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不回。」


    紀柏惟輕聲道。


    這段對話以前也發生過,不過這次他的回答,終於可以堅定了。


    向知榆得到肯定的答案,抬起胳膊摟緊紀柏惟的脖子,找了個舒適的位置,閉上眼睛安心睡去。


    眨眼間她好像在紀柏惟露出的脖後看到一團黑色的印記。


    看著像一個英文單詞。


    她想睜開眼確認,可是眼皮似有千斤重,怎麽努力也睜不開,最終被睡意打敗,徹底陷入沉睡。


    ……


    第31章 跡象


    第二天,向知榆是在胃部翻騰中醒來的,她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床單是冷調的黑灰色,她心下一驚,趕緊從床上站起來,確定身上衣服完整,隨即來不及多想,衝出臥室。


    她現在隻想吐個幹淨。


    一出臥室門就撞見剛洗漱完的紀柏惟,他**上身,正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張揚的眉眼外露,胸前因為開刀留下的傷口十分刺眼。


    「洗手間在哪?」向知榆捂住胃部,表情十分難受。


    紀柏惟挑眉示意身後那扇開著的門,向知榆看見立刻奔進去。


    浴室裏都是紀柏惟檸檬味洗髮露的味道,非常好聞。


    但向知榆此時卻沒有欣賞的心思,彎下腰對著馬桶將胃裏的酸水盡數吐了個幹淨。


    吐得臉都白了,這就是她不愛喝酒的原因,自從當年在遊泳館喝了一罐啤酒,她就察覺到自己的酒量有多差,不管喝了多少,第二天醒來準吐。


    她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把臉,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抬眼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她不由嚇了一跳。


    臉色蒼白,巴掌臉,顯得眼睛更大了,眼底還有明顯的紫青色。


    她到底瘦了多少,像脫了形。


    走出洗手間,向知榆打量了一番這個房子。


    是個非常寬敞的大平層,裝修走的是性冷淡風,黑白灰是主調,唯一一點暖色,就是茶幾上的那瓶鮮花。


    是紅色的玫瑰。


    向知榆愣在原地,眨了眨眼,這才意識到一件事。


    她被紀柏惟帶回他家了……


    廚房裏這時傳來動靜,向知榆回過神,遲疑地來到廚房門口朝裏看。


    紀柏惟上麵套了件黑色短袖,劉海還滴著水,他把毛巾搭在脖子上,手裏不閑著,看著在切肉。


    餘光注意到門邊鬼鬼祟祟的小腦袋,紀柏惟輕笑,突然停下手裏的動作,非常沒有感情的啊了一聲。


    果不其然,向知榆聽到這聲立即跑過來,奪過他的手指,表情緊張,問道:「切到手了?小心點——」


    食指完好無損。


    向知榆皺皺眉,把手一根一根掰開,翻過來翻過去,看了兩遍。


    全都完好無損。


    「……」


    沒受傷你喊個毛線啊???


    紀柏惟視線下移,落到兩人交纏的手上,眉尾上挑,玩味一笑,若有所思道:「向醫生怎麽這麽愛動手動腳,昨晚你喝醉了也就罷了,現在清醒還這樣,我很為難啊。」


    「……」向知榆聞言懵了,手都忘了鬆開。 ???


    什麽叫動手動腳?


    什麽叫喝醉了也就罷了?


    難道她昨晚喝醉後做了什麽禽獸行為?


    我靠……


    非常有可能,向知榆是那種喝醉不記事的,腦子裏最多有些零散的畫麵。


    她聽到這話絞盡腦汁了一番,好像……自己真的對紀柏惟做了什麽……


    碎片式的記憶畫麵裏,紀柏惟被她拉到麵前,控製住雙手,然後……她強行抱了他。 !


    想到這向知榆表情僵硬,不敢相信地抬頭看向他。


    四目相對。


    向知榆首先敗下陣來,脖子僵硬,收回視線,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內心極度震撼,她喝醉了竟然還有禽獸屬性的嗎?!為什麽唐潮他們從來沒跟她提過!


    「向醫生。」紀柏惟好心提醒她,「我昨天那件衣服也濕了,上麵都是你的眼淚,我已經洗了,你不用有負擔。」


    「……」嗬嗬,你可真善解人意。


    她竟然還在他麵前哭了,真日了狗了。


    向知榆此時已經心如死灰,鬆開紀柏惟的手,緩緩地低下頭,拿頭頂對著他。


    「向醫生?」


    「對不起。」向知榆雙手合十放在額前,做出討饒的動作,「我不知道我酒品竟然這麽差,要是做了什麽冒犯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喝醉了,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


    這套連環認錯語氣誠懇,紀柏惟卻聽得笑意淡了下來,大手擒住她合十的雙手往懷裏拽,拉近了二人的距離。


    向知榆沒反應過來,雙手被他控製住,被迫抬頭和他對視。


    紀柏惟微微低頭,眼神有些冷,漫不經心的說:「不是你的本意?」


    他用鼻音嗯了一聲,音調勾人,傳到向知榆耳朵裏,她感覺自己脖子往上的部位正在迅速的發熱變紅。


    「可是我當真了,向知榆,你得負責。」


    「……」


    向知榆呼吸一頓,眼睫飛快上下輕掃,原本蒼白的臉色逐漸被紅色替代。


    重逢後,紀柏惟第二次叫她的全名。


    曖昧的氣息隨著這句話逐漸蔓延,發酵擴散。


    這話一出,紀柏惟也有些後悔,耳尖顯而易見的變得血紅,他不禁移開視線,輕咳一聲,鬆開向知榆,低頭繼續自己的切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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