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像是散了架一般,湧星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兩個人身上都是汗,可徐敬棠不嫌棄,還要膩著她,將她摟在懷裏,一會兒摸摸耳朵,一會兒拽拽頭髮,橫豎不讓她休息,非得讓她跟自己說說話。


    湧星沉得眼皮子都抬不起來,累的連脾氣也沒有。徐敬棠說什麽,她都照辦,乖的厲害。幸好徐敬棠言而有信,說是聊天就是純聊天。


    湧星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這話,望著他兩條長長的腿搭在月光裏,像是兩條長長的河流。


    徐敬棠今晚的話很多,從十年前他們分離的那一天開始講起,講他怎麽參了軍,怎麽誤打誤撞地被策反,又是如何摸爬滾打地爬到了現在的位置。


    徐敬棠也不知道自己今日為什麽這麽多話,而他說起自己也不是想要對湧星索取什麽。他隻是很想說。


    他覺得陳湧星隻是聽著就已經挽救了他。


    「疼麽?」


    他身上的傷疤不少,新的舊的,交疊在一起。湧星的手指在他的傷疤上畫圈,沉默地聽著他講起那些九死一生明槍暗箭。


    徐敬棠笑,「你再摸摸。你摸了就不疼了。」


    湧星氣的打他,又被徐敬棠一手抓住,「謔,這麽折騰完了還有力氣啊?」


    湧星氣的不想理他,背過身去不理他。徐敬棠擺著她的身子不讓她動彈。


    「就會耍無賴。」


    陳湧星哭笑不得,便不再執拗,忽然又想起什麽來,「徐敬棠,這麽多年了,你就沒想找個女人麽?」


    湧星對此是真疑惑,畢竟她離開的時候,無論是誰都沒想過她會再回來。


    徐敬棠聽了倒也沉默了,像是思考了一番後才道,「這還真沒想過。當時隻想著你這個女人最是冷心冷肺。總想著萬一你生氣了,不要我了,我還真沒什麽法子。到時候麻煩的厲害,就沒了這種心思。」


    湧星被他這話說的心虛,「瞧你說的可憐的,搞得我好像是個女獨.裁者一樣。」


    「好嘛,我說錯了。」


    徐敬棠心情很好,偏過頭去小口小口地啄她,直逼得湧星無處可躲咯咯直笑後才低聲道,「你不是女獨.裁者,都是我一廂情願。」


    兩人纏了一晚上都累了,湧星扭過頭去才發現徐敬棠竟然自己先閉上了眼睛,她湊到徐敬棠耳朵邊喊他。


    隻聽到徐敬棠含糊應答。


    湧星從沒見過這樣的徐敬棠,翻過身來趴在他身邊,渾圓的肩膀從被窩裏漏出來,伸出手去摸他的睫毛。


    「徐敬棠,你才不是一廂情願。」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能不能過審啊 不能的話就微博見吧


    第101章 新婚燕爾


    周一的時候, 盡管沒有定鬧鍾,但湧星仍舊按時醒來。睜眼時,徐敬棠還埋頭於枕間, 長長的胳膊像根鐵桿似的壓在湧星的小腹上。


    昨夜被徐敬棠折騰了半宿, 等他盡興了,湧星自個兒也早已筋疲力盡, 眼一閉就睡著了。現在才覺渾身酸痛, 扭頭看徐敬棠倒是睡得一臉安然, 心中惱他更勝, 托起他的胳膊往一旁放。


    徐敬棠睡眠輕, 湧星在旁邊鼓搗的時候他就已醒了,閉著眼感受著旁邊那個人像隻小狗似的碰他的胳膊。


    女人的手怎麽這麽軟呢, 就是跟男人不一樣。


    徐敬棠喉頭微動,心裏升起期待來。他之前雖不在意男女之事, 然而有男人的地方話題裏就少不了女人。他也是聽了很多一夜過去之後多少女人死心塌地,早起仍舊意猶未盡的故事。陳湧星的手像是蘆葦似的,又輕又柔地掃過他的胳膊, 心中更加期待。


    結果等到的竟然是她甩開他的胳膊。


    徐敬棠恨啊,故意翻了個身又把手搭在了她的腰上。而湧星剛覺呼吸舒暢, 冷不丁地腰間又是一沉, 直接上手捏他的臉,「徐敬棠,你到底吃什麽長大的!這麽沉!」


    說著又推他, 隻可惜徐敬棠手上一使勁兒又將她拖進懷裏,埋在她的頸窩裏, 懶洋洋道,「起這麽早幹嘛?」


    對啊, 起這麽早幹嘛呢?


    湧星望著天花板,抓著徐敬棠的頭髮在手裏繞圈圈——她也是醒來之後才發覺自己再去上班了。看來「徐太太」這個身份她還得慢慢適應。


    徐敬棠撐起上身,越過她去夠床頭櫃上的鬧鍾。時針指向七點,徐敬棠該起床上班了。


    然而湧星卻來了興致,安撫徐敬棠稍安勿躁,「別急啊,今天是你新婚頭一天誒。」


    「什麽意思啊?」


    徐敬棠聽著這直白的暗示,伸手就勾著她的腰更讓她貼近自己,低頭就打算滿足她的暗示。誰知道湧星抓起他的手就咬了一口,沒等他反應自己就掀開被子,兩隻混白的腳伸進拖鞋裏。


    「徐敬棠,我真挺好奇你腦子都裝了些什麽的。」


    湧星望著他這幅到口的鴨子飛了的神情,笑嘻嘻地刺激他,「我的意思是,這是你新婚第一天,本姑娘準備請你享受一下為人夫的幸福。」


    「是本太太。」


    徐敬棠撐起□□的上身,無奈地揉了揉雜亂的頭髮,不甘心道,「我這也是為人夫該享有的幸福啊。」


    「我去給你做飯!」


    湧星不搭理他,旋即下了樓去。她下了樓去,床驟然空了許多,徐敬棠自己翻了個身,將鍾錶舉在眼前,看著錶針一步一步地走著,忽而又將表甩在床上,自己從床頭櫃的抽屜裏翻出一包香菸來,點著吸了沒兩口,可是心裏那股刺撓的感覺仍舊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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