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陸以笙麵色淡淡,在踏進浴室前,聽到顧兮顏開口問道:「這是什麽花?」


    「尚不知名的花。」陸以笙淡淡回了一句,走進浴室關上了門。


    顧兮顏微蹙著眉頭,盯著手裏的畫若有所思。


    畫紙上,一簇夕顏盛放,靜靜地偏安一隅,美得卓然冷艷,自然優雅清貴。


    陸以笙吹幹頭髮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顧兮顏正在讀一本書,燈光仿佛給她整個人加了一層柔光濾鏡。


    顧兮顏抬眸看向陸以笙,帶著光,輕揚了揚嘴角,道:「我讀到了一句話,覺得很適合你。」


    「什麽話?」陸以笙聞言輕笑了一聲,問道。


    顧兮顏眉眼彎了彎,輕聲道:「山巔月,枝頭雪,青鳥銜風,若星宿入凡塵,縱然粲然灼目,到底缺憾猶存。」


    「缺什麽?」陸以笙饒有興致地盯著顧兮顏,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顧兮顏揚了揚手裏的畫,道:「風花雪月,缺的自然是花。」


    陸以笙失笑,「這話,真的不是你自己編的?」


    「是又怎麽樣?」顧兮顏相當坦然地說道。


    陸以笙走過去,拿回顧兮顏手裏的畫,睨了顧兮顏一眼,「早點睡吧,別想太多。」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陸以笙的手腕被顧兮顏拽住了。


    回眸看過去,陸以笙對上顧兮顏的視線。顧兮顏一雙眸子很亮,像是在漆黑深邃的夜空深處藏了一枚星。


    陸以笙心頭一悸,頓了頓,偏頭輕咳了一聲,問:「怎麽了?」


    「陸以笙。」顧兮顏定定地盯著陸以笙,開口道。


    陸以笙凝眸看向顧兮顏,好半晌,才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顧兮顏站起身,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眸光幽深,帶著幾分難言的侵略性,「我可以吻你嗎?」


    「什……」陸以笙的話還沒說完,唇便被顧兮顏給堵上了。


    陸以笙有些呆滯,甚至沒反應過來這個吻的觸感,直到顧兮顏結束這個淺吻,還沒有回過神來。


    顧兮顏有些好笑地看著陸以笙呆滯的表情,「陸以笙,你有點可愛過頭了。」


    陸以笙回過神來,盯著顧兮顏蹙起眉,「你……什麽意思?」


    顧兮顏眉頭一挑,「看不出來嗎?我在向你示愛。」


    陸以笙後知後覺地紅了耳根,「哪有人上來就直接親人的。」


    「你不喜歡?」顧兮顏湊近了些,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陸以笙,頗有些鎖住對方不讓她逃避的意思。


    陸以笙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不喜歡也沒關係,我會讓你喜歡的。」顧兮顏表情沒變,隻沉聲道。


    眼前人太過熱烈張揚,甚至帶著些少年人特有的莽撞,那是與她不甚相同的,另一種特質,以至於陸以笙很難一下子找到合適的應對策略。或者說,她完全想不到除拒絕外可以做出的反應,偏偏這個人她很難拒絕。


    她得承認,這個人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否則她此刻也不會站在這裏。


    「你多少給我一點反應,這樣我會很挫敗的。」顧兮顏無奈地開口。


    陸以笙眸光閃了閃,湊上前吻上了顧兮顏的唇,這個吻起初有些青澀,之後慢慢變得溫柔,近乎小心翼翼。


    顧兮顏愣了一下,而後不急不緩地開始回應這個吻。


    一吻過後,兩個人都有些耳根發紅,陸以笙輕抿了抿唇,轉身將手裏的畫放到一旁,輕咳了一聲,道:「睡吧,明天不是還有你的戲份要拍?」


    「不急在這一會兒。」顧兮顏一雙眸子亮得驚人,「陸以笙,你是答應做我女朋友了嗎?」


    「你剛剛可沒問我,不作數的。」陸以笙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弧度。


    顧兮顏走過去,「你親都親了,想白嫖?」說著,顧兮顏微微眯起眸子,又向著陸以笙邁了一步。


    陸以笙索性直接坐到身後的餐桌上,看著顧兮顏輕笑了一聲,「不白嫖,我負責,但是,女朋友,你該睡覺了。」


    顧兮顏傾身向前,眸中漫天霞光作飾,眉眼染上幾分艷色,「女朋友,我有個疑問,想請你為我解惑。」


    「不解,睡覺了。」陸以笙伸手攬過顧兮顏的腰,側身後鬆開顧兮顏,嘴角微微揚起,邁步走到床邊,直接躺下。


    顧兮顏側眸看向陸以笙,動作麻利地麵向陸以笙躺下,凝眸盯著陸以笙看了半晌,輕聲道:「女朋友,你耳朵紅了。」


    陸以笙轉身關掉夜燈,重新躺回原位,沒好氣地開口道:「閉嘴,睡覺。」


    「哦。」顧兮顏「委屈巴巴」地應了一聲,轉過身就把陸以笙壓到了身下。


    陸以笙好笑地挑了挑眉,「幹什麽,嗯?」


    顧兮顏就勢抱緊陸以笙,輕輕吻過陸以笙的側頸,低聲道:「睡覺。」


    陸以笙偏過頭,嘴角抿開一抹笑意,抬手輕推了顧兮顏一下,在顧兮顏耳邊吐出一口熱氣,「你壓得我喘不上氣了、」


    顧兮顏手臂鬆了鬆,就是不肯從陸以笙身上下去。


    陸以笙無奈,正準備說什麽的時候,就見顧兮顏輕輕蹭了蹭陸以笙的頸窩,姿態親昵,低聲道:「對不起,我有點得意忘形了。但這也不能全怪我,親愛的,你至少得負一半責任。」


    「消停點,睡覺吧。」陸以笙抬手摸了摸顧兮顏的腦袋,眼角眉梢盡是淡淡的笑意,寵溺藏在眸底深處,像是於幽暗的深穀降下一抹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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