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別哭了。現在就哭成這樣,接下來可怎麽辦啊。」


    然後,青筋微隆的修長雙手徐緩落下,一枚一枚, 解開林杳然居家服的紐扣。衣襟左右敞開了,露出了一痕白得灼眼的頸項。黑髮濃雲似地散在雪白的肌膚上,強烈的對比沉澱出不可思議的美, 灼得心尖都要燒化成灰了。


    薄嘴貼上線條優美的頸側, 緩緩下移, 惹來一陣斛觫顫慄。可就像蜘蛛捕食蝴蝶,無論纖麗稚弱的蝴蝶如何掙紮, 都隻能讓蛛網稍許晃顫而已。


    不多時,賀秋渡慢慢低下頭,仔細啜食那點潔淨的薄粉色。他覺得這顏色很美,宛若一朵太早綻放的櫻花,落在了一場太晚到來的漫漫春雪之中。


    在漂亮戀人斷續的啜泣哽咽聲中, 淺淡的早櫻之色,很快轉變為紅葉櫻花的艷色。至此,賀秋渡才戀戀不捨地作罷,轉而把人擁進懷裏。他抱得很緊,以會在皮膚上留下印記的力度,將對方用力嵌進胸膛。


    那是他少年時的夢幻結晶,骨中的骨、肉中的肉,是藏在古董八音盒裏精雕細琢的小錫人,令他害怕軀殼裏滾沸的熱度,會燒壞了這一如何嗬護都猶嫌不足的寶物,致使這來之不易的稀世之珍,融化成一團淚花般股動的銀白熔液。


    情不自禁地,他握住那薄軟的楚腰,十指貼上顫慄輕曳的腰側,幾乎是量身造就般穠纖合度。他的杳杳看起來是那麽清瘦,可窩在懷裏時又是這麽嬌小柔軟。這樣的杳杳,天生就該被人疼、被人愛,被他疼、被他愛。軟玉溫香也無法形容那種感覺,就好像此刻被他擁攏在臂彎間的,是他此生能夢到的所有美夢。


    「輕點……」林杳然細聲輕哼起來,苦悶地皺著眉頭,「你抱太緊了。」


    賀秋渡這才如夢初醒地稍微鬆開些許,一邊喃喃說著「對不起」,一邊像剝開甜美糖果的玻璃紙、抑或解開包裹在瓷器外的重重絲綢那樣,讓懷裏的人毫無遮掩地袒露在自己眼前。


    他依舊一身整潔昂貴的著裝,即使在這種時候,衣料上也沒明顯褶皺,可林杳然卻截然相反,瑟縮著在他身上蜷縮成一臂可攬的月光。


    皎潔的,無暇的,縈繞著鈴蘭花的淡淡清香,令人心旌動搖,忍不住生出渴望染指、渴望觸碰、渴望留下各種印痕的心念。


    「嗚……不要盯著我看……」林杳然抓住他的手臂,粉暈盡染的臉龐可憐兮兮地埋進他的衣襟,就好像害自己變成如今這副赧人模樣的罪魁禍首根本不是他。


    下頜被溫熱的指腹抬起,繼而是溫柔而長綿的親吻。賀秋渡又在吻他,用鋒薄的嘴唇描摹他的輪廓,確認他的存在,吻他緊蹙的眉頭,微微汗濕的額發,霜潔柔潤的耳珠,還有那蝴蝶長翅般撲閃的睫毛。吻得不成章法,忽而款款深情,復又像被捕食者天性主宰,泄出令人膽寒的占有欲。


    賀秋渡就像一個衣冠楚楚的收藏家,萬般珍重地欣賞著他最珍貴、最美麗的寶物。新雪般潔淨的陶瓷人偶在他一身黑衣的映襯下,更是白得沉澱出一圈柔光。不過,在他孜孜不倦的撫觸按弄之下,陶瓷人偶玉質般的釉麵逐漸暈染開輕粉,就像一滴鮮妍的薔薇花汁摻進牛奶,雖然淡,卻任何明艷之色都要攝人心魄。


    沁透在肌膚上的粉意越來越濃,林杳然向上仰起的頸項、蜷進掌心的指尖、瑟縮不已的肩肘,甚至攏收相抵的膝蓋,都像被製陶師刻意渲染上姣麗的釉彩。整個人渾身上下,除了白,就是粉,唯有那潑墨般的長髮和睫毛烏濃似夜。


    賀秋渡抱著他,親著他,目光猶如實質,沉沉地壓籠著他。神思潮熱間,他忽然想起兩人曾一起讀過的《格林童話》。故事裏寫,公主的頭髮比烏檀還黑,皮膚比雪還白,嘴唇比鮮血還紅,無論是誰,隻要看見她,就一定會愛上她。


    明知故事是虛構的,但隻要看到杳杳,就會覺得故事反而是真實的,杳杳才是一場美麗到虛幻的夢境。就算此刻已經將杳杳桎梏在懷中,自己甚至主導著他的全部反應,心髒還是會因過多的滿足而惴惴懸空。好像下一瞬,乖乖蜷伏在他雙臂間的人就會散成滿懷紛飛如雪的泡沫。


    林杳然發出一聲鼻音濃重的嗚咽,不知道為什麽禁錮住自己的力度忽然又加重了些許。他艱難地掀起被濡潤的睫羽,昏沉的眼簾裏,映出賀秋渡的麵容。青年的神情是那般鄭重,狹長的眼尾蘊含笑意,勾勒出令人沉溺的紋路。


    然而,就在林杳然為這份溫存而心折不已的時候,卻隱隱覺察出異樣的感覺。異樣,卻並非出乎意料之外,因為早就心知肚明,這是遲早要發生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害怕起來,畢竟再缺乏經驗,他也知道自己將麵臨的會是什麽。適才漫長到近乎殘酷的前奏早就耗盡了他的羞恥心,清水已經滿盈到容器邊沿,僅是維持著那一線承載極限,就足以將他的氣力消磨得一幹二淨。


    林杳然用力閉上眼睛,在狂亂鼓譟的心跳聲中惶恐等待。可是,想像中的痛楚並未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方式。


    他愣怔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想都不曾想到,竟然還可以這樣。


    林杳然覺得心裏有什麽東西在飽脹到滿溢後,終於迸裂開來,眼淚隨之奪眶而出,滾滾落下。「好過分……你怎麽可以這樣……」


    剛開始,他還能勉強發出一點氣弱的聲音,可伴隨著青年的一舉一動,這一點微弱的聲音也潰散成含混可憐的泣聲。兩條纖直霜白的腿本來還輕蹬亂掙,漸漸地也隻能在咿咿呀呀的嗚咽裏,緊繃成幾欲折斷的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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