答道,“如果地災真的來了,無論是對我,還是對那些平民,你都是恩人。”


    藍調笑了笑,揚了揚翡翠石:“你的恩在這呢。至於普通人,就讓他們把恩情算在你頭上吧。”


    石竹刺眸色微動,站立許久,衣袍隨風舞動,浸透月光。


    “這是交換還是......”情誼?如果有情,那麽這份情從何而來?她們明明才相識不久。


    藍調沒有回答,擺擺手告別石竹刺。


    回到房間,大風天才回過神來。兩人的交談太過迅疾,且相當隱晦。


    至少對於對官場毫無洞察力的大風天來說,剛才那些話都像是被披上一層紗,話裏有話。


    她好像懂了,又好像懂的不徹底。


    藍調換下衣物躺在床上,下一秒便來到大風天麵前。


    “你們剛剛是在說地災?額,我好像沒有完全明白。”大風天抬頭看著藍調,對方笑著坐到她旁邊,自覺地拉住了她的手。


    “是地災呢。”藍調搓著對方的手指,笑眯眯地盯著她看。


    “嗯......所以你告訴石竹刺,是為了那些翡翠石?”大風天已經習慣了她這種親昵的動作,現在連臉紅都不會了。


    藍調略微思考,說道:“九一分吧。”


    “哈?”


    “九分利益,一分舊情。”藍調回答道。


    大風天以為至少有四六分或是三七分,沒想到是九一分。


    “道是無情卻有情,也沒錯,但是情誼確實不多。這可是二十五塊翡翠石啊,準塔主就是有錢。”


    藍調眼裏放光,連帶著手上的動作都火熱了不少。


    “那什麽叫做‘你這一派’?”大風天掙脫對方的手,但很快又把另一隻手交給她。


    藍調笑著說:“主燈塔代理人需要得到一些重要的分支燈塔代理人的支持,石竹刺既然要競選,當然需要拉攏更多的分支代理人。”


    大風天有點明白了:“玉樓就是你說的,比較重要的分支代理人?”


    “是的。她是中立派,也就意味著她是準塔主們爭奪的焦點。”


    “原來有這麽多門道啊。”大風天驚訝地說,她還以為塔主競選就是單純地比拚實力,沒想到還要擴大勢力!


    藍調彈了個腦瓜崩,伸出指尖戳了戳對方的鎖骨:“所以還得繼續跟著我學習新世界的道理噢。”


    大風天紅著臉打落她的手,沒好氣地說道:“我知道啦,就你聰明好了吧,萬事通。”


    兩人打鬧了一會,大風天問她今後的打算。


    “不許說去世界中心!”


    藍調困擾地撓撓頭發,正當她想不出答案時忽然聽到了聯絡台的響聲。


    “我出去看看。”藍調說著就離開了黑色空間,非常狡猾地找到機會溜走了。


    大風天罵她滑頭,藍調權當作在誇她。


    打開聯絡台,一個熟悉的名字跳了出來——兔子窩。


    藍調起了幾分好奇,點開光幕上的信息一看,頓時來了興趣。


    “啥啊?”大風天也看向信息,但裏麵的很多字她不認識,難以看出信息的大意。


    藍調快速掃視一遍,說道:“兔子窩說,c521號城出現了一點怪事,聽說和拍賣會上遺失的致幻劑有關係。”


    大風天皺著眉讓她繼續說。


    “因為正好在c區,應該由橙色燈塔負責。但是這個致幻劑恰好是被叛逃者幽魂夢和遊魂夢買走的。”


    藍調說道,“沒錯,就是照肝膽生前在追查的那個案子。”


    大風天的心砰砰跳起來,她試探性地問道:“所以,兔子窩是想要我們去查照肝膽沒能繼續的案子?”


    藍調知道大風天很激動,但是還是先讓她別激動:“算是吧,她是想要我們去幫她的朋友。”


    信息上說:驅魔人藍調,雖然很不想麻煩你,但我知道你的強大。這位被調遣過去的驅魔人對我很重要,我不想看到她和照肝膽一樣離開我。


    在得知這件事後,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你不是在c555號城附近嗎?如果來得及的話,我希望你能去c521號城輔助我的朋友。


    輔助執法者工作證我已經幫你辦理好了,目前在我朋友的手上。如果你們能平安歸來,我會獻上重禮。


    你要是願意的話,這幾天可以去冬時夏令主辦方那邊拿五塊翡翠石,這算是委托的定金。


    即使我的朋友沒有回來,我也會給你一筆錢。希望你能在二月中旬趕到c521號城。


    對了,我的朋友叫做海市,藍黃發色,常用狼牙棒。


    來自,兔子窩。


    ......


    藍調讀完信息,等待大風天的指示。對方幾乎沒有一絲猶豫,立刻接下了兔子窩的委托。


    一切與照肝膽有關的事情,大風天比誰都積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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