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烏雲下,仰天長笑著,有一種“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豪爽感覺。


    旁邊已經看了我們很久的兩個老頭終於慢慢的走過來了。


    黑臉的老頭,先說話了,一副高傲的口氣,“小姑娘,拳法不錯啊!看你剛才放了不少水吧!速度還可以提高很多吧!”


    “哈哈!哈哈!…”繼續狂笑!


    七夜高興過頭了,根本沒聽到。


    黑臉老頭,麵前飄過一朵烏雲,“施展你的全力,跟我試試手吧!”


    說著老頭,一個“單手琵琶”,慢慢的探向七夜後背。他並不是想偷襲,隻是想叫醒七夜。


    我稍稍一驚,一擰腰,腳上一轉,繞了出去。


    “好,好!再來!…”黑臉老頭看到這種快速的身法,頓時來了興趣,緊跟著加急的腳步,攻了上來。


    而旁邊的紅臉老頭,隻是在那裏笑嬉嬉的看著。


    這時我才看到,原來偷襲我的是剛才的那位老者,便沒有還招。隻是一邊隨著老頭的步伐,上騰下翻,左躲右閃;一邊詢問他為什麽攻擊我。


    可是那黑臉的老頭,一句話也不答,隻是陰沉著臉。手上的攻勢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緊似一招。


    漸漸老頭的進攻越來越淩厲,已經到了實戰太極拳的地步了。我的躲閃也漸漸的有些捉襟見肘了。


    突然黑臉老頭一招“懷中攬月”,動作雖小,卻異常的精湛。他借力用力,緩緩的一把牽住了我的手,太極拳法似慢實快,似虛實強。將我硬拉了過來,接著一記“炮拳”,打向我的前胸。


    ******


    七夜一驚,突然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嘴角邪邪一笑,全身一緊,連發尖都隨著一顫。


    ******


    七夜看著那記熱誠大力沉的炮拳,不退反進,迎著拳頭,右手軟綿綿的向老頭的炮拳上一靠,身子如風中的垂柳似的一擺,繞向老頭的身側。在他們錯身的一瞬間,七夜擊出迅猛的右肘,直取老頭右耳下的側後頸脈。


    …“泰拳-殺頸肘”


    老頭見一瞬間眼前的對手消失了,老道的經驗馬上使他意識到危機。他一低身,七夜的肘緊貼著老頭的後腦掠過。


    好險!這的確是記殺招,如果這一肘擊中,恐怕對手至少會被打成腦震蕩。


    老頭差點被打死,現在真的生氣了。側目看到七夜的右肘閃過,右手順勢一纏,絞住了七夜的右臂。立了個弓馬步,沉下一口氣,膀臂雙較勁,七夜整個人如同一顆濕泥中的蘿卜一般,一下子被撥在了空中。老頭接著右手一抖,左手輔助式的一推,七夜便如同一隻旋轉的陀螺一般,飛轉了出去。


    “黑煤球,你瘋了,她隻是個小姑娘。”旁邊紅臉老頭見勢大驚,大罵著黑臉老頭。


    “嗯!…”黑臉老頭也有些後悔,自己這一招“沾衣十八跌”的摔法,確實太過分了。對方隻是一個柔弱的女孩,雖然有些武術功底,但這一下子肯定會被摔傷的。


    可是空中的七夜卻依然保持著冷靜,他全身猛一緊縮,接著腳用力一蹬,從腳踝到腿彎,延伸至腰部,再傳右臂,至右肘,到右腕,直至右手食中兩指。全身關節,如同助推火箭一般依次轉動發力,最後傳達到指尖的速度如同皮鞭的鞭梢一般。


    ******


    皮鞭的殺傷力就在於此,適當的揮舞鞭把,最後傳到皮鞭上的速度可以輕易的達到兩馬赫。所謂的“響鞭”效果,其實就是鞭梢突破音障所帶來的“音爆”。


    ******


    七夜眼中閃動著寒光,柔軟的身體如同縮緊的蛇一般,猛的一彈,右手的食中兩指,閃電般的向著黑臉老頭的左眼掃去。


    …“寸勁-蛇彈”


    黑臉一愣,飽經滄桑的臉上滑過一絲驚訝,猛的頭向後一仰,可還是晚了一點,兩根手指如同破空的閃電一般劃過他的麵頰,接著他感到臉上火灸一般的痛,臉部的皮膚因為指甲高速的碰觸,已經被劃開了。


    七夜出完了一指,身體借勢如麻花一般的在空中一擰,柔軟的腰身如同小貓似的在空中轉了一下,兩膝一曲輕盈的著陸了,接著他又柔柔軟軟的向前一滾,在草坪上一個漂亮的前滾翻,輕鬆的卸掉了上半身的衝勁。這個姿勢,她竟然做的如此的愜意,就好像是在自家的席夢思床上打滾一般。


    最終,她平穩而又優雅的站到了離黑臉老頭十步外的地方。


    黑臉老頭定定的看著七夜這一套完美的動作,完全忘記了自己臉上的傷痛。


    而紅臉老頭看著七夜的背影,一臉喜悅的表情,恨不得現在就找一塊牌子,上麵寫個10分,讓他舉起來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情。


    ******


    我平穩的站在了地上,正想給觀眾們鞠躬致敬,突然意識到…


    “壞了,我又闖禍了。”


    剛才那老頭眼睛沒瞎吧!他不會咬住我,讓我賠錢吧!


    雖然是他先動的手,可是警察不一定相信啊!…嗯!如果我說他見色起意,想要非禮我怎麽樣?不過,他年紀太大了,這個理由在法庭上恐怕站不住腳啊!


    (汗!你在想什麽啊?趕緊賠禮道歉吧!)


    (—_—#)…


    我膽戰心驚的轉過身來,看到黑臉老頭的鍋底般的黑臉上多了兩道鮮紅的血條。嗯!這樣的打扮比原來可愛多了。(汗!你腦子進水了,現在還有空欣賞化妝!)


    我一臉尷尬的向老頭擠出一個笑容,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大伯,對不…!”


    黑臉老頭生硬的一擺手,阻住了我的話。


    這老頭一看就是很難說話的人,他不接受我的道歉,怎麽辦?剛才跟他交手,隻是我的運氣好,才占了一點便宜。真要動起手,我鐵定不是他的對手。


    要不然我試試“se誘術?”(汗!你腦子裏在想什麽啊?)


    “哈哈!…”我正在思考“se誘術”的成功機率的時候,紅臉的老頭突然大笑了起來。


    這個老頭想幹什麽?不會是笑裏藏刀吧?


    “你不用給他道歉。”紅臉老頭笑容滿麵的對我說,“誰讓這個老不修的去占小姑娘的便宜?”


    “你,你…酒鬼臉,你可不要亂說。”黑臉有些生氣,可口氣中明顯是對紅臉老頭的無奈。


    “我怎麽了?我又沒搶著去抱人家小姑娘。”紅臉老頭強辨道,接著陰陰的笑了笑,“如果讓大嫂知道了,你對一個可以做你孫女的小姑娘預圖不軌,而且動手的時候,還被人家抓破了臉,不知道大嫂會怎麽樣收拾你?你的兒孫又會怎麽樣看待你?”


    紅臉老頭別過臉,努力的忍著笑。黑臉老頭明白這隻是他的譏笑,可牙齒還是不由自主的“咯咯吧吧”一陣亂響。


    “酒鬼臉,不要鬧了。你看這個小姑娘怎麽樣?”黑臉老頭一沉臉,問道。


    …這個老家夥想幹什麽?


    “嗯!要我看嗎?臉蛋長的挺漂亮的,好像有點麵熟。身體嗎?很健康,隻是還沒完全發育,…”


    …這個老家夥果然不是什麽好人。


    “你在胡說什麽啊?說正經的。”黑臉老頭生氣的說道。


    …正經的?不會是要商量怎麽把我賣了吧?我現在是不是應該一溜了之啊?


    “嗬嗬!我這就是正經話,我正在分析她的實力呢!…好,好。不開玩笑了,把小姑娘都嚇到了。”紅臉老頭和氣衝我笑了笑,然後轉身從他們放衣物的地方拿起一包東西,“小姑娘,你也沒吃早飯吧?要不咱們一起吃吧!”


    …咦!這個死老頭,真不能低估他,竟然一下子,看穿了我的致命弱點。他這麽一來,我就無法逃跑了。他到底是怎麽發現的,莫非他有特殊能力。(汗!你這個致命弱點是白給人送的,還用特殊能力嗎?)


    “我,我還是…”我是挺想吃的,不過怕他們下葯。


    紅臉老頭笑著走到了我身邊,在草地上鋪了一塊野餐布,將兩袋籠包和兩杯豆漿,還有一些小鹹菜之類的放在我麵前。


    嗯!看那籠包、豆漿還冒熱氣,應該不會有問題吧!再說他們本來也不會知道我要來,應該不會隨時準備下葯吧!


    吃!不吃白不吃!反正他請的。


    我想到這裏二話沒說,坐下就吃。把旁邊黑臉老頭的事,早拋九宵雲外去了。


    “小姑娘功夫不錯啊!”黑臉老頭見我不搭理他,便主動說話。


    不過,七夜根本就沒聽見,她正在安心的對付籠包呢!


    “嗯!是不錯。開始時,我還以為是泰拳法,後來竟然還有南派的佛山腿法,跆拳道腿法,截拳道,柔道寢技,小擒拿手,永春拳標指,還有一種說不名字的腿法。”紅臉老頭搖頭掰著手指頭數著。又看了看一心專注於吃的七夜,問道,“開始時,你用的那種像體操的腿法是什麽?”


    “嗯?…嗯!…”我吞下口中的籠包,又灌了一口豆漿。“‘卡波拉’,是巴西的一種表演用的格鬥舞技。”


    “哦!…黑煤球,怎麽樣?”紅臉老頭看向黑臉。


    黑臉老頭臉上有些茫然,“一般來說,一個人最好是掌握一種拳法,然後輔修一兩種其餘的拳法,這是最好的選擇。”


    “嗯!如果多學了,反而雜亂無章。‘樣樣會,樣樣瘟’。不過,這個小姑娘嗎?…”紅臉老頭的笑了笑,又看向七夜,後者正在解開第二袋籠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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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她是根據自己的身體特點,吸取每種拳法對自己有用的地方,其餘的地方連學也不學。”黑臉老頭細致的分析著。又看了眼埋頭苦吃的七夜,歎了一口氣說,“說句不好聽的,她根本沒有學到任何拳法的精髓,隻是學了些‘有用的皮毛’。”


    “嗬嗬!…”紅臉老頭笑了笑,悠然的說道:“沒你說的那麽差。我覺得與其說她學的是各種拳法的‘皮毛’,不如說她學的是各種拳法的‘爪牙’。”


    “嗯!你這樣說,也對!她的確學的全是各拳法的最致命、最直接的攻擊招式。”黑臉老頭讚同的點了點頭。“其實也可以說她是‘棄形從神’,融合自己的本能,使自己進入‘全身殺氣’的境界。”


    “更難能可貴的是,她完全的了解自己,能全麵的發揮自己的優點,補足自己的缺點。”紅臉老頭接著說。


    “嗯!速度、反應和身體的柔韌完全補足了力量和防禦能力的缺少。”


    兩個老頭你一言,我一語的越談越高興。可身旁的當事人,卻毫不在意的繼續大吃大喝著。


    “小姑娘,你師父是誰?”


    “我沒拜過師。”我隨口答道。


    “那有過什麽高人指點嗎?”


    “嗯!…好像也沒什麽高人吧!”我說著這裏,好像覺得自己有些不夠謙虛,便笑著說道,“有個老乞丐,曾經跟我說過一些東西。”


    “哦!老乞丐,難道是丐幫幫主…洪七…?”紅臉老頭一臉的驚訝。


    “你別胡說了,哪有那種人!”黑臉老頭止住了紅臉的玩笑,略一沉思,便接著問道,“是不是一個長的很瘦,身材很高,背有些駝,臉比我還黑的老家夥。說話還經常神神秘秘的。”


    嗯!這老頭難道認識那個老乞丐!嗯!也許他曾經被騙過吧!


    “嗯!對,就是一個老乞丐兼騙子。”我一邊吃著,一邊繼續隨意的回著話。


    兩個老頭倒是吃了一驚,相互對視了片刻。


    紅臉又笑著問,“他是你師父嗎?”


    “切!怎麽可能,我跟他學要飯啊!”我想也沒想的說道。


    “嗬嗬!…”紅臉老頭站起向來,那那黑臉的老頭釋然的一笑,可旋即兩人又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


    “黑煤球,她可是我先發現,你可別再搶啊!”紅臉老頭很認真的說道。


    “酒鬼臉,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黑臉的老頭臉陰陰的說道。


    在他們的旁邊,一個白色護士裝的女孩正在那裏心無旁騖的繼續大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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