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典獄長滿意地點點頭,心裏不禁嘀咕,“本以為他給出的方案會漏洞百出,沒想到年紀輕輕竟能考慮得如此周全,果然是出身皇族,學識和修養都遠在普通人之上。”


    盡管如此,王爺的回答還不足以讓他完全放下心來,以他四十多歲的頭腦看來,仍有許多問題需要立即解決或想出對策,於是緊接著他又帶著一副嚴肅的神情問道:“隻是不知王爺打算什麽時候開始行動?”


    “當然是越快越好!此番回去我便連夜修書一封給鴻遠鏢局的周掌櫃,委托他來護送這件寶貝,若百裏加急,不出三日便可將信送到。周掌櫃看完信後,知我事急,必不耽擱,即刻率眾鏢師啟程,晝夜驅馳,最多五天便能抵達這裏。到時候可將這件寶貝連同封好的盒子一並交托於他,又五日星夜返回,便可送進宮中。在此期間,典獄大人隻需於府上靜待佳音即可。”王爺從典獄長的問話中似乎聽出了轉機,感到事情終於又前進了一步,而不是跟之前一樣老在如何保證安全的問題上兜圈子,於是竟一時激動地昏了頭,誇下海口道。


    說完,他又一次將目光轉向了盛著寶物的盒子,瞅了一眼,然後望著典獄長,似乎在問:這樣總可以了吧,是時候把東西交給我了!


    盡管這句話早就來到了嘴邊,有好幾次還差點衝口而出,可他畢竟控製住了,心想如此急躁未免有失身份,而且他相信功到自然成,表現得太主動往往會適得其反。


    因此,他不斷強迫自己再忍耐一點,不要把自己多年來求之不得的事搞砸了。


    但他還是禁不住時時用眼神提醒典獄長:是時候把寶貝交給他了,誰都知道,時間不等人,多耽擱一天,這寶貝就多一分危險。所謂隻有他們兩人知曉的話,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時間一長,也難保萬一。


    可是典獄長這邊廂卻絲毫沒有要把東西立即交由王爺帶回去的意思,或者更準確的說,典獄長壓根兒並不打算就此交出寶貝。


    也許是舍不得,想再多在手上賞看把玩兩天,也許是對王府的安保沒有信心,典獄長覺得還是把東西暫時放在自己這間極其隱蔽的密室裏更安全。


    可畢竟已經答應了王爺,反悔既不可能,也沒想過,而且這件寶貝早晚都將離他而去,以他渺渺芝麻官的身份在堂堂皇子麵前表現得如此小兒科,未免太大不敬,也顯得他太小家子氣了。


    可是,交出來他終究又不放心,以後幾天注定會寢食難安,備受煎熬。


    何況,他以為他這麽做並不隻是為了自己,也是在替王爺考慮,畢竟王爺自己也不想出任何岔子,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王府不如他這裏安全,於是思來想去,他隻好硬著頭皮凜然道:“如此說來,這寶貝尚需在王爺府上留置多日,不知您打算如何嚴加看護?據下官所知,府上現在隻有兩名守衛可用,您得承認對於看守如此珍貴的寶物而言,這是遠遠不夠的。”


    說到這兒,典獄長突然停了一下,目不轉睛地看著王爺,似乎是在等他對自己的這個疑問做出回答。


    還在王爺到來以後不久,他就把眼前這位落魄皇子及其身邊的人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知道闔府上下隻有兩名護衛,甚至連這二人的來曆都了如指掌,知是洛城本土的青年,早年間犯過事。


    哥哥還算有兩下子,王府的事都是他在操辦,弟弟則武功稀鬆平常,難當大任。至於那位常常醉得不省人事的酒鬼,他也早就打聽清楚了,知其事到臨頭什麽也指不上。


    不過他倒是曾對其任過戶部侍郎頗感興趣,不過既然已被革了職,且是戴罪之身,還養成了終日酗酒的毛病,這輩子算是完了,典獄長自然也就不把他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最可悲的還是這位遠道而來的王爺,不,應該說是侯爺,隻是他不敢當麵這麽叫,再怎麽說人家也是皇帝的親生兒子,打斷骨頭連著筋,保不齊哪天又被召回宮裏,複歸其位,豈不冒犯之至。


    不過話又說回來,正是這位王爺,因在京城犯了大案而被貶到這裏,幾乎喪失了皇子所擁有的一切,才過了一年,連代表最後尊嚴的爵位也給剝奪了。


    堂堂大齊皇子,居然落魄到這般境地,簡直令人嗟歎不已,而且這一待就是五年,毫無回去的希望。


    本來典獄長對這種被廢黜的皇子是唯恐避之不及的,生怕同這位不受待見的侯爺走得太近,給自己惹來麻煩。


    所以五年裏,他也隻拜訪了王爺三次,每次又都是有事相求,隻因他在京城實在是無門無路,原來的同窗飛黃騰達以後也開始躲著他,生怕他找上門去。


    他已經受夠了眼下的處境,每每想到要在此終老而亡內心就焦慮不已。


    尤其在他得到了那件寶貝以後,他無論如何坐不住了。


    他決定而且不得不冒著既可能被牽連,又可能功敗垂成的危險最後一次找上門來,希望賭一把,利用這位王爺的身份,讓自己走出這困境,他堅信王爺自己也無一刻不迫切地渴望回到宮中。


    若非如此,他才不屑於跟這個形同孤家寡人的少年模樣的年輕人發生聯係,何況同這樣的皇子走得太近是很危險的。


    不過他眼下也實在是別無選擇,隻好拋開所有顧慮,硬著頭皮走下去。


    但是他並未完全失去理智,他知道首要的是確保安全,否則一切都免談。他非常清楚,僅僅靠王爺手下的這兩位名不見經傳的護院,恐怕很難做到這一點。


    所以,王爺若不能給他一個萬全的對策,他斷不能將寶貝交與他。


    見王爺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顯然是一時無計可施,為了進一步使其認清現實,典獄長繼續道:“難不成王爺想從縣衙調遣差役來鎮守?固然人多好辦事,他們又受過專業的訓練,捉拿土匪盜賊自不在話下。可是殊不知這恰恰犯了大忌!正所謂人多眼雜,何況還不是自己的親信,這樣做無異於將此物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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