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沈浚早早來到辦公室,先按領導要求寫了一份講話稿,然後準備出門去看逸城小區自來水管道的施工進度。


    就在這時,前兩天才一起吃過飯的縣企業聯合會的魏哥打來電話,說他一個哥們兒開的飯店的供水壞了,想起兄弟沈浚就在自來水公司上班,看能不能安排人給瞧瞧,言外之意就是免費給維修一下,這沈浚自然一聽就明白。


    礙於魏哥曾請自己吃過兩次飯,當然每回主賓都另有其人,他趁領導一個人在辦公室的時候敲門進去,結結巴巴地說了這件事,隻不過將需要維修的用戶換成了自己的親戚。


    上班七年,他還是頭一回求領導幫忙,聽了他的話,領導先是用親切的口吻解釋了一下公司的規章製度,然後表示自己雖然很想但愛莫能助地拒絕了他。


    沈浚紅著臉尷尬地笑了笑,一麵抱歉給領導添麻煩了,一麵退了出來。他不知道該怎樣回複魏哥,對自己的無能也感到深深地羞愧和氣憤。


    猶豫了很久,他來到樓梯間,在電話裏向魏哥不住地道歉,說這件事實在是不好辦,幫不上忙,很過意不去。


    魏哥雖然沒說什麽,還讓他不要放在心上,然而,掛斷電話,沈浚心裏清楚以後再不好意思接受人家的邀請一起吃飯了。


    那天餘下的時間沈浚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一方麵感到自己很沒用,除了寫寫發言稿,打打材料,什麽事都辦不了。


    另一方麵又覺得欠著人家一份人情,還不上,心裏始終有塊石頭壓著。


    思來想去,終究還是放不下。於是他立即行動,去最近的提款機取了些錢,然後到隔壁商店買了四條好煙,隨後叫來同城配送給魏哥送了過去。


    魏哥收到東西,隻在微信上發來一句“謝謝!”,便沒再說什麽。盡管如此,做完這件事,沈浚心裏還是感覺輕鬆了不少。


    一想起這兩件事,尤其是第一件,沈浚的心就痛苦地痙攣起來。他無聲地哭泣著,流下了委屈的淚水。


    沈浚打小就性格靦腆、內向,不愛說話,特別在陌生人麵前,極不善言辭。這是遺傳,也跟家庭環境有關。


    沈浚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麵朝黃土背朝天,除了兩口子偶爾拌拌嘴,平時話很少。


    在村裏住了幾十年,從沒跟人吵過架,就算吵也必是吵不過人家,不如不吵,吃點虧,忍忍也就過去了。


    沈父已年愈六十,在二十郎當歲時一個人投奔老鄉來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偏遠小村莊,掙過工分,吃過大鍋飯,土地改革後靠種分得的一畝三分地生活,在村子裏毫無根基,沒少受那些老戶欺負。


    沈父也是村裏有名的老實人兒,雖說在勤勞肯幹這一點上廣受好評,但言語、處事上頗不靈活,隻董守著自己那塊地,起早貪黑地忙活,一年到頭也見不著幾個錢,天生腦子沒人家活泛,幹不了其他營生。


    至於學別人做些小買賣,那是壓根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所以日子始終過得清貧而慘淡。


    父親對沈浚並不抱多大期望,考不上就子承父業回家種地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不會覺得多丟臉。


    好在沈浚學習不錯,順利地考上了一所普通大學,祖上從未出過大學生,父母自然欣喜不已,在村裏也覺得倍兒有麵子,然而供沈浚讀完大學卻也掏空了本就不厚的家底。


    沈浚心裏清楚,那是父母一輩子省吃儉用一分一分攢下來的,所以他從不亂花錢。每學期的生活費絕不超過五百元,多一分都不管家裏要,他知道父母的每一分錢都是用汗水和健康換來的。


    要是換做別的孩子,會去勤工儉學、做家教啥的,給家裏減輕減輕負擔,可他沒有,糊裏糊塗地過了四年,獎學金、助學金一概沒拿過。


    大學四年他沒多花過一分錢,也沒掙過一分錢,唉,說白了,還是天生的性格使然,腦袋瓜從來就沒往那方麵想過。


    衣服他很少買,買也隻在地攤上買,尤其碰上大型展銷的時候,都是十塊、二十塊的便宜貨,質量也過得去。


    唯一一件過百的衣服是價值二百多塊錢的棉服,因為舊的那件已穿得太久,實在不怎麽保暖,才咬牙買下來的,為此,他早飯和午飯連吃了半多個月包子。


    他幾乎不進商店,見到專賣店更是繞著走,仿佛多看一眼,那富麗堂皇的牌匾立即就會衝他訕笑似的。


    不多幾次陪室友買衣服,硬拉他進去,結果一到裏麵便窘得渾身不自在,動輒幾百上千的價格,刺激著他的眼神經,連一雙看上去沒什麽特別的襪子也要大幾十,他的眼睛簡直不知道擱哪兒好,每次都是在裏麵傻轉一圈,又一個人出來,在外麵等。


    他的生活費主要還是花在了在食堂吃飯上。他很少在外麵吃飯,偶爾吃幾回,也都是炒麵、包子啥的,花不了幾個錢。


    至於大家都愛吃的麻辣燙,他很少吃,因為以他的飯量,少了二十塊錢下不來。


    室友隔三差五aa製聚餐,他則搜尋各種托辭能不去就不去,除非哪個室友過生日,不去自己也感到實在不夠意思,他才擠出錢來湊個份子。


    當然,這也就意味著,接下來的十天半個月,他要在夥食上大刀闊斧地動動腦筋了。


    室友有好幾位都有了對象,老實說,沈浚也很想處一個,可是天生不善交際的他除了班上的幾個女生,如何才能結識其他專業甚至其他學院的女孩子呢?


    同班的女生太了解他:普通人一個,學習成績還總在後麵打狼,對他難生好感。


    回想高中時常跟他說話的兩個女孩子都是短發,大嗓門,性格中帶著幾分豪爽,另外還沾著那麽一丟丟男子氣概,處兄弟還差不多。


    怎料自己竟在別的同學口中跟其中一個還傳出了莫須有的緋聞,沈浚聽了真是哭笑不得,還急忙跟人家解釋,說雙方從來都隻是非常要好的同學,千萬別傳到人家女生耳朵裏,影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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