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和顧南行等五人在房間裏坐下,年紀輕又沒有官職的諸葛亮自然負責忙前忙後端茶倒水。頗忙活了一陣,煮好了顧南行以蜂蜜和梅花調好的蜜茶之後,諸葛亮才坐下來。


    而此時,顧南行等幾人剛剛聊完天,扯完了一些關於日常瑣事的東西。劉備看著閑下來的諸葛亮饒有興趣的問:“諸葛賢侄,不如你來替我們分析一下如今我軍情況?”


    “那,我可以用黑板嗎?”


    沒錯,顧南行上課的時候把這塊貴的嚇人的黑色漆板叫做黑板,算是一個對過去的念想,諸葛亮也就繼承了這個稱呼。


    “可以。”劉備對此自無不可。


    於是諸葛亮就走上了講台,開始對著劉備軍這五個核心團隊成員進行講解。


    人口、收入、地理、風物等等對諸葛亮是信手拈來。他通過這些數據的關聯性,很快就解讀出不同區域之間目前所麵臨的不同狀況,並且不是泛泛而談,而是有地放矢。


    就像他總結代郡的問題和巨鹿郡問題的差異一樣,深刻而明確,對每一個地方需要怎麽樣的調整,預計花費幾何都有深入的分析。


    這一番數據透視,讓下麵的四個人紛紛點頭,顧南行和賈詡都拿出了帛書進行記錄。沒辦法,目前的紙給軍丁和不識字的人學習,在商會上記個價還堪用,這種需要記述大量文字,還得靠帛書。


    至於為什麽是四個人,當然是因為張飛張三爺聽到一半就有點困了,被劉備打發去外麵走走,活動活動。這樣,也就管亥遭點罪陪張飛練練手……


    而劉備四人都對諸葛亮的數據透視都十分滿意,認為他找到了關鍵點,並且把工作安排的十分合理。


    顧南行也很痛快得不承認,諸葛亮這種深入的數據透視能力,比他那是強了太多了。他隻是借助這些數據,推算一些高階數據,以此來作為參考。但是諸葛亮對數據,就像是偵探一樣,借助數據之間的聯係,直接洞悉數據之間的問題,確定問題發生的位置。


    也正因此,諸葛亮給出來的問題,相較於顧南行相對模糊的要求,更直接,更準確,甚至很多時候都等於告訴所有人某個位置上的某人幹得不好。


    “因此,我軍要準備行動可以在高唐囤積糧草,這樣效率最高。”


    經過一番講解,最後諸葛亮還是把話題回到了軍事上,要把哪裏作為前進基地,可以最有效的利用各地的資源。


    “高唐確實可以作為前進基地,不過你這是完全根據我軍的情況得出的結論。賢侄你有考慮對手的情況嗎?”


    劉備聽完諸葛亮的結論之後開口問道。


    “回大將軍。”


    “不必多禮,叫我叔父便好。”劉備笑著讓諸葛亮改口。


    諸葛亮看到顧南行微微點頭,於是舔了舔嘴唇,開口道:“劉叔父,這也是從我看到的袁氏數據所得出來的結論。眾所周知,如今爭奪中原之地的就是我軍和袁氏。而中原膏腴之地無非冀兗青豫四州之地。得此四州,便得天下人口之半,依光武舊例便可一統天下,複興漢室。”


    “不錯,可是如今冀州兗州豫州膏腴之地依舊在袁氏手中,我等如何才能擊敗袁氏呢?”關羽開口問。


    “關叔父,這就要說袁氏如今的經濟狀況了,請看這些數據。”


    諸葛亮再次展開了講解,他把許多諜報收集來的雜亂無章的信息,尤其是不同時節不同地方不同商品的價格列出來進行數據透視。


    在諸葛亮的引導下,眾人逐漸發現,袁氏不恤民力的結果如今確實已經非常明顯了。


    除了冀州南部作為袁紹的老巢得到了良好的經營之外,袁氏控製的那半個兗州,如今已經是財源枯竭,人口都抑製不住的下降。而豫州之地也是勉強維持,要不是這幾年風調雨順,豫州也是撐不起袁氏連年用兵加上大興土木。


    至於袁術控製的區域,那差別就很大,孫氏族人經營的地方就頗有章法,其他地方大多數是本地士族和袁氏合作控製,基本上都是各自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行動,民生一塌糊塗。尤其是徐州,世家裝死,陶侃無能,民眾大規模逃亡青州,真的是一副山雨欲來的景象。


    也正因此諸葛亮判斷,豫州、兗州和徐州疲弊至此正是袁術要在這個區域發動進攻的表現,不然這個秋天袁氏不至於如此刮地三尺。


    “那你覺得我們要如何應對袁氏的進攻?要知道袁氏與我們在這一帶可是大戰數次,這一次他們又會用什麽辦法?”


    賈詡也有心考教這個青年人,便拿這個不太容易的問題問諸葛亮。


    沒想到這個十五歲的少年依舊不慌不忙,顯然是有所準備的回答:“賈叔父,我以為袁術此戰必定集中攻擊任城國和東郡,因為這幾個數據上可以看到,他們的屯糧計劃是這麽進行的。”


    說著,諸葛亮就開始往黑板上寫下新的數據。。不過,顧南行看到數據之後便問:“既然袁術從任城方向來,那我們為何不把屯糧所在調動的更靠近前線呢?從高唐調度也損失不小啊!”


    “老師這還是你教我的呢,調動敵人才能加速對方的糧草消耗。而我們部署的時候,就必須要考慮糧草轉運支持作戰的問題,要盡量把基地設在能夠最高效的位置上。依照袁術的性格和兵力配屬,他一定會把防禦兗州的任務交給袁紹。可是袁紹軍新敗,又不熟悉兗州地理,兗州軍原本的統帥袁芳又被袁術害死。此地正是我軍的突破口。而且兗州多平原,我軍騎兵最是精銳,我們又控製了黃河,此戰必勝。至於袁術,他手下步兵為主,選擇從河網密集的淮北方向進軍也並無錯。可是,前線城池我軍都已經加固。等到兗州陷落,不怕他們不去救援。哪怕不去救援,他們也奪不下幾座城池。”


    看著自己的學生侃侃而談,顧南行頗為滿意,隻能說天才就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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