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箏轉頭見是鹿翕,笑著招呼道:「快過來坐,我剛讓言鶴叫你,你就下來了。對了,你媽媽剛剛給我打電話,你要不要回一個給她。」


    鹿翕本能想拒絕,可想到鹿雅是她的母親,她還要在這個世界待好幾年,不可能躲一輩子。


    「要,麻煩阿姨了。」


    言箏嗔怪道:「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客氣。」


    言箏幫忙撥了電話,把手機遞給鹿翕,就去了廚房。


    電話撥出去響了幾聲就被對麵的人接起,看著通話時間慢慢增加,鹿翕反而平靜下來。


    鹿翕輕聲喊了句,「媽媽。」


    「寶貝女兒,有沒有想媽媽?」


    電話那頭的女聲清脆,隻憑一個聲音就能想像出她的幹脆、果斷的性格。


    鹿翕還沒回答,電話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是兩個女聲,都是這具身體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鹿雅:「雨濃,女兒的電話,快過來。」


    簡雨濃:「快,快把電話給我,我要和寶貝聊天。」


    鹿雅:「我先。」


    聽電話那頭兩位母親為誰先跟自己聊爭執上,鹿翕忍不住挽唇笑。


    一個星期多沒聽見鹿翕的聲音,簡雨濃的聲音裏是藏不住的喜悅,「寶貝,想媽咪沒有。」


    鹿翕點了下頭,發現原來和原身的親人相處,沒有她想像中的陌生和難。


    「想。媽媽、媽咪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嗯……可能要到你放假哦,寶貝錢還夠用嗎?想媽咪嗎?媽咪很想你,媽咪給你買了好多東西,到時候帶回去給你。」


    簡雨濃的聲音很軟,是那種吳儂軟語的感覺。鹿翕聽她說想,說給買了好多東西,眼眶忍不住發酸,被人時時刻刻惦記著的幸福感快要將她淹沒。


    「夠用,我也很想你們。你們現在在哪裏玩?」


    「在夏威夷。」電話那頭的人停了下,隨即笑著道:「你媽媽前兩天嫌塗防曬麻煩,不塗,然後曬黑了一個度,一直問我如果不能白回來,你會不會嫌棄她。」


    鹿翕腦補出那個畫麵,語氣裏帶上笑意,「媽咪你幫我跟媽媽說『我不會嫌棄她的』。」


    聽到簡雨濃幫忙轉話,鹿翕第一次產生了留在這個世界的念頭。


    她不捨得她們,她們一定也不能接受自己孩子已經不在的事實。


    國際長途話費貴,鹿翕簡單陳述了下自己現在的情況,讓她們不要擔心,就掛了電話。


    言鶴剝了顆糖扔進嘴裏,視線一刻不離電視劇,「你媽媽對你挺好。」


    鹿翕回道:「阿姨對你也很好。」


    言鶴是言箏一手拉扯長大的,言鶴的omega父親在她出生後的一個月就離開言家了,言鶴不知道她的父親是誰,家裏也沒有他的照片。


    哪怕沒有父親,言箏也給足了言鶴所有的愛,物質上更是讓言鶴比同齡的孩子好上許多。


    這種話題不宜多聊,鹿翕朝廚房看了一眼,「我去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


    海市女子學院。


    校門口陸陸續續開來十幾輛大巴車,學校操場上,是高二年段的九個班級。


    帶鹿翕班的導遊是個紮著小辮子的男beta,說話特別有趣,惹得班上同學咧嘴笑。


    鹿翕站在隊伍後排,戴了頂白色的鴨嘴帽,和她今天的穿著很搭。


    「鹿鹿,我等下可以和你一起坐嗎?」


    鹿翕微微側頭,逆光看說話的人。


    是林珺芒,自從那次芒果過敏後,林珺芒就沒來找過她。


    站在鹿翕前麵的許月亮轉過頭,搖搖頭,「這次不行哦,鹿翕要和我坐,我們昨天就約好了一起。」


    鹿翕快速蹙了下眉,實際上她和許月亮昨天根本沒有約好一起坐。


    許月亮這麽說,顯然是不希望她和林珺芒坐一起,鹿翕恍然發現,許月亮這些天都沒有去找林珺芒玩。


    「啊,那好吧。」林珺芒失望地低下頭。


    還沒等鹿翕開口,就有幾個女孩極力邀請林珺芒,「珺芒,我們一起坐吧。」


    很顯然,林珺芒適應的很不錯,一個星期的時間已經和班上不少同學成了好朋友。


    林珺芒感激看著開口說話的女生,小跑到那群人中間。


    「真厲害。」許月亮小聲嘀咕了句。


    「你說什麽?」鹿翕問道。


    「沒什麽,」許月亮打馬虎眼,看著往前走的隊伍道:「要上車了。」


    大巴車一共53坐,她們班一共45人,加上導遊,兩個老師,車上還有空座。


    許月亮看著車窗外來來往往的學生,感慨了句,「不知道哪個班要拆人過來。」


    「說不定是九班。」鹿翕隨口一提,拉下眼罩打算睡會,剛閉上眼睛沒多久,就被許月亮搖醒。


    「握草,還真被你說中了,是言鶴!」


    鹿翕拉下眼罩,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言鶴正穿過車廂的過道,在她身後坐下。


    鹿翕:!!!


    許月亮已經坐起身,趴在靠背上看言鶴,「我前麵還在想誰會來我們班的車,沒想到是你。」


    言鶴:「嗯。」


    許月亮毫不在意言鶴的態度,大佬有點個性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答案當然是。


    許月亮將注意力轉到言鶴身旁的白芷身上,「美女,你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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