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可以不為他們討回公道嗎?難道因為敵人太強大就退縮嗎?”周印廷捫心自問道,“如今凶手就躲在那片森林裏,豈能無動於衷地從旁邊繞過去?他們有公務在身,我回京城做什麽?凶手又不在那裏。鴻遠鏢局已經沒人了,沒人等我回去。我該完成屬於我的使命,那就是讓凶手血債血償。”


    周印廷切齒痛恨地想著,當念及遠在京城的家中已無人親人等候,隻剩一座空宅的時候,心中又驀然感到無限淒涼和酸楚,眼眶中不禁湧出了悲傷的淚水。


    但他還是理智的,他明知自己進去是凶多吉少,這一次再進去就沒打算出來,所以他不想再連累麵前這幾個人,之前他們已經幫他夠多了,甚至還不止一次地救過他,這份恩情他怕是無以為報了。


    所以他決定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一個人悄悄離開,他找得到森林的入口,從前麵的岔路進去就是。


    因為他知道他們是不會同意他再進去的,甚至會設法阻止他,想出什麽理由來哄騙他,他不想跟他們多費口舌了,因為說破天他也得進去。


    他也知道他們是為他好,但是他沒有選擇,他必須進去,今天進去跟明天進去是一樣的,沒什麽分別,可是時間不等人,現在凶手也許還在裏麵,以後就很難說了。


    現在機會來了,他可以很容易在夜色的掩護下離開隊伍,就算陸修武不說停下來的休息,他也準備在距離森林最近的時候悄悄掉到隊伍的最後,瞅準機會拐到通往森林的小路上去。


    就算他們很快發現了,在後麵追他,他也絕不回頭,他相信隻要自己跑得足夠快,他們就追不上,一旦自己進了林子,他們就沒辦法再趕上自己了。


    而且他相信陸修武他們絕不會想進去追他的,到時候木已成舟,他們也隻好放棄,畢竟兩廂也隻是並不怎麽熟悉的陌生人,還到不了為彼此兩肋插刀的地步。


    現在陸修武提出要在這附近過夜,就更好了,他可以趁著大家都睡著的時候,或者借口去方便的偷偷騎馬離開。


    第二天他們見不到他,一定也能猜到他去了哪裏,隻好作罷,進去找他是不可能的,林子那麽大去哪裏找。


    “好!”周印廷隻回答了一個字,意思不能再明確了,這卻大大出乎陸修文的意料。


    他那即將出鞘的利刃,也就是即將脫口而出的反駁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嗓子眼兒,說不出口也咽不回去,卡得他很是難受。


    “剛剛我們過來的時候,我看到離這條路不遠有幾處燈火,像是住著人家,或許我們可以到那裏弄點熱乎的吃,然後再借宿一晚。”沈浚也沒有表示異議,反而還進一步提議道,同時用手指了指他們後麵的一個方向,盡管從這裏望去,除了模糊一片的荒山野嶺什麽也看不見。


    “如此甚好!那老沈你在前麵帶路,我們跟著你,今晚就去你說的那個地方休息。”陸修武滿意地點點頭,一方麵出於自己的意見被大家認可而得意,另一方麵也因今晚能有遮風擋雨的地方而愉快,終於不用睡在大樹底下或岩洞裏,他感到一天的奔波很快就結束了。


    沈浚本來就在隊伍的後麵,此時僅需把馬頭調轉過來,便成了帶隊的頭馬,而陸修武則自動留在最後,為隊伍斷後。


    “大家跟上!”沈浚轉身朝後麵的三人喊道,接著兩腿一夾,坐下的戰馬立即載著他飛奔起來,眾人也跟著沿來時的方向折返回去。


    馳了一段,來到一片無遮無擋的開闊區域。四麵看去,仍不見沈浚所說的燈光,再瞅沈浚自己卻依舊堅定地在前麵引路。


    又行了一段,他們下了大道,拐上了一條彎彎曲曲,坑坑窪窪的小路,兩旁的野草和灌木本來蔥密繁茂,不知為什麽卻整株整株地枯萎變黑,果實和籽粒也都掉到了地上,東一處西一處,成片成片地腐爛為一灘灘粘稠的黑色汁液,而在這個季節是本不應如此的。


    尤其越往裏走就越是如此,連空氣中都隱隱有股子發黴的腐敗氣味,靠近大道的地方反而不怎麽明顯。


    路麵上則既不見車轍的痕跡,也沒有人畜行走的腳印,顯然已經荒廢多時。


    此時,天已完全黑了下來,小徑益發難以辨認,要不是有沈浚在前麵領著,陸修武他們三個非一腳踏進路邊沼澤般的泥潭裏去不可。


    即便如此卻仍未見有人在附近居住的跡象,四周都是黑黢黢的,一點沈浚所說的燈光也沒有。回頭看去,遠處的黑暗森林完全隱入了夜色中,消失不見了。


    眾人心下禁不住疑問道:“這裏會有人住?”


    “老沈,我們這是去哪兒?你真的確定這裏有人家嗎?”終於,陸修武最先忍不住了,連抽了兩下馬,疾馳到隊伍前頭,跟沈浚並排前進道。


    由於越往裏,這條小徑就變得越窄,沈浚見陸修武追了上來,忙放慢速度,並往邊上靠了靠,給陸修武讓出點地方。


    “不會錯,就快到了。你看,前麵不是有幾幢小屋嗎?就是那裏。”沈浚邊策馬行進邊抬手指著山腳下的一片廣大的暗影,說道。


    陸修武把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使勁地想從黑暗中擠出一點兩點溫暖的尋常人家的燈火來,可現實令他再一次失望,前麵除了黑暗,什麽也沒有。


    他轉頭看著沈浚堅毅而平靜的麵龐,不知道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好還是相信沈浚的判斷好。


    陸修武固然相信沈浚的能力,對他發生改變以來的話也每每深信不疑,知道在某些方麵自己是遠遠比他不過的。


    可這樣一直毫無希望地跑下去,而且還是走上了一條歧途,耽誤時間不說,還可能使他們陷入危險的境地。


    “我們已經離開大路有一段距離了,這完全是一條從沒走過的道路,而且看上去也似乎很久沒有人走過了,它通往哪裏誰也不知道,何況這兒還離那座恐怖的森林這麽近,再走下去不知道會碰上什麽,前麵的巨大黑影也像是一片林子,那裏麵會不會也有同樣的怪物?”陸修武暗暗思忖道,越想越感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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