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笙恍然,略帶歉意地朝一旁站著的一臉遲疑的工作人員一頷首,而後便跟著工作人員去換新的戲服。


    顧兮顏挑了挑眉,望了陸以笙的背影一眼,回眸看向一旁站著的吳素心,淡淡地開口:「吳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之前有幾個節目邀約,對吧?」


    「是的,怎麽了?」吳素心一臉疑惑,那些,不都推了嗎?怎麽又問了?顧兮顏向來不參加綜藝節目,這些年節目邀約跟雪花似的,也沒見她接一個。粉絲隻能抱著顧兮顏演過的電視劇和電影一遍又一遍地看,日常曝光等同於零,哪怕她已經算得上勞模了。


    「沒什麽,有些累了,想度假。」顧兮顏勾了勾嘴角,似真似假地說了一句,換來吳素心一個震驚的眼神。


    吳素心是真的很吃驚,這兩年顧兮顏跟不要命似的接戲,節假日什麽的都是浮雲,連軸轉基本是常態,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整個一工作狂,現在突然想度假了吳素心反倒鬆了一口氣,「度假好,度假好,是該休息一下,再怎麽也不能把身體累壞了。」


    「……等等,度假你問節目的事情做什麽?」吳素心緩了緩,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顧兮顏歪了歪頭,「去參加個節目,劃劃水,不算度假?」


    吳素心默了默,……,boss,你真的想多了,以你的咖位,上了節目估計有無數台攝像機對著,怎麽劃水啊?太明顯會被罵的好嗎?何況再輕鬆的節目也是工作啊,哪有人換一個工作內容就覺得是度假的?boss你是工作忙瘋了嗎?


    「boss,你真不用這麽敬業。」吳素心抬手推了推眼鏡,幽幽開口。


    顧兮顏輕笑了一聲,沒再說什麽,整個人放空,氣質沉澱下來,仿佛重山落了薄雪,蒼茫而悠遠。


    不過片刻,陸以笙從裏麵走出,一襲白衣,領口袖口由紅邊勾勒,仿佛沾了曙色的暮雪,清冷絕塵,她的眉眼如畫,抬眸時其中仿佛盛了世間最深沉濃鬱的顏色,隻一眼便足以讓人沉淪。


    她施施然站在那裏,視線狀似隨意地轉了一圈,落在顧兮顏的身上。明明四周是臨時搭建的建築,但她在那裏,身後仿佛成了漫天的霞光,水色淋漓,且聽風吟。


    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陸以笙的身上,但她並不關心,隻是朝顧兮顏輕輕勾了勾嘴角,唇間溢出一抹輕笑。


    顧兮顏凝眸看著陸以笙,微微歪了歪頭,眼底是璀璨而灼目的焰火,壓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深沉意味,「陸老師,你笑什麽?」


    陸以笙向著顧兮顏邁出兩步,微垂下眸,「顧老師,你剛剛在發什麽呆?」


    「想一個人。」顧兮顏揚揚嘴角,意味深長地開口。


    陸以笙愣了愣,斂下眸子,掩掉眸中的情緒,略一頷首,道:「該開工了,顧老師。」


    顧兮顏輕笑了一聲,「好,走吧,再不走林導的眼神要變得更怨念了。」


    陸以笙輕輕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麽,很快走到自己的站位上。


    「演員已經就位,各部門注意,action。」林導確認演員都準備好之後,便喊了開始。


    翌日,商塵寰在木屋當中醒來,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站到了院中的石桌旁,靜靜等待。


    沒過多久,木屋的門被再次打開,池雪霽出現在門前,抬眸看向院落當中的商塵寰,眼裏仿佛蒙了一層微涼的薄霧。


    商塵寰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回眸看過來,輕輕勾了勾嘴角,「池雪霽,楓林落了雪,鏡湖蒙了塵,你跟我走,我帶你看天下初霽,如何?」


    池雪霽立在門前,氣質清冷卓絕,淡淡開口:「商塵寰,塵世渺渺,太過荒唐,我不願看,且回吧。」


    商塵寰擰了擰眉頭,「池姑娘,昨日之言,都不作數了?」


    池雪霽定定地看了商塵寰半晌,突然輕笑了一聲,天光雲影成了背景,剎那定格成永恆,「若你願為我在塵世辟一方靜室,我跟你走。」


    商塵寰呆了呆,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回過神來時,她一臉堅定地點了點頭,「好。」


    「那便走吧。」池雪霽垂眸理了理袖口,語氣淡淡。


    商塵寰頓了片刻,開口問道:「不需要收拾行李嗎?」


    「來時隻身,去時孤影,無需他物。」池雪霽目光悠遠,藏著些很難讀懂的味道,半晌,收回目光,看向商塵寰,「該走了,你等得,這天下可等不得。」


    商塵寰一抿唇,點了點頭,「池姑娘,或許,你能給我描述一下你的那方靜室?」


    池雪霽沒答,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完全消失。


    第15章


    這一場戲之後,池雪霽的戲份就很少了,除了最重要的一場,便隻剩下了一些片段,隻需要按林導的意思拍一些零碎的鏡頭,諸如品茗,執筆寫字,飛鴿傳書之類的小場景,具體這些鏡頭用在哪裏,陸以笙自己也不能完全確定。


    商塵寰與池雪霽的初遇實際上已經是《啟明》這部劇的中後段了,自商塵寰帶了池雪霽回去之後,池雪霽便從隱於林變為了隱於市,憑藉自身的能力和強大的情報網真正做到了決策千裏、運籌帷幄。


    雖然士兵們經常調侃商塵寰「金屋藏嬌」,但不得不說,有了池雪霽的存在,大軍勢如破竹,勢力範圍很快擴張,不足數月便成為了最強大的一方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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