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沈浚雙掌一震,體內似有一股真力加持而出,如結界般護住身體的半球狀真氣迅速膨脹,將矛尖緩緩向上頂起,隨即遽地炸開,一股巨大的氣浪把魂魔連同它手中的長矛一起撞飛出去。


    那魂魔在空中翻了個個兒,卸掉氣浪產生的衝力,迅即又化作一團滾滾濃煙朝遠處竄去,整個矛身則裹在黑煙裏,隻露出個尖尖外麵,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黑煙裹挾著長矛,東一下西一下地又竄回到空著的那匹骷髏馬背上,在落下去的一瞬間,甚至來不及使沈浚看清楚,便立即恢複人形重新坐到了鞍韉上。


    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同先前一樣不帶絲毫感情地凝視著沈浚,臉上仍舊是一副呆滯的表情,跟死人一樣。唯獨深邃的瞳仁中似乎別有洞天,像是一扇通往另一個世界的窗戶。


    沈浚盯視著魂魔的眼睛,朝瞳仁深處望去,想從中找到情緒變化的蛛絲馬跡,然而什麽也沒有,沒有驚異,更沒有恐懼,流露出來的隻有空無一物的冷漠。


    沈浚又把目光移向另兩個魂魔,同樣的表情像複刻一樣呈現在它們的臉上。在剛剛他與中間那個魂魔交手的過程中,它們始終作壁上觀,連一點出手的意思都沒有。


    對於同夥的失利以及灰溜溜的敗逃並不感到意外、緊張和憤怒,反而擺出一副鎮定自若,勝券在握的淡然神態,這使沈浚感到很是詫異。


    他突然想試試還沒出手的這兩個實力如何。於是又故技重施,一麵仍舊不動聲色地看著它們,一麵雙掌暗暗運出兩道無形的真力,朝它們霍地送出去,悄無聲息卻又力道十足。


    同樣地,待真氣擊中它們的身體的時候,不出沈浚所料,那兩個魂魔陡地旋身,化作兩股黑煙以極快的速度竄至空中,隨後來了個九十度大轉彎直直地向沈浚這裏衝來。


    沈浚把它們這一連串動作都看在眼裏,瞅準時機,抬起手,掌心相對舉在胸前,以真意引領體內的真氣沿經脈運至手掌,抱出一個拳頭大的能量充盈的氣球,隨著真氣匯聚不斷脹大,兩手的距離也越來越遠,就在漸漸化成人形的兩個魂魔托著長槍刺過來,眼瞅著近得隻有不足一米的時候,沈浚雙掌催動真力,齊齊向前推去,將個已有籃球大小的真氣團從手中釋出,猛地撞上迎麵刺來的長槍的槍頭,隻聽嘭地一聲,氣團爆裂開來,釋放的力量之大,將兩個傾全身之力攻來的魂魔瞬間彈了開去。


    就在彈出去的一瞬間,魂魔又倏地化作一團黑煙分別朝兩邊竄去,各自在空中畫了個螺圈,然後落到馬背上,變回人形,一如此前麵無表情地看著沈俊。


    雙方又恢複了此前的對峙狀態,這是沈浚所始料未及的。他本以為自己的主動挑釁會招來對方的猛烈攻擊,孰料僅引起一陣短暫的交鋒,一切便又都偃旗息鼓了。


    魂魔安然無恙,沈浚也毫發未傷。剛剛的一番打鬥就跟小孩子鬧著玩兒似的,你懟我一下我還你一拳,最後還心平氣和地各自歸位,既沒有麵紅耳赤,也沒有辱罵中傷,更沒有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得一刻也等不了地恨不能馬上殺死對方。


    沈浚對這一切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了:“為什麽這三個家夥自始至終隻是在那裏觀望?為什麽自己主動攻擊它們,它們卻隻是做做樣子似的回擊一下,便又老老實實地返回自己的位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浚知道這背後一定有著某種原因,可是他在腦子裏把這個問題打爛、揉碎,重新組合,想了又想,就是沒有一點頭緒。


    “太匪夷所思了!”沈浚最後歎了口氣道。


    經過這一番交手,沈浚更加確定魂魔的實力並不像他們之前想象的那麽強大,否則隻剛剛那幾下它們也不會那麽輕易被擊退。


    沈浚在抵擋和反擊的過程中,明顯地感到這三個魂魔進攻的力道很強,遠不是那些屍人可以相提並論的,或者說完全不是一個武力級。


    就拿頭一個魂魔自沈浚頭頂發出的那一擊來說吧,仿佛蓄積了極大的力量,並且其中蘊含著十分邪惡的屬性,因為沈浚感到它們的每一擊都像野獸般凶殘,且直擊要害。


    要不是沈浚體內的真力自發啟動防禦功能,並像水漲船高般地果斷因應反製,以更高的真力回擊,在那樣巨大的威脅之下,沈浚恐怕很難全身而退。


    正是這一擊,出乎沈浚意料之外的是,他的體內居然爆發出了比之前更強大的能量,如果說之前橫掃那些屍人的時候,他隻使出了三分真力,那麽這次從他體內釋出的真力起碼是那時的三倍還多。


    除了非常好奇,沈浚對自己擁有這樣深不可測的能量既感到興奮又懷著一層隱憂。興奮的是,他的這身真力似乎極其雄渾,深不可測,並且隨著對手的強弱而變化,對手越厲害,他體內的真力釋放得也就越多。隱憂的是,這背後或許藏著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是喜是憂尚未可知。


    當然這隻是針對他被動地受體內的真力保護而言,因為從主觀能動性上來講,此時的他還不能自如地運用高階真力,也就是說他的每一層真力的提升都是在對手的激發下才完成的。


    比如在剛剛對付那三個魂魔的時候,沈浚也不明白自己怎麽就拿準了那一擊的力道,而且就那麽自然而然地釋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真力。


    換句話說,那實際上不是他掌控並調動出來的,而是仿佛有個神秘人在背後操控著,默默出力,隻有在這個時候,沈浚才極其微弱地感覺到他,其他時候完全就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意識在流動。


    他知道那真力還不完全屬於自己,而是屬於那個神秘人的,是人家假手自己去做的這一切。


    所以,對付屍人以下等級的敵人時,沈浚尚可應付裕如,而當碰到更為強大的對手,需要啟用高階真力的時候,他還是感到力有不逮,不得不仰賴冥冥中的那個操控者施以援手,這也是沈浚一直以來不相信自己能戰勝那三個魂魔,並從一開始就抱著必死的決心替隊友赴難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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