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仔的耳邊開始響起了鄭伯伯低沉的聲音。


    二十年前,鄭愛國還是一位漁屋的普通漁民。那一年,剛好市場開放了,各家開始手上有了活錢。有人腦子靈活,就開始更新自家的打魚設備。鄭愛國也不例外,他跟著族裏的兄弟們一起,買了一艘新的漁船。


    那時候,他想著靠這艘漁船打更多的魚,賺更多的錢。


    有一天,他帶著幾個本家兄弟,開著這艘新買的船出海了。


    隻是,在遠離漁屋的一片陌生海域,他們遇上了超大型魚群。這樣超大型魚群,是他們很難才能遇上一次的。整船人當時都高興壞了,一網又一網地下。所以,耽擱時間比較久。等想返航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


    那個海域他們不算十分熟悉,所以在二十年前的航海技術有限的情況下,鄭愛國做出了停船等天亮在返航的決定。


    那一晚,他沒有睡著,負責警戒。


    偶然間,他發現了幾艘形跡可疑的小船。因為在漁屋生活久了,祖祖輩輩們的故事聽得多,知道很多人會在半夜偷/渡。這些人都是想追求所謂的美好生活,背離自己的祖國。孰不知外麵卻不是遍地黃金。


    不過,在夜間的海上,大家一般都不會過問彼此。鄭愛國看著這些小船從自家的船隻附近經過,也隻是當沒看見。


    可是,當他準備去跟兄弟換崗的時候,就看到驚人的一幕。


    一個抱著東西的年輕人被另一個人一腳給踩住,然後給了他一木倉。


    他當時就嚇傻了。那夥人來得快,走得也快。很快就不見蹤跡。鄭愛國當時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心中一片驚慌。


    這時候,他聽到了讓他安心的警笛聲音。


    來追擊這夥人的海警看到了鄭愛國的船隻,立刻上船了解情況。


    鄭愛國當時立刻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當然,包括了那夥人離開的方向。


    海警們謝過他後立刻去追擊。


    後來,他在船上聽到了遠處偶爾傳來的木倉聲音。除了這些,事情的後續他不知道。


    鄭愛國說完這段故事後,喝了一口水。事實上,他覺得自己當時隻是做了一個普通人應該做的事情。隻是沒想到會給自家引來這麽大的後患。


    「那夥人是洪老闆的人嗎?」


    小魚仔心中已經有了全盤的猜想,隻是還是把問題問了出來。


    鄭愛國點頭:「我看到的那個開槍的人就是那洪老闆的兒子。他那次應該是出去負責偷/渡的事情。隻是後來遇上了海警,在混亂中被擊斃了。」


    「當時,那些人全部都被抓了,進監/獄的進監/獄,勞/改的勞/改,遣返的遣返。所以,當那洪老闆知道自己兒子死了的消息時,事情都過了幾天了。因為人是在我們這邊抓的,當年那個情況,他沒法子一下子過來探知消息。」


    鄭愛國想到之前在警局裏麵聽到的所有信息,也覺得難以置信。


    「按理說,當時黑燈瞎火的,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是我給海警提供了消息。洪老闆好像也是十幾年前,靠著招商引資,從港城過來。然後找到了當時被抓的手下,問出了點東西。」


    說到這裏,宋財補充說道:「反正,當時這洪老闆是知道有人給了海警消息,他兒子才會在後來的混亂中去世的。小舅那邊說他在港城是個社團的大佬,家裏隻有一個兒子。兒子死了,他就滿腦子想著報仇了。」


    「後來的事情,你們估計也都知道。洪老闆一開始不知道是誰給海警消息,隻知道是漁民。中間不知道他用什麽方法,最終把目標定在了漁屋。」


    鄭愛國說著這話,心中也有自己的一番猜測。當年那個環境,周圍的漁村能買得起出遠海的大漁船就沒幾家。而他們漁屋在附近的漁村裏麵算是非常富有的。所以,如果有心的話,是很容易就能查出來的。


    小魚仔聽著就問道:「那他怎麽知道是鄭伯伯你呢?」


    鄭愛國苦笑:「就是因為他不知道是我,所以才在我們漁屋搞了很多事情。」


    鄭愛國想到自家這十幾年來,遇上的幾樁大事都是這位洪老闆搞出來的,心裏就恨得牙癢癢。


    「謙謙當年被拐了,拐子佬哪裏不去,專門來我們漁屋拐小孩,都是他那邊引導的。」


    眾人聽到這話,都站了起來。


    小魚仔想到當年的謙謙哥哥被抓,立刻緊張地抱著他的手臂。當年那個事情,給漁屋帶來了不少的傷害。隻從那天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們漁屋對外村人都飽含戒備。因為這個戒備,還讓外地人說他們排外。


    「當時,被抓的那些人不能說是他的手下。但是,都是被他引導過來的。那時候,我估摸著這洪老闆是想著反正不知道是誰害死他兒子。所以,他引了一夥人過來我們漁屋作惡。要我們漁屋的人嚐嚐生離死別的痛苦。」


    小魚仔的手掌攥得緊緊地,他第一次知道這世界居然有黑心到這種程度的人。自己不好過,就要全世界的人跟著不好過。


    鄭愛國的聲音繼續響起:「那個時候,他估計沒想到這些拐子佬那麽容易就被我們村民們給打倒,所以他又蟄伏起來,準備下一次的陰謀。」


    宋財見鄭哥說累了,他因為有幫忙處理很多事情,所以知道事情的全部。


    「第二次的事情,大家應該記憶猶新。就是鄭老三、鄭老四的非法集資事件。在這一年,洪老闆依然沒能查到是誰給海警消息,所以矛頭依然指向我們整個漁屋。過程大家都知道的,最終這洪老闆被列入了在逃人員,而鄭老三、鄭老四就直接進了監/獄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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