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會被同一個浪,打翻兩次嗎?


    人會被同一把刀,殺死兩次嗎?


    …在奈河上坐船的一位哲學家(據估計,不過看他樣子更像是個賣茶葉蛋的。)


    ………


    終於下課了,我低著頭,迅速從偏僻的小路離開教學樓。可浮萍卻緊隨著我,也不管我的額頭上的黑線,在我身邊自說自劃的十分高興。


    一個學生會的男生驚訝的看著平時的“鐵娘子”,現在卻這麽的小鳥依人。正當他揉了揉眼,想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認錯人時,浮萍突然轉頭朝著他瞪了一眼。局部氣溫立刻衝著絕對零度衝刺而下,那個男生一陣哆嗦,馬上知道了那的確是她本人,而且他還從那殺人般的眼神裏讀到,“這件事不許聲張,否則…”。


    “七夜,浮萍。”一個清脆的聲音叫道。


    “嗯!…”我抬頭一看,說話的人是細雪。


    她怎麽會在這裏,而且她還認識浮萍。我神經立馬緊張起來了,這兩個麻煩的女人碰到一起,不知道會為我製造多麽大的災難。


    …我有不詳的預感。


    “你認識七夜?”浮萍試探性的問道。


    看來她們還沒有結成“團夥”,彼此之間並不太清楚對方的事情。


    “嗯!”細雪看了看我的表情,慢慢的應到。


    細雪也很聰明,答應為我保守秘密,所以盡量的少說具體的事。


    “你們認識啊!”我想先確定一下她們的關係,再製定下一步計劃,便裝做無事般的問道。


    “我們是最近才認識,是為了學生會籌備‘文化節’的事。”浮萍回答到,接著又反問,“哪你們呢?”


    原來是這樣,看來浮萍並不知道太多關於細雪的事。不過,她們都在學生會,可能會在一起談到我。細雪是知道我的全部秘密,而浮萍是半真半假的理解。可是萬一細雪以為她知道我的全部事情,跟她說起來的話,我就麻煩了。對細雪,現在我是完全放心了,可浮萍,我還是無論如何也捉摸不透。


    “我們也剛認識,細雪是陽炎的表妹。現在我住的房子就是細雪家的。還有就是…”我用餘光掃了一下四周,“她也知道我是女的。”


    “咦!”兩個人異口同聲的驚異道,但她們疑問的原因卻不完全相同。


    細雪的驚訝是因為她知道我並不是個女的。


    浮萍的驚訝是因為知道我秘密竟然還有一個人。


    我又俯在細雪耳邊,輕輕的說,“其實,她不知道真相,她以為我是個女人,一直在女扮男裝,真正知道我秘密的隻有你跟你表哥。你明白了吧!”


    細雪看了看我,又慢慢的點了點頭。


    我又看了看浮萍,她斜著眼睛盯著我們,眼神中有一股我無法捕捉到的意味,好像有點生氣的意思。


    “浮萍姐,大家都是朋友,這樣就好辦了。以後我還有很多事,需要你跟細雪幫我。”我不知道她為什麽這樣,隻好討好的說。


    “嗯!你是我的好妹妹,我當然會全力照顧你的。”浮萍朝我擠出了一個笑容,又馬上恢複了外交家的姿態,向著細雪說道,“既然大家有這種關係,相信會很快成為很好的朋友。”


    “那時間差不多了,浮萍姐,我們一起去學生會吧!”細雪向浮萍征求意見道。


    浮萍就是有這種能力,一般的人跟她在一起,總會自動采取一種下級的姿態。


    “你們還有事,就先去吧!我也有事要去處理一下。”


    “那好,我們先走了。”


    她們剛走了兩步,細雪又轉過身來,調皮的向我眨了一下眼,說道:“七夜,不要忘了,今晚早點回來。”


    浮萍聽到這句話,也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眼中又出現那種難以捉摸的表情。


    ******


    “白氏躍打診所”,嗯,我站在一家中型大小的私人診所外,看來就是這裏了。


    陽炎那家夥竟然不給錢,就算護士喜歡你,你也不能看“霸王病”啊!今天先把錢付上,再讓他幫我拆了繃帶,雖然不到一周,但我覺的傷早就好了。


    走進診所,候診室已經人滿為患了。這裏是怎麽會事?陽炎說當天人也很多,難道每天都有這麽多斷骨頭的嗎?難怪那個什麽天力壯骨粉,賣的那麽好。


    正當我胡思亂想時,一位護士小姐站到了我麵前。


    我抬頭看了看,嗯!有點麵熟。(汗!怎麽又有點麵熟?)可是在那裏見過呢?我站在那裏端詳了她一會兒,她也站在我的對麵仔細的把我端詳了一番。


    想不起來了,我認人的記憶向來很差,算了不想了。


    她看了一會兒,什麽也沒說,伸手便取下了我的變色鏡。


    咦!幹嗎?怎麽一句話不說就…。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又伸手要摘我的帽子,我一把按住。


    “你好!我是來還診費的。白醫生在嗎?”我盡量放平緩語氣,不去刺激她。


    她聽到這,還是不說話,拉著我的左手就向裏走。


    咦!這個女孩,怎麽這樣?可能上次陽炎碰到的也是她吧,難道她是個‘花癡’?怪不得陽炎受到那麽好的待遇,原來隻要帥一點的,誰都可以啊…。


    不行,不行,我怎麽把人家想的那麽壞,簡直是‘人盡可夫’了?怎麽說她上次是幫了我…”


    在我還沒胡思亂想完之前,我被拖到一位正在幫別人正骨的中年醫生麵前,這位醫生看上去不到40歲,1米8左右,一臉的儒雅,體格卻很健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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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著我的那位“花癡”護士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突然放開了病人,一把握住我的手,我的手剛從護士的手中解放,又落他手裏了,而且他握的那個緊啊,好像要給我正骨一樣。


    我剛想告訴他,我左手沒病,是右手有問題。可一抬頭,卻看到他滿臉的笑容。


    “小劉,你照顧著這裏。我有點事,都樓上去一下。”他對旁邊的一個年青一點的醫生說道。看這架勢,他應該是這家診所的所長了。


    我腳跟還沒站穩,又被他拖著向樓上走去。那個護士緊跟其後。怎麽這診所的人都這樣啊!如果說被一個“女花癡”逮住,我還勉強能接受的話,被一個大男人給抓住,我可真有些欲哭無淚了。


    他們不會是知道我的秘密了吧?是不是想把我帶到秘密實驗所,把我給解剖了。我頭腦中突然映現出可怕的一幕…在一個冰冷昏暗的全金屬構造的實驗室內,一個頭發蓬亂的瘋子科學家,正拿著手術刀,逼向被綁縛住的我。


    太可怕了!


    二樓房間的門打開了。可映入我眼簾,並不是一個陰暗的實驗室,而是一個普通的客廳。


    那位醫生拉我坐下,一臉笑容,語無倫次的說著,“你終於來了。”,“謝謝你啦!”,“我等你很久了。”,“再不來,我就去找你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這個醫生大腦果然有問題,跟我一個陌生人一個勁的說些莫名奇妙的話。


    那位護士小姐給我沏上了茶,便站在一邊繼續盯著我看。


    看的我心裏直發毛,這茶裏不會有麻葯吧!我還是別喝了,還了錢快走吧。這裏太可怕了,簡直就是“非正常人類研究所嗎”!


    “你們…,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們啊!今天我是來還診費的。”


    “不會錯的,雖然與我記憶中的有點出入,但我確定就是你。”旁邊的護士終於開口說話了,剛才我還以為她是個“啞巴”呢。


    “你仔細看看我,這麽快就忘了嗎?今天早上才見過麵的。”她說著,摘下了護士帽。


    我又仔細端詳了一會,這個女孩與我差不多的年紀,一個1米6左右,臉上很清秀,一身白色的護士裝,身材纖細,看上去很柔弱。


    嗯!有點印象了。


    “哦,對了,你是公交車上那個女孩。”我記起來了,是今天公交車被色狼騷擾的那個女孩,怪不得挺麵熟的。


    咦!還是不對。今天早晨,我見到她的時候就覺的麵熟,難道以前我們就見過。


    “今天早晨的事,多謝你了。”她的臉有些微微發紅,可能是因為想到這件事,感到有些尷尬吧。但她馬上又說道,“不過,看來,你是真不記的了。我再提醒一下,國慶節前夜…”


    嗯!…我一驚。我變身就是從那晚開始的,她怎麽會知道?


    難道…?


    不,沒可能。


    我的大腦急速的旋轉著。說來也怪,如果以前遇到如此棘手的事,大腦肯定已經成了一團“漿糊”了,可現在,我不僅不緊張,還能冷靜的分析問題。


    不要把事情複雜化,我在宿舍的事,她是不可能知道的,而且如果她知道,就不會這樣問了。


    那麽那天晚上,剩下的值的回憶的事,隻有一件了…


    “難道你是那個小女孩的姐姐?”我終於理出了一點頭緒。


    “你終於記起來了。”那個護士高興的叫道,那情景就好像我是一個失憶多年的植物人,突然認出了自己的初戀情人一樣。


    “這位是我叔叔,就是那個小女孩的爸爸,他也一直想當麵謝謝你。”護士指著旁邊的那位骨科大夫說。


    “哦!你好!叔叔。”我打了個招呼。原來如此,害我白白的擔驚受怕。


    “真的是你。”剛才沉悶了半天的醫生,終於又開口了,“剛才,我還以為白蘭記錯了人呢?沒想到這年代,還有你這樣的人,救了人,還留下錢,沒留名字就走了,而且沒過了幾天就把這麽大的善事給忘了。”


    哈哈!我有那麽好嗎?救人,留錢,不留名是真的,不過當時我大腦一片混亂,身體都不聽我的使喚了。把這事忘了,也是真的,那是因為這幾天我的麻煩太多了。


    正當我覺的受之有愧時。那個白醫生突然起身拿出一遝錢了來,放在我麵前,“這錢,你一定要收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謝你,但是這些錢你先收下。”


    我本來是來還錢,沒想到還會往回拿錢,這一遝錢,沒一萬,也有八千吧!


    這個診所看來很賺錢啊,我拿了對他也沒什麽吧!


    …拿吧!


    不過,我一拿好像對不起剛才我那“活雷鋒”的形象。


    …不能拿!


    又不過,不拿白不拿,這是他答謝我的,我拿了也是理所當然。


    …拿吧!


    又又不過,人家一直把我當恩人看,連診費也沒收,而且如果他們不說,我都不會知道這事,他們是好人啊!我拿了良心有愧。


    …不能拿!


    又又又不過,我受了那麽大的苦,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也跟那件事有關係,而且當時衣服、眼鏡都破了,拿會一點資金補償也算不得什麽。


    …嗯!拿吧!


    …拿。


    做完激烈的思想鬥爭,脆弱的“高尚”終於被殘酷的“理性”所壓倒。


    可正當我想伸手拿錢時,在旁邊看著我沉思良久的小護士終於忍不住發話了。


    “叔叔,你怎麽這樣!愧你還是個救死扶傷的醫生。人家當時冒著生命危險去救小容,難道就是為了這點錢嗎?你這是對人家人格的貶低。你看他已經生氣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謝你啊!”醫生收起錢,滿臉的欣慰,還朝女孩微微點了點頭。


    “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葯啊?”我心裏一個勁的嘀咕,“這叔侄倆是不是故意在玩我啊?”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我拿了,以後再後悔。


    “我該怎麽謝你啊?”醫生撓了撓頭,看來真有點犯難了,“‘知恩就得圖報’,你救了我的女兒,卻什麽也不要。叫我這個做父親的很為難啊!”


    我也不想讓你犯難,隻是…。


    我抬頭環顧四周,廳四壁的書架上都擺滿了醫學書籍。


    我突然腦子裏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您是不是骨科名醫啊?”


    “咦!…”叔侄倆被我搞糊塗了,不知道我想幹什麽。


    “我叔叔的接骨術,在全市都是數一數二的,你看看下麵的病人就知道。”白蘭在旁邊說到。


    “哦!那我再請教一下,這接骨與卸骨是不是一脈相承啊!你能卸骨嗎?”


    “嗯!這個…,當然。接骨的同時也是一次卸骨,從錯位處卸出,接入正常處。”白醫生不知道我要幹什麽,但還是很認真的回答著我。


    “哦!這樣啊…那你可不可以教我啊?”


    “咦…”這聲驚歎,更長,更大。那叔侄倆的下巴都已經脫臼了。


    “你想學,你還是學生吧?”白醫生把下巴接好之後問我。


    “我是綠大的。我隻是感興趣,也不想深學。隻要能拆卸幾個重要的關節就行。”我說出我的打算。


    “哦!不是拆,是接骨術。”白蘭訂正道。


    …嗯!我當然知道它的學名,隻不過我更相信一句古語…“運用之妙,存乎一心”。雖然我的“心”,好像有點旁門左道。(汗!簡直就是歪門邪道。)


    “好,那我就收你為入室弟子。”白醫生答應的很爽快。


    “我隻是…”我想告訴他,我隻是想淺淺的學一點,能在搏鬥中卸掉對手的手腳關節,使其失去戰鬥力就行。


    “你好好的學,一定會比我還強。”白醫生顯得很興奮。


    “我隻是…”我接著說。


    “等學到我的全部手藝,我就把診所交給你們兩個打理。”他一邊興高采烈的自說自劃,一邊向白蘭眨了眨眼。


    “我隻是…”我又插空說。


    “叔叔,你別亂說…”白蘭的臉,變得紅撲撲的了。


    “我隻是…”


    “什麽胡說?這個年青人,我很喜歡啊!”


    “我隻是…”


    算了,我也不解釋了,這爺倆是不是故意不讓我插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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