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上去的時候,陶立陽呼吸便更重了許多,許雲清察覺到他放在自己身後的手頓住了,會錯了意,便也停了手,另外一隻手摸他脖子,很幹脆地說:「不戴也可以。」


    「我不是......」陶立陽卻是笑了,又低下頭去親他的臉:「你犯什麽傻。」


    「誰在犯傻。」他最後一個字微微變了調子,因為陶立陽的一根手指已經探進了體內。他微微吸了口氣,覺得有些脹,卻什麽都沒說……


    小腹相貼處漸漸粘稠起來,陶立陽的手指撤了出去。許雲清輕輕咬了下牙,陶立陽卻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雲清。」他的手摸著他的腰,眸色沉沉看著他, 「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的,這是最後一次,你不能後悔的。你想清楚你自己。不能是因為我,是因為我們。」


    陶立陽說話時聲音有些啞,額頭上有汗珠一直滑過喉結,又落在了許雲清身上。


    許雲清便也看著他,陶立陽的眼睛裏有許多情緒,而他清楚每一種,所以心裏忍不住發酸。他想陶立陽不該這麽愛他。但陶立陽偏偏已經這麽愛他。


    那還給他什麽機會呢?他早就沒得選,或者,他一早就應該這麽選。


    或許是為了陶立陽,但為他,就是為他們了。


    人總會往愛最多的地方去,哪怕夜半驚醒,仍然覺得身後是懸崖也沒有關係,至少他有眼前。


    陶立陽還在等他的答案,許雲清沒有說話。與他對視著,唇邊綻開一個笑意,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吻住了他的唇……


    一夜雨歇雲散,昏昏不辨時日。


    陶立陽很用力地摟著他,有些熱,可許雲清更不想讓他放開手,側了下身,伏在他懷裏。


    其實還是有些痛感,哪怕陶立陽已經十足耐性,但心裏總是愉悅而滿足。許雲清累得很,一時卻再睡不著。感覺陶立陽在摸他的手指,然後便有個冰涼的環,套上了他的指節。


    他無聲地笑了,果然也在陶立陽手上摸到了一隻同樣的,便拉起來,對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看。


    「本來也是打算新年給你的。」陶立陽戒指給人戴得幹脆,現在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似的,「不是因為……」


    「我知道的。」許雲清說,又問他,「算求婚嗎?你是不是偷工減料了?」


    陶立陽一愣,反應過來,「那我現在補上。」


    他說著當真就要下床去,許雲清一把抱住他的腰,笑道:「算了,別跪了。我現在沒力氣拉你起來。」


    「那你答應了嗎?」陶立陽又躺下來抱住他。


    許雲清從懷裏抬起臉看他,蹭了下他的鼻尖:「好啊。」


    後來又說了些什麽,都記不清了。


    隻記得將睡未睡的時候,他們十指緊扣,兩枚戒指牢牢地靠在一起。


    「新年快樂。」快要睡著的時候,許雲清說。


    「新年快樂。」陶立陽等他呼吸平穩下來,探身吻了一下他的眉心,「我愛你。」


    許雲清不知有沒有聽到,但睡夢中眉眼一直都帶著舒展的笑意。


    陶立陽靜靜看著他的睡顏,他覺得人生從來沒有這樣完滿。


    他想這是他們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新年,往後還有很多個。


    他都可以這樣一直看著許雲清,在每一個煙花盛開的夜晚,也在每一個玫瑰開放的夏天。


    作者有話說:


    1:出自白居易的《贈內》,2:第七章 提過


    第32章


    山上的那段短暫的日子平靜而自在。


    看書,下棋,喝酒,寫劇本或者依偎在一處看一部老電影,都是平日會做的瑣碎小事,但多一個人總是不同的。時間細碎而又明亮,好像會發光,偶爾他們閑聊一兩句,但更多的時候並不說話,隻是將眼神和其中不用隱藏的感情落在對方身上。


    當然也做愛。情慾開了閘,就像從飽滿的果實中溢出的汁水,讓人很難抵擋它的甘美,於是隻好不停地給與又索要對方,再手足糾纏著在親吻中一同入眠。


    日沉與月落都在耳鬢廝磨間度過,朝朝暮暮就是地老天荒了……


    初三夜裏下了一場雪。


    許雲清夜半聽見窗外積雪壓著樹枝的聲音,覺得開足了暖氣的屋子裏,似乎也能感覺到一絲寒意,總又想吃些溫熱的東西。念頭一冒出來,便一發不可收拾,看了眼時間也快四點了,索性起身去廚房熬粥。


    找了粳米和糯米出來,剛洗好,又聽見廚房門開了,陶立陽順著聲音找了過來。


    「怎麽這麽早起來?」


    「吵到你了?」許雲清偏頭對他笑一笑,「想熬點粥,沒什麽要幫忙的,我這兒很快就好了。你先回去睡吧。」


    陶立陽睡眼惺忪地搖搖頭,過來摸了下他手腕,又把暖氣調高了兩度:「你弄你的,我就在這兒看看。」


    許雲清知道拗不過他,便也不說什麽了。隻是陶立陽起先還老老實實坐在旁邊的木椅上,沒一會兒又站到他身邊去,廚房就那麽大,許雲清動一步也跟著。


    許雲清被他纏得好笑:「怎麽了?你這是做噩夢了?」


    陶立陽也跟著笑了笑,頓了片刻輕而快地說:「剛才醒了,看見你不在。」他再沒說其它的,神色也沒什麽變化,偏頭抓了下頭髮:「蘆筍我來剝吧,薑是不是也要剁?」


    許雲清點了下頭,在他彎腰去拿薑的時候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輕輕抓了一下掌心:「我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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