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目光又一次相對。


    濃鬱醇香的酒氣和紀柏惟身上的高級香薰味混合迸發,向知榆覺得自己也有些醉了,她眸光閃了閃,沒有動,手指下意識抬起捏住男人的衣領,目光下移,釘在對方性感的唇上。


    紀柏惟喉結上下滑動,身上燥熱,他輕撫著向知榆柔軟的髮絲,眼睫顫動,慢慢靠近這個讓他等了十年的女人。


    二人之間的距離拉近,向知榆閉上眼,心跳急速跳動。


    她一直都很想吻他,夢裏都在想。


    就算這隻是對方在酒精作用下的失誤也好,她都認了。


    「我等了你那麽久……」


    紀柏惟低沉繾綣的聲音忽然想起,灼熱的氣息灑在向知榆的麵上,酒氣明顯。


    向知榆心髒漏了一拍,睜開眼瞧他。


    男人表情帶著痛苦,眉間擠成了川字,眼眶越來越紅。


    向知榆忽地心底湧上一陣惶然的情緒,手撫上男人的臉,顫聲喊他:「柏惟,你說什麽?」


    紀柏惟顯然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情緒,眸色漆黑,他的聲音帶上了哭腔,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胸口擠出了這麽句話:「你就不能主動一點嗎?」


    「!」


    向知榆猛然睜大眼睛,心湖泛起洶湧的波濤,托起他的下巴,想讓他看著她。


    可紀柏惟在說完這句話後,就睡著了,眉間還在皺著,看起來睡得並不好,


    「……」


    向知榆喉間苦澀,淡淡揚起一個微笑,低頭輕輕用唇碰了碰他的額頭,伸手將人抱在懷裏,直到腳麻了才鬆開。


    她把人連背帶抱的扶到床上,蓋上被子,接著打開了床頭的檯燈,目光靜靜描摹著那張臉。


    腦海裏一直迴響起紀柏惟剛剛說的話。


    「我等了你那麽久,你就不能主動一點嗎?」


    向知榆用力眨了眨眼,低頭輕笑。


    她確實是個壞女人。


    讓他一個人孤獨地走了這麽久……


    ……


    天色大亮,將滿室照得通透,陽光灑到床上,紀柏惟皺了皺眉,因為宿醉腦袋有些昏沉,他十分不情願地翻了個身。


    他昨晚好像做了夢,夢裏他按住向知榆的腦袋,想親上去,可是突然一陣困意上湧,他還沒親到人,就昏睡了過去。


    想到這紀柏惟憤恨惋惜地錘了下床墊,沒想到抬手間手背好像蹭到了什麽東西。


    那東西掃過手背,有些癢。


    紀柏惟還以為是寶珠又跑到了他床上,伸出上臂往左邊一撈。 ?


    怎麽寶珠好像變大了。


    還軟軟的滑滑的,手感超好。


    紀柏惟的困意一下子退散,他猛地睜開眼,隻見向知榆正背對著他側躺在床上,半個身子在被子外麵,因為擇床她晚上一直沒怎麽睡好,所以翻來覆去間平坦的肚子露了一截。


    而紀柏惟的手,正巧摸在那瓷白的肚子上。


    他腦袋一懵,手掌下細膩溫軟的手感,讓他捨不得放開,忍不住又輕輕捏了一把。


    許是突然被人驚擾,才睡著不久的向知榆嚶嚀一聲,翻了個身,麵對著紀柏惟,順著她的動作,他的手也滑到了腰側。


    紀柏惟沒有動,眸色逐漸變得幽深,喉間一陣發癢,他抬起身子靠近向知榆,手掌將對方的整個腰肢攏在臂彎裏。


    向知榆被他半抱在懷裏。


    他盯著那張恬靜的睡顏,總覺得自己還在做夢。


    這個場景夢到過太多次,就算手掌下的熱度清晰傳到四肢百骸,就算向知榆的呼吸近在咫尺,他也不能確認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抬起胳膊掐了自己一下,直到痛感襲來,才總算放下心來。


    「……木木。」紀柏惟嗓音嘶啞,用輕到幾不可聞的聲音叫了她一聲。


    睡著的向知榆在做些光怪陸離的夢境,夢裏她正在小賣部門口買酸奶,她讓媽媽在路邊等她。


    場景這時切換,汽車刺耳的鳴笛聲響徹天際,媽媽倒在血泊裏,頭下猩紅蔓延而開,她手裏的酸奶掉在地上,血色和奶白糾纏在一起,周圍人群嘈雜,有人攔住了她上前的腳步,她拚命撕扯掙脫,可卻離血泊裏的媽媽越來越遠。


    場景再次切換,向楠陰沉著臉,周圍都是些身著黑衣的瘦高人影,他們臉上漆黑一片,圍在媽媽的墓前。


    她惶恐地抱住向楠,可對方卻一點一點掰開她的手指,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他甩開她,跑到了不知名的地方,向知榆跌坐在地,那群黑衣人一點點圍上來,嘴裏發出宛如低喃的碎語。


    向知榆好害怕,她捂住耳朵,想躲進媽媽的懷裏,可麵前隻有一座冷冰冰的墓碑。


    「嗯……」


    紀柏惟眸光一閃,眼見著剛剛還好好的向知榆忽然閉著眼睛嘴裏發出嗚咽聲,有眼淚從眼角冒出來,砸進枕頭裏。


    他呼吸一滯,連忙將人摟在懷裏,輕輕拍打著後背,像哄小孩一樣:「不怕不怕,我在呢。」


    安慰有了效果,懷裏的姑娘漸漸止住啜泣,呼吸再一次平穩。


    紀柏惟心頭嘆了口氣,用嘴唇摩挲著向知榆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良久才道:「你真是來治我的。」


    向知榆第二次從紀柏惟的床上醒過來,她眨了眨眼,茫然地摸了摸身側,還是溫熱的,看來紀柏惟剛醒不久。


    她想到自己主動留在他臥室裏,臉開始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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