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如果老板能騰出一間上房來,我們願意付雙倍價錢,三倍也行!”那丫鬟仿佛看到了希望似的咧嘴笑道。


    “什麽,還好?虧你想得出來!把客人趕出去,我這生意以後還做不做了?”客棧老板一看這四位如此蠻不講理,心裏不禁火大,嚴厲地駁斥道。


    “那你說怎麽辦?你這剩下的三間客房全都臨街,街上有多吵你又不是聽不到,叫我們怎麽住?行,我們這些下人住臨街的也就罷了,讓我們家小姐住下房,虧你做得出來!”丫鬟晃動著腦袋,不依不饒地回懟道。


    “我不是說了嗎,我們這兒就隻這剩三間下房,諸位要是覺得不合適,大可以去別家看看!”客棧老板心平氣和地回答道,口氣裏透著明顯的送客的味道。


    丫鬟一聽這話不樂意了,這不是要趕他們走的意思嗎?她自己還好說,打小受慣了窩囊氣,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全當沒聽見。可當著小姐的麵逐客,等同於往她臉上啐唾沫,這可就過分了。於是她像炸毛的公雞一般,向前伸著脖子,做出吵架的姿勢,氣衝衝地叫道:“嘿,我說老板,你跟我隔這兒兜圈子玩呢?合著我說了半天都白說了?但凡我們能找到第二家,還會在你這兒浪費口舌嗎?”


    “那就沒辦法了,我們這兒確實沒有上房了,下房也隻剩三間,您四位要是不抓緊定下,保不齊一會兒連這三間下房也沒了!”客棧老板擺出一副愛莫能助又成竹在胸的樣子,抬起眼睛,越過兩人的肩膀,用目光指了指站在她們身後的沈浚和陸修武,意思是:看到後麵的人了嗎?你們不住,有的是人住,你們可想好了,回頭別後悔。


    丫鬟憑借多年訓練出來的察言觀色的本領,立即捕捉到了老板那別有深意的眼神,於是立刻回過頭來,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發現兩個男子正站在前廳裏,眼巴巴地望著他們,似乎等他們一從櫃台前離開,便馬上衝過去取而代之,將他們不要的那三間下房定了去。


    “喂,你鬼鬼祟祟地在幹什麽?趕快把你的狗眼拿開!”本就對老板不肯幫忙感到惱火的丫鬟發現陸修武正用異樣的眼神盯著她家小姐,登時火冒三丈,口氣嚴厲地嗬斥道。


    丫鬟的嗬斥聲剛一響起,兩旁的護衛便立即警覺地扭過身來,帶著輕蔑和不友善的目光注視著沈浚二人。


    先前那位膀大腰圓的男子長著短而粗的絡腮胡子和一臉結實的橫肉,看上去異常凶蠻,而那個背影略顯瘦削的,則生就眼窩深陷,顴骨凸出,現出一副冷峻的表情。


    兩人同時將目光鎖定在陸修武的身上,憑多年習武的經驗他們看出這個年輕人會點功夫,但是不多,而他旁邊的那位倒像一名書生,即便發生什麽,也不足為慮。


    陸修武被這一聲嗬斥驚醒,還沒完全回過神來,便發現四雙神色迥異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自己,他這才確信剛剛的那一聲不友好的嗬斥是衝著他來的,並且從中認出了那聲嗬斥的主人,正是此前同客棧老板糾纏不休,說話像連珠炮一般的丫鬟。


    這一聲嗬斥同樣驚動了那位始終默不作聲地背對著他們的小姐的注意,隻見她疑惑地看了一眼丫鬟的臉,發現此刻丫鬟正朝著她的身後怒目而視,於是緩緩地把一顆美麗的腦袋扭過來。


    就在那張光彩照人的臉全部麵向自己的一刹那,沈浚清楚地感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即使在獨自同那些魂魔和屍人對峙,內心感到難以名狀的恐懼的時候,他的心髒也沒像此刻這般跳得厲害。


    起初,陸修武不明白是怎麽回事,自己在這兒站得好好的,沒招誰,沒惹誰,因何平白無故遭到嗬斥?他甚至感到憤怒,就好像他做了什麽虧心事似的,這令他感到很不舒服,但他並沒有理睬這件事,或者更準確地說,他還沒來得及細想,視線便不受控製地自動移到了一旁的那名美麗的女子身上,現在他終於看到了女子麵容,跟他通過背影所想象的一樣,這一次女子那迷人臉龐簡直令他魂不守舍,並且再也移不開了。


    “還看!信不信戳瞎你的眼睛?”丫鬟眼見對麵的男子非但毫無悔改之意,反而更不禮貌地直視起自己的主人來,登時感到氣憤已極,舉起兩根手指嚇唬陸修武道。


    在她看來,陸修武那癡迷的眼神裏簡直充滿了褻瀆的意味。


    實際上,一直以來,任何一個膽敢長時間盯著她家小姐看的男人都會被她視為大不敬,隻不過隨著小姐年紀一天比一天大,老爺漸漸拗不過,同意她偶爾出門走走,這樣的事情突然大增起來,尤其自打此次出門以來,這樣的狀況就沒斷過,幾乎每到一處都會引起男人,甚至女人的注目。


    小姐自己倒是全不在意,可她就被自己心裏的執念折騰得夠嗆,以致動不動便跟陌生人大吵一架,次數多了,她自己也不勝其擾,便找來一塊麵紗打算讓小姐戴上。


    起初小姐堅決不同意,直說眼睛長在別人腦袋上,隨他們看去吧,自己管不了,也管不過來,而且反正也沒人認識她,如此遮遮掩掩,不敢以真麵目示人,跟關在府上閉門不出有什麽區別?


    可架不住她不分晝夜地死纏爛打,小姐又擔心自己的這個丫鬟與人爭吵的次數太多,氣出個好歹來,才勉強同意在人多的時候配合她一下。


    自從進城以後,那塊麵紗便掛在小姐臉上,就連吃飯的時候都沒摘下來過,弄得她的鼻子和兩頰總是癢癢的,呼吸也變得滯塞起來,恨不能一把將它扯掉。


    可考慮到她那丫鬟絕不會答應的執拗勁兒,加上城裏的確人多得出乎他們的意料,才一路堅持了下來,隻待找到客棧,關起房門好好暢快暢快。


    今晚隻因天色已黑,前廳裏又沒什麽人,丫鬟才同意小姐在進門以後便將麵紗除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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