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編號：039
等級2
收容等級：euclid
擾動等級：m
風險等級：需謹慎
特殊收容措施：存活的 sxp-039 實體應當收容於 site-77 的 原生態觀察室-2b(wilderness observation chamber-2b)中。woc-2b 的內部及外部均必須分別隨時由2名警衛監視。woc-2 應當每周被檢視一次，檢查是否存在蓄意破壞現象及違禁品。
死亡的實體應當冷藏保存，可根據需要供研究使用。
sxp-039-a 目前正 [數據刪除]。
描述：sxp-039 包含二十三隻長鼻猴（nasalisrvatus），它們的解剖學結構發生了徹底的改變。這些改變可概括如下：
眼睛被移除。新生骨組織填滿了眼窩。沒有任何殘留的眼瞼或眉毛，隻有光滑的皮膚。
口部發生極端變化。口腔開口不複存在；沒有任何殘留的嘴唇，隻有光滑的皮膚。新生骨組織沿頜關節生長，將下頜固定在原位。齒、舌、牙齦及上齶均缺失，被大量沉積的脂肪組織所取代。
消化係統被移除。食管、胃、膽囊、腸管及膀胱均分別被形狀及體積相近的脂肪組織所取代。肛門開口被新生皮膚封閉，沒有任何殘留的肛門組織。不清楚 sxp-039 是如何攝入營養及排出廢物，亦或是無需進行此類生理活動仍可生存的。
聽覺、觸覺及嗅覺加強。這些感官的絕對及相對閾值與正常時相比均顯著下降。這些感官的增強使得 sxp-309 在缺乏視力的情況下仍能有效感知其周遭環境。有觀察顯示實體在不熟悉的環境中定位時會敲擊一些物體；有理論認為此行為是一種基本的回聲定位手段，此觀點尚待驗證。
智力增強。與正常情況下相比，sxp-039 在參與的所有認知測試中始終取得更高的成績。
sxp-039 能夠繁殖。自開始收容至本文檔撰寫時，已有五個 sxp-039 實體出生。sxp-039 種群表現出非常緊密的聯係，新生個體常常由所有有能力的成年個體共同撫養。新生個體生來便擁有與父母一致的異常特性。盡管如此，測試並未發現 sxp-039 實體與該物種正常個體之間存在遺傳差異。
sxp-039 通過觸摸及一係列複雜的鼻腔發聲來溝通。其中許多聲音在正常的 nasalisrvatus 中尚未被觀測到。最早收容的實體對於英語口語也有基本的理解。這些知識無法遺傳給新生個體，但它們可以通過與基金會人員接觸自然而然地學習一些英語。
sxp-039 實體表現出操作機械工具以及執行各種複雜任務的能力，這些任務主要與汽車製造和維護相關。這些知識似乎不是天生的，因為新生的實體並不具備這些知識。
附錄 sxp-039-1：回收日誌
1998 年，基金會武裝力量突襲內華達州的███████西北偏北方約二十五公裏處一所普羅米修斯實驗室相關設施時回收了 sxp-039。該設施在普羅米修斯實驗室崩潰前已被廢棄，具體廢棄時間未知。有記錄的回收物包括：
兩輛汽車，棄置於外部停車場。
另一輛汽車，發現於一間貨倉中，已經被拆解了一部分。
各種電動工具、備件、油漆和其他汽車維修工具。
各種獸用麻醉劑、手術器械及 [數據刪除]，發現於一間手術室中。
二十個小籠子，據推測是用於收容 sxp-039 的。所有籠子都是空的而且被拆卸了一部分，籠門也全都被拆除。
兩個大籠子，同樣是空的且遭到拆卸，籠內有黑猩猩的毛發及糞便。
一已解剖 sxp-039 實體的冷凍遺骸。除典型異常特征外，該個體還缺少鼻及鼻腔。
三名成年男性的遺骸，經牙齒分析確認為 n ██████、damien ██████ 及cole ████。三人均死於嚴重的鈍性創傷，遺體上有生前及死後留下的咬痕，與黑猩猩的齒痕一致。
cole ████ 的個人日誌（見附錄 2）。
十八個 scp-039 實體。
sxp-039-a。
附錄 sxp-039-2：cole ████ 的個人日誌
一些條目似乎揭示了 sxp-039 研究早期的原型階段。這些條目摘錄如下。簡潔起見，與 sxp-039 無關的部分被刪除。
– hide block
damien 一直在跟蹤記錄所有的科學資料，我寫這個可能真沒什麽必要吧，不過我還是得找點事來幹。“親愛的日記”喲，我真該多帶點書來讀的。
設施中未發現任何科學筆記。
得嘞，今天收到這些猴子了。但是該說不說，不是我們想要的猴子——是一堆可怕的“長鼻猴”。我問 wehrner 他去弄來這些家夥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麽，他隻是聳聳肩，說我們沒有說明到底要哪一“種”猴子。什麽樣的奇葩才會在聽說要“猴子”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嗯，我得搞些又胖，鼻子又大的家夥過來”？我們要的是恒河猴，就跟地球上其他所有研究設施一樣。這些猴子有我們預期的兩倍那麽大，搞得我們現在得把全部東西都改裝一遍，不然就得把它們強行塞進小得要命的籠子裏。
我有點好奇他是怎麽弄來這些東西的，不過還是不太敢問。有人說他是個演員，不過我從來沒聽說過這麽一號人。他可能是在德國電影或者別的什麽裏麵演過吧。想象一下，把 走絲(smugling) [原文如此] 外國動物當作自己的副業。真是個奇葩。
包括死亡的實體在內，從設施內共計僅回收了十九個 sxp-039 實體。{失蹤的第二十個實體目前行蹤未知。(劃掉)}1999 年，第二十個實體在 sxp-1328 中被發現。其居住在一間廢棄房屋內，該房屋屬於“紅演員劇團”。
這些猴子還真不賴，通過了所有測試，而且測試結果比它們還能看見的時候更好。damien 說可能是因為它們記憶力更好了，不過我還是覺得跟它們能夠更加專注有一點關係。我閉上眼睛的時候思維也更好。
今天把一隻猴子的鼻子摘了下來，看看會發生什麽。我覺得它會窒息，結果沒有。我猜現在它從同一個地方攝取空氣和食物。我有點好奇到底可以摘下多少東西。它如果不用呼吸的話，那真的還需要心髒嗎？現在心髒大概是它身上僅存的內髒了。不過把心髒拿出來並不能提升它的智力，所以這麽做沒什麽意義。隻是好奇而已。
沒鼻子的猴子再也不動了。我們一開始以為他1死了，直到後來摸到他還有脈搏。這可憐的家夥肯定是抑鬱了。如果我再也看不到任何朋友，不能跟他們聊天，但是仍然可以聽到他們在我身邊的話，我也會很難過的。如果他再不快點康複，我們就得解剖他了，得看看裏頭到底發生了什麽。剩下那些猴子，我們就把鼻子好好留在它們身上吧，免得這種情況再發生。
給 wehrner 打了電話，訂了一些黑猩猩。這次跟他好好說清楚了我要的到底是什麽動物，免得他娘的帶著個狒狒或者別的啥出來現眼。
今天把沒鼻子的家夥解剖了。沒發現任何明顯的異常，大腦完好無損。哦，差點忘了。damien 說這種問題可能是這個物種特有的，因為鼻子在它們的社會結構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我不太清楚這些，我覺得眼睛和嘴巴也特麽很重要啊。不過除非能在別的物種上重複實驗，否則這一點還是不能保證。
wehrner 帶來了兩隻黑猩猩，都是公的。比我想象中要大。
我們已經用完這些猴子了，把它們交給了 n。他要試試教給它們一些技能，讓潛在的金主們眼前一亮。
n 說這些猴子學東西很快。我懷疑教猴子使用電力工具可能不是個好主意，不過 n 說它們似乎不太喜歡搗亂——“耍猴戲”2，哈。肯定跟在它們身上做的手術有關係。
這次我們決定從鼻子開始研究，看看那隻猴子是不是真的因為無法再交流，亦或是某種程度上要靠鼻子或別的什麽保持理智，所以沒了鼻子以後就嚇壞了。也許本來應該在別的猴子身上先測試一下的，但是我們一直忙著喂它們，根本抽不出空做合適的科學研究。要是我們的撥款申請沒被否決就好了，這樣就有足夠的資金來試錯，就不用靠一個演員3來找實驗對象了。
我不喜歡這些黑猩猩。猴子其實還行，看起來挺有趣的，不過黑猩猩給我的感覺有點太像毛發旺盛的人了。感覺它們望過來的時候真的在盯著我看，不知道這樣是不是真的有什麽意義。我現在知道 它們匕(they''e) [原文如此] 我想象中更聰明了，不過還是沒什麽用。我覺得它們也不喜歡我。等不及明天把它們的眼睛摘下來了。
還有就是，n 還真的教會那些猴子給他的車換了輪胎。它們看上去挺樂在其中的，就好像渾身是毛的小汽修工。這些一定是這顆星球上最聰明的猴子了，而且 n 說它們還在繼續學習。
現在看來這些猴子真是天才。n 讓它們給他的車打蠟、換油，還做了一些我都無法理解的汽修工作。希望這樣可以讓上級的人信服吧，讓他們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申請，或許可以給我們進一步做人體實驗所需的東西。如果還是不行的話，我們或許至少還可以把這些猴子當成更便宜、更可愛的替代品賣給 mc&d4 或者其他人來代替真人技工。
今天有隻黑猩猩他媽想咬我。把它們的嘴巴摘下來之前我再也不回去了。那些混球挨餓就挨餓吧，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damien 可以應付一切。他還不想把嘴巴摘下來，因為那是它們僅剩的麵部特征了，他擔心沒鼻子的猴子身上發生的事會同樣發生在它們身上。
今天 wehrner 打來了電話，說他又給我們搞來了一隻猿猴。我問他到底是幾個意思，不過他隻是笑了笑，說他明天就到，然後掛斷了。他難道不知道我們現在已經夠忙的了嗎？我們已經沒地方再放一隻天殺的猴子了，吃的東西就更不夠了。
關於 sxp-039 更進一步的信息僅限3級及更高級別人員閱讀。
附錄 039-3：sxp-039-a 的相關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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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收容措施：sxp-039-a 被安置於一標準人形收容單元中，內部設施經調整以適應其失明特征。
描述：sxp-039-a 是一名成年人類男性，名為 jacob ██████████。經由創造 sxp-039 的相同程序，sxp-039-a 的眼、鼻、口及相關聯的器官、係統均被移除。其智力與其餘感官均得到與 sxp-039 相似的增強，心理狀態同樣發生了變化。
以下內容摘錄自 cole ████ 的日誌，與 sxp-039-a 有關。
是個人。這就是 wehrner 說的那個“猿猴”？這他媽是個人，一個名叫 jake 的人。wehrner 就是在街上隨便搜了個嗑藥上頭的人，可能就承諾給他一大堆毒品吧，然後就把他拐進自己開的那輛驚悚的紅色廂車裏，接著就把他丟給我們了。
我明白我們的最終目標是提升人類智力，不過當前階段我們還沒準備好人體實驗啊。damien 卻不以為然，他說這是個大好的機會。如果我們能 成攻(sucessful)[原文如此] 做出一個人類原型，那麽我們的申請一定能被批準的，對吧？他說得沒錯，但是這不能改變做這種事的不合法性高到了另一個境界的事實，更不用提有多危險了。我還不確定要不要參與其中，至少不能在沒有上級許可的情況下這麽做吧。
傻！逼！damien！
昨天晚上那混蛋背著我偷偷給 jake 做了手術。一次性把他的整張臉都摘下來了。jake 很幸運，經曆了這麽大的事情還沒有當場去世。隻是他現在還沒醒，醒來以後可能還是會遭受打擊而出事。我告訴 damien 他要是再做這種事的話我就把他丟去喂狗日的黑猩猩。我可沒準備好處理屍體啊！在這片鳥不拉屎的沙漠裏應該不算什麽難事，不過我還是難以接受。
今天，jake 醒了。已經可以四處走動了，其他行為也基本正常。他恢複的速度之快，以及麵對這一切所表現出的冷靜，讓人有些詫異。我想他應該知道自己參與的是什麽，不過如果一個人醒來的時候失去了臉，他應該至少還是會感到有些怪異的吧。
有歇(someting)[原文如此] 奇怪的事：jake 說他再也不想碰毒品了。他剛來這的時候身上還帶著一些，可卡因還是冰毒還是別的什麽，具體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想要我們處理掉這些東西。據他所說，他一般這個時間會立刻想要吸毒，不過自從手術以後他還沒有感受到這種欲望。我不明白把臉摘下來是怎麽治好他的毒癮的——這個手術確實能提升智力，沒錯，不過應該不會像這樣改變大腦的生化特性啊。damien 跟我一樣，也被難倒了。他第一時間就一頭栽在那本老掉牙的書裏，直到現在。就是那本書給他帶來這麽瘋狂的主意的。我還挺想看看那本書的，不過可惜我不會拉丁語。
設施中並未發現符合如上描述的書籍。
今天 jake 想看看那些猴子，所以（盡管我的判斷力更好）我們帶他去見了 n。他正在訓練猴子們製造汽車引擎——信不信由你，它們幹得還不賴——不過猴子們能感覺到屋裏有個新來的人。我猜它們是嗅到了 jake。有幾隻迎了上來，jake 蹲下摸了摸它們。damien 警告他說這些猴子通常不是很友好，不過它們似乎不是很介意。它們上前摸 jake 的臉，不停地噴鼻子。它們看起來有些興奮，我猜是因為它們找到了個跟它們很像的人類。整個場麵看起來都挺奇怪的。
他還想看看黑猩猩，不過我拒絕了。如果我們唯一的人類測試樣本被咬死的話，這損失我們是承擔不起的。damien 覺得既然 jake 沒有像猴子那樣發瘋，那或許可以試試把黑猩猩的嘴摘下來。我想還是明天再幹這活吧，除非 jake 身上發生什麽奇怪的事。
damien 想先讓黑猩猩們跟 jake 見個麵再處理它們。他說他想看看它們會不會發出什麽非同尋常的聲音。我不懂他期待看到什麽結果，不過他說看到猴子們昨天的表現以後，這一點可能值得檢查。我說這麽做還是太危險，可 damien 有點不滿，還說因為我不喜歡黑猩猩，所以它們隻在我身邊表現得很有攻擊性。他又說如果我不想去的話就沒必要跟著了，我當然不會去了。我還希望它們往他身上拋屎呢。
好吧，確實挺離奇的。damien 發誓說 jake 和黑猩猩 進 行 溝 通 了。它們和猴子們一樣摸了 jake 的臉，然後開始嚎叫，叫聲充滿四周，接著 jake 就點了點頭，好像理解了似的。jake 說他聽不懂 damien 在說什麽，我的腦子也亂了——damien 的話太離譜了，可是如果要相信一個無臉男，那也挺離譜的。我開始覺得我們做得有些過火了。我們應該先等到許可再開始人體測試的。真希望那個狗娘養的 wehrner 當初別把這家夥帶給我們。
哦，還有一件事。n 讓猴子們給他的車重新噴漆（我現在開始覺得他就是想找個借口來給他的車免費翻新一下）的時候，有隻猴子帶著一些工具偷偷溜走了。我們過了一會兒才發現他溜了，不過我和 n 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小家夥，就在關黑猩猩的圍欄外麵溜達呢。不知道他把工具丟哪了，不過明天再找也沒問題。
mtf epsilon-6 進入設施時，發現 sxp-039-a 居住在一塊可能是專為其安排的區域中，與數個 sxp-039 實體共享一片生活空間。由於 sxp-039-a 無法說話，故一開始與其交流相當困難。不過建立了書麵溝通後，其自願接受了收容。
附錄 039-4：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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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下是研究員 lee roy carlson 對 sxp-039-a 進行的采訪。sxp-039-a 通過在計算機上打字來進行回答。
＜開始記錄＞
研究員 carlson：早安，sxp-039-a。
[sxp-039-a 向 研究員 carlson 揮了揮手。]
研究員 carlson：我是研究員 lee roy carlson。
[sxp-039-a 向研究員 carlson 伸手致意，研究員握手領情。
研究員 carlson：我想向你詢問一些關於普羅米修斯實驗室設施中所發生之事的問題。
[sxp-039-a 點了點頭。]
研究員 carlson：首先，你對 wehrner gillespie 有何了解？
sxp-039-a：[聳了聳肩] 他在雷諾市的街頭找到的我，開著一輛紅色廂車，在我身後停下，問我想不想變成人類。我問他到底在說什麽，他告訴我沙漠中某處的一些人可以改正我，如此之後我便再也不需要食物或水了，也可以變得更聰明。說實話，聽起來太棒了，正如你所說的一樣，不過我發現自己已經身無分文了。另外，他還帶著些毒品。於是我就跟他上了那輛驚悚的廂車，被帶到了沙漠裏那個地方。
研究員 carlson：你還知道關於他其他的東西嗎？
[sxp-039-a 搖搖頭。]
sxp-039-a：我們沒有敞開心扉交流過。
研究員 carlson：他有沒有說自己為什麽對這個項目感興趣？
sxp-039-a：沒有。他隻說他在幫那個實驗室裏的人找測試樣本。
研究員 carlson：明白了。你還知道關於他的什麽嗎？
sxp-039-a：他說他是個演員。哦，那輛廂車有佛羅裏達牌照。
研究員 carlson：gillespie 把你帶到設施裏後，你和他還有接觸嗎？
sxp-039-a：沒有了。
研究員 carlson：你確定嗎？實驗室中似乎丟失了一些東西，還有兩隻黑猩猩。
sxp-039-a：我很確定。黑猩猩是殺死那些人後自己逃走的。它們自己研究出開門的方法，逃進了沙漠。它們仍然需要食物和水，所以可能死在沙漠裏了。
研究員 carlson：那你為什麽不離開設施？
sxp-039-a：嘿，不需要水不意味著我不會中暑。既然不需要擔心找食物之類的問題，我就決定待在那裏。我相信最後總有人會找到我的。結果是你們這些人，真是太糟糕了。
研究員 carlson：嗯。給你做手術的科學家們可能有些書籍或者研究筆記，你對此有什麽了解嗎？
sxp-039-a：[搖頭] 沒有。我已經說過了，我隻是個測試樣本。
研究員 carlson：有意思。既然聊到這裏了，那些黑猩猩到底是怎樣逃出籠子的？
sxp-039-a：[聳聳肩] 你問倒我了。可能是 cole 忘了鎖籠子之類的原因。
研究員 carlson：嗯。
sxp-039-a：聰明人也有失誤的時候。
研究員 carlson：姑且假設如此吧。
注：他在說謊。申請使用增強化學審訊技術。——研究員 carlson
sxp-039-a：你不相信我，對吧？
研究員 carlson：請讓我來提問，謝謝。
sxp-039-a：那你到底會不會相信我？還是說你隻會坐在那裏寫東西？
研究員 carlson：隻要我想，我就會記錄。
sxp-039-a：行吧，慢慢提問吧。反正我也沒別的地方可去。采訪結束後你就會把我關回收容室對吧？
研究員 carlson：沒錯。
[sxp-039-a 將雙手移離鍵盤，抱於後腦。研究員 carlson 完成記錄書寫。]
研究員 carlson：好的，sxp-039-a，就剩最後一個問題了。
sxp-039-a：你是真喜歡用這個代號來稱呼我啊，對吧？這樣就更容易遺忘我是個人這件事。
研究員 carlson：你能與猴子交流嗎？
sxp-039-a：什麽？
研究員 carlson：我們回收的日誌表明你可能有能力與它們以及經過改造的黑猩猩以某些方式交流。
sxp-039-a：你說的肯定是 cole 的日誌吧。你也明白的，他就是個蠢貨，沒錯吧？更別提他有多混蛋了。他既不喜歡我也不喜歡那些黑猩猩。
研究員 carlson：你是說你不能和 sxp-039 實體交流？
sxp-039-a：那你能和自己的狗交流嗎？它們可是很聰明的動物啊。
研究員 carlson：我可以，不過我能對我的狗說話，他也能看見我。這兩件事可是你和那些猴子都做不到的。
[sxp-039-a 遲疑了一下。]
sxp-039-a：我現在就想回收容室了。
[sxp-039-a 交叉雙臂。]
研究員 carlson：采訪尚未結束。
[sxp-039-a 並未回應。]
研究員 carlson：你不想繼續配合？
[sxp-039-a 搖了搖頭。]
研究員 carlson：好吧。不過還沒完呢。
＜結束記錄＞
研究員 carlson 對化學審訊許可的申請在倫理道德委員會中懸而未決。sxp-039-a 的生理學、新陳代謝及心理學特征均發生了改變，記憶消除藥物及類似藥物對其產生的作用難以預知。
如下是研究員 carlson 與 sxp-039-a 之間第二次采訪信息的文本，采訪進行於次日。
＜開始記錄＞
研究員 carlson：你好，又見麵了，sxp-039-a。
[sxp-039-a 並未回應。]
研究員 carlson：我想詢問一些有關你的臉部移除手術的問題。
[sxp-039-a 緩緩地點了點頭。]
研究員 carlson：首先，手術是如何進行的？
sxp-039-a：什麽意思？
研究員 carlson：是外科手術嗎？還是巫——額，魔法儀式？你的基因被編輯過嗎？
sxp-039-a：[聳聳肩] 他們沒告訴我這些細節，手術期間我喪失意識了。
研究員 carlson：你沒有問他們？
sxp-039-a：[搖頭] 我無論如何不太可能理解這些科學的東西。他們隻對我說我會變得更聰明，再也不用吃東西了。我還會失明，不過聽力會變得更好，所以應該不會太糟。
研究員 carlson：然後你同意了？
sxp-039-a：[點頭] 換作是你，你也會答應的。
研究員 carlson：你憑什麽如此判斷？
[sxp-039-a 稍加思索。]
sxp-039-a：你粗略算算，自己每個月在吃上要花多少錢？雜食店、餐館，這之類的種種費用。
研究員 carlson：額，幾百美元？沒有個準數。
sxp-039-a：現在想象一下，你每個月能節省下這幾百美元，一年下來就是一千多元。用這些錢你都能買些什麽？可以買些你想要卻因為預算不足而作罷的東西。
研究員 carlson：……額，沒錯，我一直在努力去完成我的稀有錢幣收藏。
sxp-039-a：很好。你就想想，自己如果不用吃東西的話，早就能集齊全部稀有錢幣了。
研究員 carlson：好吧，確實，不過我喜歡吃東西啊。
sxp-039-a：真的嗎？有沒有可能是你的生理需求欺騙了自己的大腦，讓它假意去享受一些根本無法抉擇的事物？
研究員 carlson：我喜歡吃，千真萬確！盡管可能不是始終喜歡，不過當我走進高檔餐廳之類的地方時，我真的喜歡吃東西。
sxp-039-a：好吧，行。那我換個說法吧。你想減肥，對不對？
研究員 carlson：什麽？ [研究員 carlson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sxp-039-a：隻是猜猜而已。你們這些人大部分都會這麽想吧。
研究員 carlson：我們這些人？
sxp-039-a：能付得起錢吃東西的人。在我的臉被摘下之前，我隻有去流浪漢收容所才能吃上東西，不然就得去垃圾堆裏翻東西吃。不過你們卻有相反的問題，不是嗎？你們吃得太多了。
研究員 carlson：我想是吧。
sxp-039-a：想象一下，如果你再也不須要擔心這件事，那會如何？你曾嚐試鍛煉自己的自控力，拒絕再拿一塊蛋糕或者油炸食品的誘惑，卻反複失敗。如果你再也無須重蹈此般覆轍，那會如何？想象一下，你能拋下這些煩惱，隻因為你無法吃東西，但是並不會感到困擾，因為你根本不想吃。接受手術以後，你的身體很快就會自然恢複健康體重。不過你仍然可以鍛煉肌肉。能想象嗎，我在臉被取下之前瘦得像個電線杆子。看看現在的我！
研究員 carlson：額，我覺得我還是要堅持自己的飲食。
sxp-039-a：那再想想這一點如何？你每天花多長時間吃東西？
研究員 carlson：聽好了，我隻想多了解一些手術的事。你問的這些根本無關緊要。
sxp-039-a：你想知道我為什麽自願參與實驗，不是嗎？我正在向你解釋呢。還是說你其實不想聽？
研究員 carlson：[歎氣] 好吧。你繼續。
sxp-039-a：那麽你要花多長時間吃東西？
研究員 carlson：不太清楚，可能總共要一個小時？
sxp-039-a：你又要花多長時間做飯呢？買食材呢？開車往返、買食雜貨、收拾整理呢？要是去餐館，你又要浪費多少時間決定去處、開車過去、等著上桌、等著點菜、等著上菜、等著結賬呢？吃完以後，你每天又要花多少時間拉屎？多少人生時光浪費在馬桶上，擦屁股，像野獸一樣聞自己屎的味道？人生苦短，你浪費了多少時間來滿足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你對此有概念嗎？隻因為忙於一些 不 得 不 做 的事，你遺留下多少 真 正 想 做 卻無法如願的東西？
研究員 carlson：[歎氣] 我能理解，不過我還是喜歡讓自己的臉好好待在原處。
[sxp-039-a 慢慢搖了搖頭。]
sxp-039-a：如果設身處地地從我的角度思考問題的話，你可能會有些不同的想法。對我而言，一張臉不過是很小的代價。不過我覺得現在有沒有臉都無所謂了，反正我被關在這兒了。
研究員 carlson：對此我感到抱歉。不過如果讓你這個沒有臉的人在外麵到處瞎逛的話，會引起巨大騷亂的，這一點想必你也能理解吧。
[sxp-039-a 猶豫了幾秒鍾，手指懸於鍵盤之上。]
sxp-039-a：還有什麽問題嗎？
研究員 carlson：嗯，我們想知道你是否經曆了其他精神上的改變。那些猴子表現出比未處理猴子高得多的認知能力。我們想知道你是否也有相似的經曆。
sxp-039-a：當然！不過不僅僅是變得更聰明，比這更複雜一些。
研究員 carlson：此話怎講？
sxp-039-a：跟專注力有關。我現在可以聽得更清楚，用我的 [sxp-039-a 向其“麵部”上半部分比了一個手勢。] 同時我也能更好地聽進東西，因為我再也不會分心了。我之前從未意識到這一點，你可能也沒有。我不確定是否有任何一個還長著臉的人能夠意識到這一點。人們總是在分心。思索著成百上千的事情，擔心工作做不好（或者是沒有工作，像我這樣），考慮晚飯要吃什麽，去哪睡覺，怎麽拿到下一批貨，不論對你而言這個“貨”是什麽。現在我再也不須要處理這些問題了，於是當我想聽進一些東西時，我便可以集中精神，真 正 地 集中精神，記住我所聽到的一切。當我在思考、嚐試解決數學問題或做別的事時，我可以聚精會神，真 正 地 聚精會神。這就如同清醒與醉酒之間的區別。
研究員 carlson：說到這裏：我們發現的文檔指出你在接受手術之前有毒癮。
sxp-039-a：在我的臉被拿掉之前，我是個癮君子。不過經曆手術以後，我再也不想碰毒品了，一點也不想要。我甚至沒有接受過戒毒。我猜這種事對你而言很有趣吧？
研究員 carlson：確實如此。你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嗎？
sxp-039-a：這沒法用科學來解釋。damien 和其他人似乎都沒預料到這個現象。不過我能夠
[sxp-039-a 暫停了一會兒。]
sxp-039-a：從本質上？或者說從精神上？反正就是能理解這一點。我有一種感受，不知這種感受是否真的有意義。
研究員 carlson：你能解釋一下這種感受嗎？
sxp-039-a：其實很簡單。就像我之前說的關於食物的那些事一樣。既然我的臉已經被摘下，一大堆器官也被移除——說實話我不知道具體是哪些器官，不過肯定是大部分——我便能與之斷絕。
研究員 carlson：與什麽斷絕？
sxp-039-a：欲望。基礎本能。 猴腦(the monkey brain5)。曾經，我的身體渴望著各種事物。食物、水、性、毒品、酗酒。我幾乎無法思考，像我如今這般 真 正 地 思考。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了。在移除我的臉的同時，他們也移除了我身體中的猴子。如今的我，已是純粹的我。
[sxp-039-a 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sxp-039-a：一個能夠完全控製自我，真正理性的人類。
＜結束記錄＞
footnotes
1. 譯注：本段中指代這隻沒鼻子的猴子時所用人稱代詞在原文中就是 he。
2. 譯注：原文 \"monkey business\"，雙關語，有“胡鬧，惡作劇”的意思。
3. 譯注：指 wehrner。
4. 譯注：marshall, carter和dark。
5. 譯注：本文標題及文中的“monkey brain（猴腦）”，為雙關語。一方麵可指代那些經改造後變成天才的猴子；另一方麵，這也是大腦中原始後腦部的另一種稱呼，這個區域是情緒產生之處，故“monkey brain（猴腦）”又可指代各種情緒。但結合下文中的“they removed the monkey（他們也移除了我身體中的猴子）”考慮，此處的“猴腦”所指代的範圍應當更大，泛指各種原始的欲望、本能、情緒等，而不僅僅是以上的雙關含義。考慮到其內涵的複雜性，故此處僅作字麵翻譯
研究員
親愛的先生\/夫人：
我們注意到您拿走了我們的一些道具，雖然我們理解您為什麽覺得這有必要，但我們還是禮貌地要求您能物歸原主。我們並不想讓演出達到這種程度，這隻是演員的過失。有些人就是想要自由地演出，雖然從長遠來看這是值得稱讚的，但這並不是一個可以運用到表演的方式。
一般情況下，我們默許您保留它們，但我們認為它們與我們迄今為止所呈現的表演風格不太協調。演一部戲劇並在其中加入一些現實主義小說元素是不合適的，反之亦然。表演強調的是演出的方法，如果我們隻是胡亂地把道具扔給觀眾，那表演就缺少趣味性了。用您可能理解的語言來說：這就像用太多的變量進行實驗，結果往往會變得不切實際。
作為歸還我們財產的交換條件，我們願意為您提供一份專屬禮物：我們下一場演出——《藻類交響曲》的門票，這是一部關於海底生物的戲劇，會用到與你偶然發現的東西有非常相似效果的道具。現在隻剩兩個座位了，我們本可以賣給那些愛出風頭的藝術團體的，但我們最後決定，歸還我們的財產是值得剝奪那些藝術團體裏新演員上場權利的。
威廉·莎士比亞曾經說過： “整個世界是一座舞台，所有的男男女女不過是演員罷了：他們有上場，有下場；一個人一生扮演好幾種角色，他一生的情節共分七個時期。”
你知道嗎？他是對的。
誠摯的，
wehrner gillespie
紅演員劇團
等級2
收容等級：euclid
擾動等級：m
風險等級：需謹慎
特殊收容措施：存活的 sxp-039 實體應當收容於 site-77 的 原生態觀察室-2b(wilderness observation chamber-2b)中。woc-2b 的內部及外部均必須分別隨時由2名警衛監視。woc-2 應當每周被檢視一次，檢查是否存在蓄意破壞現象及違禁品。
死亡的實體應當冷藏保存，可根據需要供研究使用。
sxp-039-a 目前正 [數據刪除]。
描述：sxp-039 包含二十三隻長鼻猴（nasalisrvatus），它們的解剖學結構發生了徹底的改變。這些改變可概括如下：
眼睛被移除。新生骨組織填滿了眼窩。沒有任何殘留的眼瞼或眉毛，隻有光滑的皮膚。
口部發生極端變化。口腔開口不複存在；沒有任何殘留的嘴唇，隻有光滑的皮膚。新生骨組織沿頜關節生長，將下頜固定在原位。齒、舌、牙齦及上齶均缺失，被大量沉積的脂肪組織所取代。
消化係統被移除。食管、胃、膽囊、腸管及膀胱均分別被形狀及體積相近的脂肪組織所取代。肛門開口被新生皮膚封閉，沒有任何殘留的肛門組織。不清楚 sxp-039 是如何攝入營養及排出廢物，亦或是無需進行此類生理活動仍可生存的。
聽覺、觸覺及嗅覺加強。這些感官的絕對及相對閾值與正常時相比均顯著下降。這些感官的增強使得 sxp-309 在缺乏視力的情況下仍能有效感知其周遭環境。有觀察顯示實體在不熟悉的環境中定位時會敲擊一些物體；有理論認為此行為是一種基本的回聲定位手段，此觀點尚待驗證。
智力增強。與正常情況下相比，sxp-039 在參與的所有認知測試中始終取得更高的成績。
sxp-039 能夠繁殖。自開始收容至本文檔撰寫時，已有五個 sxp-039 實體出生。sxp-039 種群表現出非常緊密的聯係，新生個體常常由所有有能力的成年個體共同撫養。新生個體生來便擁有與父母一致的異常特性。盡管如此，測試並未發現 sxp-039 實體與該物種正常個體之間存在遺傳差異。
sxp-039 通過觸摸及一係列複雜的鼻腔發聲來溝通。其中許多聲音在正常的 nasalisrvatus 中尚未被觀測到。最早收容的實體對於英語口語也有基本的理解。這些知識無法遺傳給新生個體，但它們可以通過與基金會人員接觸自然而然地學習一些英語。
sxp-039 實體表現出操作機械工具以及執行各種複雜任務的能力，這些任務主要與汽車製造和維護相關。這些知識似乎不是天生的，因為新生的實體並不具備這些知識。
附錄 sxp-039-1：回收日誌
1998 年，基金會武裝力量突襲內華達州的███████西北偏北方約二十五公裏處一所普羅米修斯實驗室相關設施時回收了 sxp-039。該設施在普羅米修斯實驗室崩潰前已被廢棄，具體廢棄時間未知。有記錄的回收物包括：
兩輛汽車，棄置於外部停車場。
另一輛汽車，發現於一間貨倉中，已經被拆解了一部分。
各種電動工具、備件、油漆和其他汽車維修工具。
各種獸用麻醉劑、手術器械及 [數據刪除]，發現於一間手術室中。
二十個小籠子，據推測是用於收容 sxp-039 的。所有籠子都是空的而且被拆卸了一部分，籠門也全都被拆除。
兩個大籠子，同樣是空的且遭到拆卸，籠內有黑猩猩的毛發及糞便。
一已解剖 sxp-039 實體的冷凍遺骸。除典型異常特征外，該個體還缺少鼻及鼻腔。
三名成年男性的遺骸，經牙齒分析確認為 n ██████、damien ██████ 及cole ████。三人均死於嚴重的鈍性創傷，遺體上有生前及死後留下的咬痕，與黑猩猩的齒痕一致。
cole ████ 的個人日誌（見附錄 2）。
十八個 scp-039 實體。
sxp-039-a。
附錄 sxp-039-2：cole ████ 的個人日誌
一些條目似乎揭示了 sxp-039 研究早期的原型階段。這些條目摘錄如下。簡潔起見，與 sxp-039 無關的部分被刪除。
– hide block
damien 一直在跟蹤記錄所有的科學資料，我寫這個可能真沒什麽必要吧，不過我還是得找點事來幹。“親愛的日記”喲，我真該多帶點書來讀的。
設施中未發現任何科學筆記。
得嘞，今天收到這些猴子了。但是該說不說，不是我們想要的猴子——是一堆可怕的“長鼻猴”。我問 wehrner 他去弄來這些家夥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麽，他隻是聳聳肩，說我們沒有說明到底要哪一“種”猴子。什麽樣的奇葩才會在聽說要“猴子”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嗯，我得搞些又胖，鼻子又大的家夥過來”？我們要的是恒河猴，就跟地球上其他所有研究設施一樣。這些猴子有我們預期的兩倍那麽大，搞得我們現在得把全部東西都改裝一遍，不然就得把它們強行塞進小得要命的籠子裏。
我有點好奇他是怎麽弄來這些東西的，不過還是不太敢問。有人說他是個演員，不過我從來沒聽說過這麽一號人。他可能是在德國電影或者別的什麽裏麵演過吧。想象一下，把 走絲(smugling) [原文如此] 外國動物當作自己的副業。真是個奇葩。
包括死亡的實體在內，從設施內共計僅回收了十九個 sxp-039 實體。{失蹤的第二十個實體目前行蹤未知。(劃掉)}1999 年，第二十個實體在 sxp-1328 中被發現。其居住在一間廢棄房屋內，該房屋屬於“紅演員劇團”。
這些猴子還真不賴，通過了所有測試，而且測試結果比它們還能看見的時候更好。damien 說可能是因為它們記憶力更好了，不過我還是覺得跟它們能夠更加專注有一點關係。我閉上眼睛的時候思維也更好。
今天把一隻猴子的鼻子摘了下來，看看會發生什麽。我覺得它會窒息，結果沒有。我猜現在它從同一個地方攝取空氣和食物。我有點好奇到底可以摘下多少東西。它如果不用呼吸的話，那真的還需要心髒嗎？現在心髒大概是它身上僅存的內髒了。不過把心髒拿出來並不能提升它的智力，所以這麽做沒什麽意義。隻是好奇而已。
沒鼻子的猴子再也不動了。我們一開始以為他1死了，直到後來摸到他還有脈搏。這可憐的家夥肯定是抑鬱了。如果我再也看不到任何朋友，不能跟他們聊天，但是仍然可以聽到他們在我身邊的話，我也會很難過的。如果他再不快點康複，我們就得解剖他了，得看看裏頭到底發生了什麽。剩下那些猴子，我們就把鼻子好好留在它們身上吧，免得這種情況再發生。
給 wehrner 打了電話，訂了一些黑猩猩。這次跟他好好說清楚了我要的到底是什麽動物，免得他娘的帶著個狒狒或者別的啥出來現眼。
今天把沒鼻子的家夥解剖了。沒發現任何明顯的異常，大腦完好無損。哦，差點忘了。damien 說這種問題可能是這個物種特有的，因為鼻子在它們的社會結構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我不太清楚這些，我覺得眼睛和嘴巴也特麽很重要啊。不過除非能在別的物種上重複實驗，否則這一點還是不能保證。
wehrner 帶來了兩隻黑猩猩，都是公的。比我想象中要大。
我們已經用完這些猴子了，把它們交給了 n。他要試試教給它們一些技能，讓潛在的金主們眼前一亮。
n 說這些猴子學東西很快。我懷疑教猴子使用電力工具可能不是個好主意，不過 n 說它們似乎不太喜歡搗亂——“耍猴戲”2，哈。肯定跟在它們身上做的手術有關係。
這次我們決定從鼻子開始研究，看看那隻猴子是不是真的因為無法再交流，亦或是某種程度上要靠鼻子或別的什麽保持理智，所以沒了鼻子以後就嚇壞了。也許本來應該在別的猴子身上先測試一下的，但是我們一直忙著喂它們，根本抽不出空做合適的科學研究。要是我們的撥款申請沒被否決就好了，這樣就有足夠的資金來試錯，就不用靠一個演員3來找實驗對象了。
我不喜歡這些黑猩猩。猴子其實還行，看起來挺有趣的，不過黑猩猩給我的感覺有點太像毛發旺盛的人了。感覺它們望過來的時候真的在盯著我看，不知道這樣是不是真的有什麽意義。我現在知道 它們匕(they''e) [原文如此] 我想象中更聰明了，不過還是沒什麽用。我覺得它們也不喜歡我。等不及明天把它們的眼睛摘下來了。
還有就是，n 還真的教會那些猴子給他的車換了輪胎。它們看上去挺樂在其中的，就好像渾身是毛的小汽修工。這些一定是這顆星球上最聰明的猴子了，而且 n 說它們還在繼續學習。
現在看來這些猴子真是天才。n 讓它們給他的車打蠟、換油，還做了一些我都無法理解的汽修工作。希望這樣可以讓上級的人信服吧，讓他們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申請，或許可以給我們進一步做人體實驗所需的東西。如果還是不行的話，我們或許至少還可以把這些猴子當成更便宜、更可愛的替代品賣給 mc&d4 或者其他人來代替真人技工。
今天有隻黑猩猩他媽想咬我。把它們的嘴巴摘下來之前我再也不回去了。那些混球挨餓就挨餓吧，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damien 可以應付一切。他還不想把嘴巴摘下來，因為那是它們僅剩的麵部特征了，他擔心沒鼻子的猴子身上發生的事會同樣發生在它們身上。
今天 wehrner 打來了電話，說他又給我們搞來了一隻猿猴。我問他到底是幾個意思，不過他隻是笑了笑，說他明天就到，然後掛斷了。他難道不知道我們現在已經夠忙的了嗎？我們已經沒地方再放一隻天殺的猴子了，吃的東西就更不夠了。
關於 sxp-039 更進一步的信息僅限3級及更高級別人員閱讀。
附錄 039-3：sxp-039-a 的相關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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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收容措施：sxp-039-a 被安置於一標準人形收容單元中，內部設施經調整以適應其失明特征。
描述：sxp-039-a 是一名成年人類男性，名為 jacob ██████████。經由創造 sxp-039 的相同程序，sxp-039-a 的眼、鼻、口及相關聯的器官、係統均被移除。其智力與其餘感官均得到與 sxp-039 相似的增強，心理狀態同樣發生了變化。
以下內容摘錄自 cole ████ 的日誌，與 sxp-039-a 有關。
是個人。這就是 wehrner 說的那個“猿猴”？這他媽是個人，一個名叫 jake 的人。wehrner 就是在街上隨便搜了個嗑藥上頭的人，可能就承諾給他一大堆毒品吧，然後就把他拐進自己開的那輛驚悚的紅色廂車裏，接著就把他丟給我們了。
我明白我們的最終目標是提升人類智力，不過當前階段我們還沒準備好人體實驗啊。damien 卻不以為然，他說這是個大好的機會。如果我們能 成攻(sucessful)[原文如此] 做出一個人類原型，那麽我們的申請一定能被批準的，對吧？他說得沒錯，但是這不能改變做這種事的不合法性高到了另一個境界的事實，更不用提有多危險了。我還不確定要不要參與其中，至少不能在沒有上級許可的情況下這麽做吧。
傻！逼！damien！
昨天晚上那混蛋背著我偷偷給 jake 做了手術。一次性把他的整張臉都摘下來了。jake 很幸運，經曆了這麽大的事情還沒有當場去世。隻是他現在還沒醒，醒來以後可能還是會遭受打擊而出事。我告訴 damien 他要是再做這種事的話我就把他丟去喂狗日的黑猩猩。我可沒準備好處理屍體啊！在這片鳥不拉屎的沙漠裏應該不算什麽難事，不過我還是難以接受。
今天，jake 醒了。已經可以四處走動了，其他行為也基本正常。他恢複的速度之快，以及麵對這一切所表現出的冷靜，讓人有些詫異。我想他應該知道自己參與的是什麽，不過如果一個人醒來的時候失去了臉，他應該至少還是會感到有些怪異的吧。
有歇(someting)[原文如此] 奇怪的事：jake 說他再也不想碰毒品了。他剛來這的時候身上還帶著一些，可卡因還是冰毒還是別的什麽，具體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想要我們處理掉這些東西。據他所說，他一般這個時間會立刻想要吸毒，不過自從手術以後他還沒有感受到這種欲望。我不明白把臉摘下來是怎麽治好他的毒癮的——這個手術確實能提升智力，沒錯，不過應該不會像這樣改變大腦的生化特性啊。damien 跟我一樣，也被難倒了。他第一時間就一頭栽在那本老掉牙的書裏，直到現在。就是那本書給他帶來這麽瘋狂的主意的。我還挺想看看那本書的，不過可惜我不會拉丁語。
設施中並未發現符合如上描述的書籍。
今天 jake 想看看那些猴子，所以（盡管我的判斷力更好）我們帶他去見了 n。他正在訓練猴子們製造汽車引擎——信不信由你，它們幹得還不賴——不過猴子們能感覺到屋裏有個新來的人。我猜它們是嗅到了 jake。有幾隻迎了上來，jake 蹲下摸了摸它們。damien 警告他說這些猴子通常不是很友好，不過它們似乎不是很介意。它們上前摸 jake 的臉，不停地噴鼻子。它們看起來有些興奮，我猜是因為它們找到了個跟它們很像的人類。整個場麵看起來都挺奇怪的。
他還想看看黑猩猩，不過我拒絕了。如果我們唯一的人類測試樣本被咬死的話，這損失我們是承擔不起的。damien 覺得既然 jake 沒有像猴子那樣發瘋，那或許可以試試把黑猩猩的嘴摘下來。我想還是明天再幹這活吧，除非 jake 身上發生什麽奇怪的事。
damien 想先讓黑猩猩們跟 jake 見個麵再處理它們。他說他想看看它們會不會發出什麽非同尋常的聲音。我不懂他期待看到什麽結果，不過他說看到猴子們昨天的表現以後，這一點可能值得檢查。我說這麽做還是太危險，可 damien 有點不滿，還說因為我不喜歡黑猩猩，所以它們隻在我身邊表現得很有攻擊性。他又說如果我不想去的話就沒必要跟著了，我當然不會去了。我還希望它們往他身上拋屎呢。
好吧，確實挺離奇的。damien 發誓說 jake 和黑猩猩 進 行 溝 通 了。它們和猴子們一樣摸了 jake 的臉，然後開始嚎叫，叫聲充滿四周，接著 jake 就點了點頭，好像理解了似的。jake 說他聽不懂 damien 在說什麽，我的腦子也亂了——damien 的話太離譜了，可是如果要相信一個無臉男，那也挺離譜的。我開始覺得我們做得有些過火了。我們應該先等到許可再開始人體測試的。真希望那個狗娘養的 wehrner 當初別把這家夥帶給我們。
哦，還有一件事。n 讓猴子們給他的車重新噴漆（我現在開始覺得他就是想找個借口來給他的車免費翻新一下）的時候，有隻猴子帶著一些工具偷偷溜走了。我們過了一會兒才發現他溜了，不過我和 n 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小家夥，就在關黑猩猩的圍欄外麵溜達呢。不知道他把工具丟哪了，不過明天再找也沒問題。
mtf epsilon-6 進入設施時，發現 sxp-039-a 居住在一塊可能是專為其安排的區域中，與數個 sxp-039 實體共享一片生活空間。由於 sxp-039-a 無法說話，故一開始與其交流相當困難。不過建立了書麵溝通後，其自願接受了收容。
附錄 039-4：采訪
授予訪問權限
如下是研究員 lee roy carlson 對 sxp-039-a 進行的采訪。sxp-039-a 通過在計算機上打字來進行回答。
＜開始記錄＞
研究員 carlson：早安，sxp-039-a。
[sxp-039-a 向 研究員 carlson 揮了揮手。]
研究員 carlson：我是研究員 lee roy carlson。
[sxp-039-a 向研究員 carlson 伸手致意，研究員握手領情。
研究員 carlson：我想向你詢問一些關於普羅米修斯實驗室設施中所發生之事的問題。
[sxp-039-a 點了點頭。]
研究員 carlson：首先，你對 wehrner gillespie 有何了解？
sxp-039-a：[聳了聳肩] 他在雷諾市的街頭找到的我，開著一輛紅色廂車，在我身後停下，問我想不想變成人類。我問他到底在說什麽，他告訴我沙漠中某處的一些人可以改正我，如此之後我便再也不需要食物或水了，也可以變得更聰明。說實話，聽起來太棒了，正如你所說的一樣，不過我發現自己已經身無分文了。另外，他還帶著些毒品。於是我就跟他上了那輛驚悚的廂車，被帶到了沙漠裏那個地方。
研究員 carlson：你還知道關於他其他的東西嗎？
[sxp-039-a 搖搖頭。]
sxp-039-a：我們沒有敞開心扉交流過。
研究員 carlson：他有沒有說自己為什麽對這個項目感興趣？
sxp-039-a：沒有。他隻說他在幫那個實驗室裏的人找測試樣本。
研究員 carlson：明白了。你還知道關於他的什麽嗎？
sxp-039-a：他說他是個演員。哦，那輛廂車有佛羅裏達牌照。
研究員 carlson：gillespie 把你帶到設施裏後，你和他還有接觸嗎？
sxp-039-a：沒有了。
研究員 carlson：你確定嗎？實驗室中似乎丟失了一些東西，還有兩隻黑猩猩。
sxp-039-a：我很確定。黑猩猩是殺死那些人後自己逃走的。它們自己研究出開門的方法，逃進了沙漠。它們仍然需要食物和水，所以可能死在沙漠裏了。
研究員 carlson：那你為什麽不離開設施？
sxp-039-a：嘿，不需要水不意味著我不會中暑。既然不需要擔心找食物之類的問題，我就決定待在那裏。我相信最後總有人會找到我的。結果是你們這些人，真是太糟糕了。
研究員 carlson：嗯。給你做手術的科學家們可能有些書籍或者研究筆記，你對此有什麽了解嗎？
sxp-039-a：[搖頭] 沒有。我已經說過了，我隻是個測試樣本。
研究員 carlson：有意思。既然聊到這裏了，那些黑猩猩到底是怎樣逃出籠子的？
sxp-039-a：[聳聳肩] 你問倒我了。可能是 cole 忘了鎖籠子之類的原因。
研究員 carlson：嗯。
sxp-039-a：聰明人也有失誤的時候。
研究員 carlson：姑且假設如此吧。
注：他在說謊。申請使用增強化學審訊技術。——研究員 carlson
sxp-039-a：你不相信我，對吧？
研究員 carlson：請讓我來提問，謝謝。
sxp-039-a：那你到底會不會相信我？還是說你隻會坐在那裏寫東西？
研究員 carlson：隻要我想，我就會記錄。
sxp-039-a：行吧，慢慢提問吧。反正我也沒別的地方可去。采訪結束後你就會把我關回收容室對吧？
研究員 carlson：沒錯。
[sxp-039-a 將雙手移離鍵盤，抱於後腦。研究員 carlson 完成記錄書寫。]
研究員 carlson：好的，sxp-039-a，就剩最後一個問題了。
sxp-039-a：你是真喜歡用這個代號來稱呼我啊，對吧？這樣就更容易遺忘我是個人這件事。
研究員 carlson：你能與猴子交流嗎？
sxp-039-a：什麽？
研究員 carlson：我們回收的日誌表明你可能有能力與它們以及經過改造的黑猩猩以某些方式交流。
sxp-039-a：你說的肯定是 cole 的日誌吧。你也明白的，他就是個蠢貨，沒錯吧？更別提他有多混蛋了。他既不喜歡我也不喜歡那些黑猩猩。
研究員 carlson：你是說你不能和 sxp-039 實體交流？
sxp-039-a：那你能和自己的狗交流嗎？它們可是很聰明的動物啊。
研究員 carlson：我可以，不過我能對我的狗說話，他也能看見我。這兩件事可是你和那些猴子都做不到的。
[sxp-039-a 遲疑了一下。]
sxp-039-a：我現在就想回收容室了。
[sxp-039-a 交叉雙臂。]
研究員 carlson：采訪尚未結束。
[sxp-039-a 並未回應。]
研究員 carlson：你不想繼續配合？
[sxp-039-a 搖了搖頭。]
研究員 carlson：好吧。不過還沒完呢。
＜結束記錄＞
研究員 carlson 對化學審訊許可的申請在倫理道德委員會中懸而未決。sxp-039-a 的生理學、新陳代謝及心理學特征均發生了改變，記憶消除藥物及類似藥物對其產生的作用難以預知。
如下是研究員 carlson 與 sxp-039-a 之間第二次采訪信息的文本，采訪進行於次日。
＜開始記錄＞
研究員 carlson：你好，又見麵了，sxp-039-a。
[sxp-039-a 並未回應。]
研究員 carlson：我想詢問一些有關你的臉部移除手術的問題。
[sxp-039-a 緩緩地點了點頭。]
研究員 carlson：首先，手術是如何進行的？
sxp-039-a：什麽意思？
研究員 carlson：是外科手術嗎？還是巫——額，魔法儀式？你的基因被編輯過嗎？
sxp-039-a：[聳聳肩] 他們沒告訴我這些細節，手術期間我喪失意識了。
研究員 carlson：你沒有問他們？
sxp-039-a：[搖頭] 我無論如何不太可能理解這些科學的東西。他們隻對我說我會變得更聰明，再也不用吃東西了。我還會失明，不過聽力會變得更好，所以應該不會太糟。
研究員 carlson：然後你同意了？
sxp-039-a：[點頭] 換作是你，你也會答應的。
研究員 carlson：你憑什麽如此判斷？
[sxp-039-a 稍加思索。]
sxp-039-a：你粗略算算，自己每個月在吃上要花多少錢？雜食店、餐館，這之類的種種費用。
研究員 carlson：額，幾百美元？沒有個準數。
sxp-039-a：現在想象一下，你每個月能節省下這幾百美元，一年下來就是一千多元。用這些錢你都能買些什麽？可以買些你想要卻因為預算不足而作罷的東西。
研究員 carlson：……額，沒錯，我一直在努力去完成我的稀有錢幣收藏。
sxp-039-a：很好。你就想想，自己如果不用吃東西的話，早就能集齊全部稀有錢幣了。
研究員 carlson：好吧，確實，不過我喜歡吃東西啊。
sxp-039-a：真的嗎？有沒有可能是你的生理需求欺騙了自己的大腦，讓它假意去享受一些根本無法抉擇的事物？
研究員 carlson：我喜歡吃，千真萬確！盡管可能不是始終喜歡，不過當我走進高檔餐廳之類的地方時，我真的喜歡吃東西。
sxp-039-a：好吧，行。那我換個說法吧。你想減肥，對不對？
研究員 carlson：什麽？ [研究員 carlson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sxp-039-a：隻是猜猜而已。你們這些人大部分都會這麽想吧。
研究員 carlson：我們這些人？
sxp-039-a：能付得起錢吃東西的人。在我的臉被摘下之前，我隻有去流浪漢收容所才能吃上東西，不然就得去垃圾堆裏翻東西吃。不過你們卻有相反的問題，不是嗎？你們吃得太多了。
研究員 carlson：我想是吧。
sxp-039-a：想象一下，如果你再也不須要擔心這件事，那會如何？你曾嚐試鍛煉自己的自控力，拒絕再拿一塊蛋糕或者油炸食品的誘惑，卻反複失敗。如果你再也無須重蹈此般覆轍，那會如何？想象一下，你能拋下這些煩惱，隻因為你無法吃東西，但是並不會感到困擾，因為你根本不想吃。接受手術以後，你的身體很快就會自然恢複健康體重。不過你仍然可以鍛煉肌肉。能想象嗎，我在臉被取下之前瘦得像個電線杆子。看看現在的我！
研究員 carlson：額，我覺得我還是要堅持自己的飲食。
sxp-039-a：那再想想這一點如何？你每天花多長時間吃東西？
研究員 carlson：聽好了，我隻想多了解一些手術的事。你問的這些根本無關緊要。
sxp-039-a：你想知道我為什麽自願參與實驗，不是嗎？我正在向你解釋呢。還是說你其實不想聽？
研究員 carlson：[歎氣] 好吧。你繼續。
sxp-039-a：那麽你要花多長時間吃東西？
研究員 carlson：不太清楚，可能總共要一個小時？
sxp-039-a：你又要花多長時間做飯呢？買食材呢？開車往返、買食雜貨、收拾整理呢？要是去餐館，你又要浪費多少時間決定去處、開車過去、等著上桌、等著點菜、等著上菜、等著結賬呢？吃完以後，你每天又要花多少時間拉屎？多少人生時光浪費在馬桶上，擦屁股，像野獸一樣聞自己屎的味道？人生苦短，你浪費了多少時間來滿足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你對此有概念嗎？隻因為忙於一些 不 得 不 做 的事，你遺留下多少 真 正 想 做 卻無法如願的東西？
研究員 carlson：[歎氣] 我能理解，不過我還是喜歡讓自己的臉好好待在原處。
[sxp-039-a 慢慢搖了搖頭。]
sxp-039-a：如果設身處地地從我的角度思考問題的話，你可能會有些不同的想法。對我而言，一張臉不過是很小的代價。不過我覺得現在有沒有臉都無所謂了，反正我被關在這兒了。
研究員 carlson：對此我感到抱歉。不過如果讓你這個沒有臉的人在外麵到處瞎逛的話，會引起巨大騷亂的，這一點想必你也能理解吧。
[sxp-039-a 猶豫了幾秒鍾，手指懸於鍵盤之上。]
sxp-039-a：還有什麽問題嗎？
研究員 carlson：嗯，我們想知道你是否經曆了其他精神上的改變。那些猴子表現出比未處理猴子高得多的認知能力。我們想知道你是否也有相似的經曆。
sxp-039-a：當然！不過不僅僅是變得更聰明，比這更複雜一些。
研究員 carlson：此話怎講？
sxp-039-a：跟專注力有關。我現在可以聽得更清楚，用我的 [sxp-039-a 向其“麵部”上半部分比了一個手勢。] 同時我也能更好地聽進東西，因為我再也不會分心了。我之前從未意識到這一點，你可能也沒有。我不確定是否有任何一個還長著臉的人能夠意識到這一點。人們總是在分心。思索著成百上千的事情，擔心工作做不好（或者是沒有工作，像我這樣），考慮晚飯要吃什麽，去哪睡覺，怎麽拿到下一批貨，不論對你而言這個“貨”是什麽。現在我再也不須要處理這些問題了，於是當我想聽進一些東西時，我便可以集中精神，真 正 地 集中精神，記住我所聽到的一切。當我在思考、嚐試解決數學問題或做別的事時，我可以聚精會神，真 正 地 聚精會神。這就如同清醒與醉酒之間的區別。
研究員 carlson：說到這裏：我們發現的文檔指出你在接受手術之前有毒癮。
sxp-039-a：在我的臉被拿掉之前，我是個癮君子。不過經曆手術以後，我再也不想碰毒品了，一點也不想要。我甚至沒有接受過戒毒。我猜這種事對你而言很有趣吧？
研究員 carlson：確實如此。你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嗎？
sxp-039-a：這沒法用科學來解釋。damien 和其他人似乎都沒預料到這個現象。不過我能夠
[sxp-039-a 暫停了一會兒。]
sxp-039-a：從本質上？或者說從精神上？反正就是能理解這一點。我有一種感受，不知這種感受是否真的有意義。
研究員 carlson：你能解釋一下這種感受嗎？
sxp-039-a：其實很簡單。就像我之前說的關於食物的那些事一樣。既然我的臉已經被摘下，一大堆器官也被移除——說實話我不知道具體是哪些器官，不過肯定是大部分——我便能與之斷絕。
研究員 carlson：與什麽斷絕？
sxp-039-a：欲望。基礎本能。 猴腦(the monkey brain5)。曾經，我的身體渴望著各種事物。食物、水、性、毒品、酗酒。我幾乎無法思考，像我如今這般 真 正 地 思考。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了。在移除我的臉的同時，他們也移除了我身體中的猴子。如今的我，已是純粹的我。
[sxp-039-a 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額頭。]
sxp-039-a：一個能夠完全控製自我，真正理性的人類。
＜結束記錄＞
footnotes
1. 譯注：本段中指代這隻沒鼻子的猴子時所用人稱代詞在原文中就是 he。
2. 譯注：原文 \"monkey business\"，雙關語，有“胡鬧，惡作劇”的意思。
3. 譯注：指 wehrner。
4. 譯注：marshall, carter和dark。
5. 譯注：本文標題及文中的“monkey brain（猴腦）”，為雙關語。一方麵可指代那些經改造後變成天才的猴子；另一方麵，這也是大腦中原始後腦部的另一種稱呼，這個區域是情緒產生之處，故“monkey brain（猴腦）”又可指代各種情緒。但結合下文中的“they removed the monkey（他們也移除了我身體中的猴子）”考慮，此處的“猴腦”所指代的範圍應當更大，泛指各種原始的欲望、本能、情緒等，而不僅僅是以上的雙關含義。考慮到其內涵的複雜性，故此處僅作字麵翻譯
研究員
親愛的先生\/夫人：
我們注意到您拿走了我們的一些道具，雖然我們理解您為什麽覺得這有必要，但我們還是禮貌地要求您能物歸原主。我們並不想讓演出達到這種程度，這隻是演員的過失。有些人就是想要自由地演出，雖然從長遠來看這是值得稱讚的，但這並不是一個可以運用到表演的方式。
一般情況下，我們默許您保留它們，但我們認為它們與我們迄今為止所呈現的表演風格不太協調。演一部戲劇並在其中加入一些現實主義小說元素是不合適的，反之亦然。表演強調的是演出的方法，如果我們隻是胡亂地把道具扔給觀眾，那表演就缺少趣味性了。用您可能理解的語言來說：這就像用太多的變量進行實驗，結果往往會變得不切實際。
作為歸還我們財產的交換條件，我們願意為您提供一份專屬禮物：我們下一場演出——《藻類交響曲》的門票，這是一部關於海底生物的戲劇，會用到與你偶然發現的東西有非常相似效果的道具。現在隻剩兩個座位了，我們本可以賣給那些愛出風頭的藝術團體的，但我們最後決定，歸還我們的財產是值得剝奪那些藝術團體裏新演員上場權利的。
威廉·莎士比亞曾經說過： “整個世界是一座舞台，所有的男男女女不過是演員罷了：他們有上場，有下場；一個人一生扮演好幾種角色，他一生的情節共分七個時期。”
你知道嗎？他是對的。
誠摯的，
wehrner gillespie
紅演員劇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