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吹散白日裏的燥意,兩旁的路燈將地麵照亮,耳畔還能聽到江裏水浪拍擊的聲音。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直到摩托車停在家門口。


    許是今天有些晚,言箏什麽都沒有問,泡了兩杯熱牛奶,囑咐道:「你們兩個早點休息。」


    鹿翕在言箏離開後,看向言鶴的腳踝,「你是不是受傷了。」


    她總感覺言鶴走路有些跛,想著應該是怕言箏擔心才沒有說。


    「嗯。」言鶴意外鹿翕的觀察仔細,對於腳上的傷口不以為意,「不小心扭了下,問題不大。」


    「可以給我看看嗎?」鹿翕輕聲詢問。


    言鶴愣了下,將褲腿撩起,左腳腳踝一片紅腫,也破了皮。


    鹿翕蹲下,觀察了下言鶴的傷口,倒吸一口冷氣,聲音都放柔了,「疼嗎?」


    「不疼。」言鶴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打架比這嚴重的傷都受過,也都一個人扛了下來,這還是第一次被言箏以外的人關心。


    鹿翕仰起頭,「以後能不能不要打架。」


    言鶴撇過臉,「這次……不是我想動手的。」


    「怎麽說?」


    言鶴有些難以啟齒,鹿翕已經將藥盒尋了出來。


    鹿翕給言鶴上藥的時候得知,得知一切還得從那個雙毛尾女孩說起。


    鹿翕詫異,「她喜歡你?」


    言鶴抽了下嘴角,很無奈,「不喜歡。那天街上,她剛好和她對象鬧別扭,我在買關東煮,她突然就說喜歡我這個類型的。哪知道她對象就記仇上了,說我勾引她女朋友。」


    這還真是無妄之災。


    鹿翕捂唇偷笑,「那也是你長得好,不然她才不會這麽說,她對象也不會這麽做。」


    「你沒有解釋嗎?」鹿翕問道。


    言鶴攤手,一臉生無可戀,「解釋了,不信。嘶——」


    鹿翕抬頭看言鶴,兩人視線在空中交織,言鶴有些尷尬,轉頭避開鹿翕的視線,吐出一個字,「疼。」


    這聲『疼』,鹿翕品出了可憐兮兮的意味,趕忙放輕動作,不再分心交談,認真給言鶴上藥。


    第23章 (抓蟲)


    翌日,鹿翕今天起晚了,下樓時言鶴已經在邊看新聞邊吃早餐。


    「早上好。」


    言鶴點點頭:「早上好。」


    言家的餐桌是正方形的,桌麵上包著一層塑料墊子,白底藍色花紋。


    此時她常坐的位置前放有一個瓷碗,鹿翕湊近點看,瓷碗裏裝的是言鶴手裏包子的肉餡。


    那日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言鶴真的每天把肉餡給自己。


    今天喝的豆漿是言箏今早用豆漿機磨的,口感比起店裏賣的好喝上太多,鹿翕一下子就愛了。


    見言箏還在廚房裏忙活,鹿翕小聲問道:「你腳還疼嗎?藥換了嗎?」


    「還好,換了。」言鶴回了句,端起馬克杯喝了口豆漿,督促鹿翕,「你快吃。」


    鹿翕嘟嘴「哦」了聲,認真幹飯。


    這時,電視機裏的財經新聞提到個體經營、實體店,有很多鹿翕不理解的名詞。


    見言鶴聽得津津有味,鹿翕感慨到霸總就是霸總,雖然現在還不是,卻已經開始看財經新聞了。


    吃完早點,兩人出門去學校,由於昨天的事,公交車上言鶴將鹿翕護得很好。


    鹿翕握緊扶杆,身體隨著公交車的加速、急剎車搖擺。


    頭上傳來言鶴的聲音,「再坐幾天公交車,以後就可以不坐了。」


    鹿翕沒想太多,以為言鶴隻是說過幾天去春遊,到時候就不用坐公交車。


    想到言鶴的腳傷以及原劇情,鹿翕問道:「這次春遊你還去嗎?」


    言鶴彈了一下鹿翕的腦門,「隻是小傷,又不是骨折,我當然去。」


    鹿翕吐吐舌頭,打算接下來的幾天,看緊言鶴。不管言鶴去不去春遊,她打心底不希望她受傷出事。


    到站下車,兩人注意到今天等在公交車站牌下的不止白芷,還有昨天那個雙馬尾女孩。


    雙馬尾女孩還是洋裙小皮鞋的打扮,不同的是米色小洋裙換成了粉色,黑色的小皮鞋換成棕色。


    兩人想當做沒看見,鹿翕朝白芷招了招手讓她過來,雙馬尾女孩卻跟了上來。


    鹿翕和言鶴對視一眼,不懂這女孩是來幹什麽的。


    「那個……」雙馬尾女孩腳尖磨著地,支支吾吾,「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來的有些晚,言鶴沒時間生她的氣,不過也不可能當這事沒發生過。


    言鶴無視她,抬腳往前走,雙馬尾女孩急忙張開手臂攔,「請停一下。」


    言鶴表情冷淡,颳了眼雙馬尾女孩,「有事嗎?」


    女孩顯然第一次被人用冷漠的態度對待,很是不知所措,巴掌大的臉都因為緊張泛紅。


    「昨天給你帶來困擾,我很抱歉,我沒有想到他會去找你。」


    想著言鶴腳踝上的傷,以及放學被麵前女孩的對象用朋友威脅騙去廢舊籃球場,鹿翕就心疼不起她。


    「找都找了,你現在道歉意義在哪?你要做的應該是讓你對象不要來打攪言鶴。」


    雙馬尾女孩一怔,求助性地看向言鶴,見言鶴視線隻落在鹿翕身上,低聲道:「我……知道了。」


    「那邊的幾個人,走快點,五分鍾後要上課了!」


    校門口執勤老師嗓門極大,不需要喇叭,聲音都能傳到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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