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者為被藍調打傷的驅魔少女戴上了心愛的銀手鐲。她一臉土色地抱著自己半死不活的黑蛇,任執法者擺弄她脫臼的手臂。


    藍調看了眼那條小蛇,覺得應該是沒救了。


    她本來不打算殺掉它的,但是迫於肌肉記憶,她沒能控製好自己的刀。


    “我想去幫照肝膽。”大風天說道。


    藍調收回目光,立刻移交了控製權。


    照肝膽正在和一個潛逃在外幾年之久的走私犯交戰,對方行事狠辣,行動毫無邏輯可言。


    正因如此,照肝膽才難以捕捉到她的行動軌跡。加上這裏地形狹窄且在室內,她不能用雙麵鏡來封鎖。


    畢竟一個映照就能把這個飯店炸翻。


    “你和我在這裏也隻是幹耗時間,你殺不了我,我也抓不住你。”照肝膽揚聲說道,“但一旦我的同伴結束了她們的工作後就會加入戰局,到時候就算你還用隱身魔盒也無濟於事。”


    “哈哈哈,那又怎麽樣?我已經殺了好幾個條子了,在你所謂的同伴到來之前,我還可以繼續殺。”她發出尖銳的笑聲,“這就夠了。”


    照肝膽垂眼看向周圍幾具躺在地上的屍體,感到手中的槍無比沉重。


    燈塔法律不允許執法者處決犯罪的驅魔人,但這些罪犯卻可以肆意殺死執法者。


    她握緊了拳頭,指甲快要把掌心摳破。


    如果沒有這條法律,她的無數同伴就不會因為手下留情而被對方無情殺害。而她也不用在這邊瞻前顧後,以至於遲遲無法戰勝對方。


    什麽狗屁隱身?若是什麽都不顧忌,照肝膽幾麵鏡子就能殺死十個她。


    但她不能。


    因為她是燈塔執法者照肝膽,而不是已經犯罪所以百無禁忌的照肝膽。


    “哎,有時候想想你們這些燈塔的條子也挺可憐的,隻能看著自己的朋友被我們這些敗類殺掉,卻連為他們報仇都做不到。”


    “誰讓驅魔人金貴呢?燈塔還指望我們幫它生孩子呢哈哈哈哈!”


    “欸,說起來你這個年紀也該被催生了吧?怎麽說,燈塔有沒有逼你生?”


    走私犯閑庭信步地在照肝膽身邊走來走去,利用隱身能力和燈塔的“不殺”法律,根本就不怕照肝膽開槍。


    甚至如果照肝膽一槍正好把她擊斃了,對方還要為此入獄。


    真太好笑了啊燈塔。


    她如此想著,口中還在念念有詞,不斷地刺激照肝膽的神經,完完全全把自己當成了玩弄老鼠的貓咪。


    正因為她太過悠閑,完全沒注意到大風天已經和照肝膽對上了眼。


    照肝膽在很多個瞬間都想直接殺了對麵的人,但她對燈塔的忠誠始終如枷鎖般牢牢禁錮她的殺人衝動。


    這股衝動在看到同伴屍體時再度燃起,她繃著指尖的肌肉,竭力不讓自己扣動扳機。


    就在這時,她看到了躲在陰影處的大風天。對方隻露出半張臉,那雙純良溫和的眼睛就這樣看著她,幫她把那股火氣驅散了。


    還好她現在還戴著麵具,不然表情的變化一定會被隱身的罪犯察覺到。


    與此同時,躲在暗處的大風天正在和藍調溝通。


    大風天:“那是隱身能力嗎?”


    “是的,通過一定途徑是能看到的,但很困難。”藍調說道,“照肝膽應該看不到,不然不會被拖到現在。”


    大風天點點頭,拿起了藍調相機。


    “照肝膽看見我了,她示意我等會拍照。”


    藍調詫異地看了眼照肝膽。對方戴了麵具,那是怎麽傳遞信息的?


    難道心有靈犀?


    ......


    隨後照肝膽又和這個隱形人打了幾個來回,看似對對方毫無辦法,實際上卻是在繼續削弱她的警惕心。


    對方也確實是驕傲自矜,真的覺得照肝膽被自己耍的團團轉。


    照肝膽再次和隱形人纏鬥在一起,當接觸到對方的一瞬間,她立即出聲。


    “藍調!”


    大風天收到信號,對著照肝膽的位置拍下一張照片。現實中隻能看到照肝膽一人,但照片落下之時大風天卻能清楚地看到另外一人的身形。


    “不好!”


    走私犯聽到這聲呼喚就意識到了問題,但她甚至來不及躲避就已經完全被暫停了。


    照肝膽雖然也不能移動,精神卻無比放鬆。


    大風天根據照片上顯示的位置,立刻衝到照肝膽身旁,將剛剛找執法者要來的銀手銬準確無誤地套到了隱形人的手腕上。


    隨著哢嚓一聲脆響,走私犯的魔盒被限製,隱身也失去了效力。


    女人模樣貌美,但那雙發紅的眼睛裏充斥著怨氣和恨意。


    大風天不喜歡她,於是平靜地走上前給了她一腳,正好踹在她的臉上。


    正好七秒時間到,照肝膽看到被踢翻在地的走私犯,忍不住笑出聲來。


    照肝膽摘下自己的麵具,蹲下身和走私犯對視,輕聲說道:“你說的都對,我殺不了你,我也不能殺你。”


    “哼。”女人冷哼一聲,不屑地移開了腦袋。


    但一貫溫柔的照肝膽卻直接上手把她的頭掰了回來,強迫對方看著自己的眼睛。


    淺色的雙眸裏看不出仇恨,更多的是對逝者的惋惜和憐憫。


    “......”


    女人以為對方要打她,但依舊維持著自己毫無來由的驕傲。


    但照肝膽什麽都沒做,似乎並不把她當一回事。她很快站起身,聯係相關的執法者來把對方拉走。


    “嗯,處理好了......不是什麽厲害角色,不過殺了很多人,麻煩按照燈塔法律確定刑罰。”她平靜地說道。


    結束通話後,照肝膽終於看向了正在搗鼓照片的大風天。


    “啊,你說完了嗎?”大風天將剛剛拍下來的照片遞給照肝膽,“那你看看這個。”


    這張照片被染上了一抹極為濃鬱的深藍色調,但構圖極佳,正好把照肝膽戰鬥的畫麵截取下來。


    照片中央是照肝膽的白色麵具,因為過於飽和的顏色而散發光暈,至於另一人的背影則完全隱於藍調之中。


    仿佛是塊背景板。


    “拍得還不錯。”大風天說道。


    照肝膽的平靜表情徹底鬆動,她微張著嘴唇,鼻頭發酸。一時間,她心裏日積月累的苦澀與委屈像是找到了某個突破口。


    她努力讓眼淚不掉下來,不知為何,這個舉動好像比剛剛抑製怒火還要困難。


    “拍得很好。”照肝膽說道,迅速轉過身戴上了白色麵具。


    “啊......”大風天晃了晃腦袋,見對方重新轉過身便說道,“那你留個紀念?”


    “好。”


    在大風天開口之前,照肝膽就已將照片放進儲存空間最私密的一角了,那裏存放著的都是她最為珍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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