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然抿著唇,冷冷地看了一眼莫顏抓著自己手腕的手。


    莫顏在顧安然冷冽的目光下,有些無措地鬆開了自己的手。


    顧安然輕嘆了口氣,將房門關上,阻擋了鄰居的好奇,不理會莫顏,轉身走進客廳,雙臂抱在胸前,站在落地窗前望向外麵。


    莫顏跟在顧安然身後來到客廳,站在她身後,想到剛剛顧安然那冷冽的目光,雙手遲疑了許久,始終不敢上前抱住她,猶豫了半響,才繼續說道:「我那狗血的家庭你應該清楚一些,我為了氣老頭子,這些年凡是他不喜歡的,我都會去做,做著做著似乎就習慣了那些,就忘記了自己到底喜歡什麽,到底為了什麽!我想了許久才明白,正在學著怎樣去愛一個人,做一個好的戀人,可是你卻不給我機會,要離開了。」


    她不想兩個人就這樣結束,她愛顧安然,她能感覺到顧安然也是愛著自己的。


    「說完了?那你可以走了。」顧安然眼裏很平靜,聲音很淡。


    「安然。」莫顏鼓起勇氣上前拉住她,「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顧安然卻輕輕的抽出手,「莫顏,我們之間的問題有很多,你說的這些很簡單,真的要做起來,你又能堅持多久?我已經賭過一次了,輸的慘不忍睹,我不想再嚐試了。」


    「你可以給我設考察期,直到你滿意為止。」


    「莫顏,陪伴與懂得,比愛情更重要,激情會隨著時間、距離漸漸消磨,消磨之後,我們就會出現分歧,出現矛盾,那時候你覺得會比現在更好嗎?」


    「生活就是互相磨合,如果你覺得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願意為你走到你的世界。」莫顏往前邁了一步。


    「莫顏,你該清楚,usc school of cinematic arts這是每個導演都嚮往的學府。」顧安然表情微斂,一句話將莫顏打到穀底。


    是的,顧安然清楚的知道,世間一切都來之不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她更害怕自己放棄了一切,到頭來,兩人終究是再一次分手的結局。


    所以她寧願出國深造,將命運交給時間。


    莫顏的心髒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捏得她生疼,她急促的呼吸兩口,沉默了良久,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知道,所以我更沒辦法攔住你,對嗎?我隻是想告訴你,我的心意,想要和你重新開始,我怕你一離開,就真的不要我了。」


    「你回b市,好好做你的總裁吧。」顧安然低聲嘆了口氣,下了逐客令,「我真的約了人,就不送你了。」


    顧安然的每句話都像劍一樣深深的紮在莫顏的胸口,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後,莫顏的表情僵在臉上,愣在那裏。


    顧安然自顧自地回臥室吹幹了頭髮,又換好了衣服,出來後,見莫顏還站在那裏一動未動,顧安然眼裏閃過一絲不忍,轉念一想,狠下心來一咬牙,終究是戰勝了心軟,冷漠地說道:「我要走了,你還不走嗎?」


    莫顏默默地跟在她身後,隨著她離開公寓。


    關了房門,顧安然便不再搭理她,便頭也不回地離開,她和朋友有約,已經有些遲到了。


    莫顏望著顧安然匆匆離開的背影,心口有種喘不過來氣的感覺,她坐在小區裏的花壇邊許久,最後


    怎麽離開小區的,似乎都不太記得了。


    自從公司公告發完之後,顧安然就不天天按時到公司,交接的工作已經差不多了,她隻專心準備自己的事情。


    莫顏每天都在顧安然公寓樓下等著看她一眼,不再上前打擾,偶爾會坐在花壇邊望著顧安然家的窗戶發呆。


    臨行前的那一天,蘇淺特意跟劇組請了假去機場送顧安然,冷染夕安靜地站在蘇淺身邊望著她和顧安然竊竊私語。


    「真的想好了?」蘇淺輕聲問。


    顧安然點點頭,「嗯,之前都沒走下去,現在這麽遠的距離,又如何礙得過信任與猜疑,我不想再經歷一次,這樣就好。」


    「有事給我打電話,小染在那麵還有些人脈,別自己一個人扛著。」蘇淺不僅擔心她一個人在外麵的安全,還擔心思念莫顏沒有能說話的人。


    顧安然心不在焉地和蘇淺說著話,眼睛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看到想見的人,有些失落。


    蘇淺與顧安然你來我往了兩句,言語間能聽出來蘇淺的擔心與惦念。


    顧安然點點頭,轉過身想對冷染夕說話,卻看到莫顏朝她們的方向走來,她原本嘴角浮出一絲清淺的笑意,可看到莫顏,笑意便僵在了唇邊,怔怔地望著她。


    「安然。」莫顏走至顧安然身邊,臉上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好久沒有看到莫顏這種笑容了,不過顧安然有些不明白,她這又是整哪處,前幾天還一副委屈的表情,這怎麽突然轉變的這麽大?不過伸手不打笑臉的道理還是懂的,「謝謝你來送我!」


    「東西都準備齊了嗎?到那麵好好照顧自己。」莫顏眼裏是藏不過的悲傷與深情。


    顧安然停頓了兩秒鍾,回答道:「嗯,都準備好了,會好好的,你也保重。」


    「到那麵記得跟我們聯繫。」蘇淺見氣氛尷尬下來,忙轉移著話題。


    顧安然微微笑了笑,「知道了,會想你的。」


    「哼,這還差不多!」蘇淺傲嬌地說道。


    莫顏默默地望了顧安然半天,暗暗幽然一嘆,這是顧安然的機會,她沒辦法挽留,兩年,其實不長,冷染夕為了蘇淺,等了這麽多年,她也可以等,等到顧安然回心轉意接受自己的時候,等到顧安然覺得自己成長、成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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