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王爺赴湯蹈火,那是應當應分,哪怕犧牲生命也在所不辭,畢竟他倆欠著人家的。可如此輕率地固執己見,差點害了大家,尤其是弟弟的性命,在他看來簡直是不可原諒的。


    雖說這次是沈浚答應帶周印廷進來的,否則依照他們兄弟倆的行事風格,上一次僥幸平安逃脫,是無論如何不想再回來的,但這一切說白了還不都是由於他最初的急功近利和輕率決定導致的?


    “還不是多虧了他沈浚,我們這些人才沒有因為當初抄近道的錯誤決定而鑄成大錯。”陸修武感慨萬分地想道,在它看來,這一次真的是九死一生,想想都感到後怕。


    沈浚見兄弟倆沒事,自是喜出望外,懸著的一顆心也總算落下了一半。


    不過還有一個人的安危使他掛念,在同陸修武和陸修文兩兄弟激動地寒暄了幾句過後,他便用目光尋找起周印廷來。


    比起兄弟倆他更擔心他的安危,畢竟他現在毫無知覺,無法自衛,完全就是砧板上的一塊肉任人宰割。


    並且,他也的的確確是逃跑路上的累贅,他不擔心兄弟倆在半路扔下他,他擔心的是在危急時刻,兄弟倆尚且自身難保,那還有多餘的精力護他周全,所以沈浚此刻急於想知道他的情況如何。


    幾乎就在沈浚的視線從兄弟倆的中間看出去的時候,周印廷那熟悉的身影就驀地映入了他的眼簾,隻是仍舊一動不動地趴在馬背上,似乎依然處於昏迷之中。


    於是沈浚抬起兩隻手分別搭在兄弟倆的肩膀上,衝他倆微微一笑,仿佛由於腳下泥濘不穩而扶了他們一下似的,急忙地從兄弟倆中間穿了過去,徑直朝那匹栗色牝馬走去。


    其實,在他們三個離開以後,他就一直惦念著他們的安危。他非但沒有忘記這位受傷的同伴,最為擔心的恰恰就是他。


    鴻遠鏢局因護送他們那件東西已幾乎滿門遭屠,如今隻剩下他一個人,沈浚不想連這唯一的幸存者也沒保住,那樣的話他實在是心中難安。


    沈浚走了十幾步便來到了馬前,此時,周印廷正像之前那樣橫趴在馬背上,雙手和雙腳分別耷拉在馬的肚子兩邊。


    沈浚走到周印廷的腦袋一側,伸手在他的鼻子下麵探了探,感到呼吸明顯勻長了許多,判斷其傷勢已然好轉了不少。


    此時之所以仍未醒來,想是之前體力消耗過大,失血過多,身體十分虛弱,加上長時間未補充能量,導致缺血性昏厥。


    於是,沈浚抬起右手,撫在周印廷的額上,緩緩崔動體內的真力,使之沿著手臂經手掌注入周印廷的體內,隻見兩人的皮膚接觸的地方,一股灰白明亮的真氣在源源不斷地流過。


    陸修武跟了過來,在一旁注視著正在做著這一切的沈浚,又一次感到眼前這個人是那麽熟悉而又陌生。


    他們在王爺的身邊已共同生活了五年有餘,對彼此的性格和習慣差不多一清二楚,一起執行過多次任務,有兩三回事情幾乎已經勝利在望,最後都是被眼前這個曾令他們切齒討厭的家夥搞得功虧一簣,以致後來他倆無論再出門做什麽,都不願意帶著他。


    常常扯後腿不說,有時還要分出心來照看好他,不然傷著個一二,王爺定會不高興。


    所以他們明知他起不了任何正麵的作用,每次偷偷出任務回來,就要麽說忘了告訴他,要麽幹脆故意對他視而不見,除非王爺明確要求這麽做。


    比如這一回,要不是王爺點名讓他跟著一起來,他倆原本也會撇下他單獨行動的,若真是那樣,他倆恐怕不但交不了差,還要倒大黴。


    現在他倆多麽慶幸帶上了他,要不是他,他倆此刻怕是早已躺在那黑暗潮濕的小徑旁了。


    “還是王爺有先見之明,早就預料到我們此行會有大麻煩,所以才特別派他跟隨的。想必王爺對他的功夫也是了如指掌,知道這次任務艱巨,關鍵時候他能出手力挽狂瀾。”陸修武在心底暗暗讚佩道,接著臉上卻浮現出一抹苦笑,“咳,饒我們兄弟倆被人家蒙在鼓裏足足五年,早知道他這麽厲害,我們兄弟二人拜他為師,學上個一招半式,也不至於在麵對那些又蠢又笨的屍人的時候左支右絀,險些丟了性命。”


    不錯,他倆都感到越來越不認識眼前這個人了,光是這身足以獨步天下的功夫,他倆就見所未見,別的還有多少事是他倆毫不知曉的,就更未可知了。


    原本熟悉的同伴,如今卻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除了這張臉一點沒變,其他的所有方麵都讓他倆徹底認不出來了。


    有時陸修武甚至帶點奇思妙想地懷疑眼前這位根本就不是從前的那個沈浚,這根本就是另一個人,可是他又拿不出證據。


    當他想起出發的那天早上,他剛一邁進沈浚的房門時突然撞見的那一幕,不隻他自己感到詫異,發覺沈浚透著明顯的古怪,連沈浚自己也似乎流露出對平常穿的那身裝束的陌生感,以致舉手投足顯得不大自然。


    想到此,他覺得也許眼前這個跟之前的本來就是兩個人,而能長得如此相像,幾乎令人真假難辨,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倆是一對雙胞胎,在某個時候互換了身份,或者說被調包了。這一個令人欽佩,而那一個卻十分討人嫌。


    “太可怕了!不,我不是說互換身份,我是說我的想法。”


    陸修武被自己的這一猜測驚住了,不禁在心裏自言自語道。他覺得自己的想法越來越離譜了,於是趕緊打住,“多無聊,這樣想下去指不定還會冒出什麽奇怪的念頭呢!”


    被沈浚瞞了這麽久,他實在是想不通,腦子裏有太多的問號,太想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讓沈浚不露痕跡地隱藏這麽久。


    陸修武的視線落在從沈浚掌心逸出的那一縷泛著淡淡白光的真氣上,出神地望著它源源不斷地流進周印廷的體內,然後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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