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了李皇後的話,這才轉頭定定的看了李皇後好一會。


    禦駕內,冷凝的氣氛還在繼續。


    李皇後雖然此刻很想試探試探皇上的心裏,再加上被錦瑟那雙眼睛刺激的,說話的時候就無顧忌了些。


    但這會被皇帝這麽定定的盯著,李皇後心裏也是有些忐忑的。


    她也不知是忐忑自己不該這麽直白的問,惹得皇帝生氣。


    還是她就不該問這個問題,若是皇帝趁著這個機會,直接跟自己擺明了心意,那她又該如何?


    半晌之後,李皇後才再次開口說道:“臣妾也就是有些好奇,這才問問……”。


    見皇帝隻是看著自己,卻始終沒說話,李皇後心下不滿,麵上還得強撐著,接著說了一句:“也是臣妾多餘一問了!”。


    皇帝心裏有什麽主意,皇帝自己知道就行了,她哪怕是皇後,也隨意問不得。


    想到這裏,李皇後心裏就更有些不滿了。


    皇帝隻當沒看出李皇後的不滿,盯著她看了好一會之後才收回目光,淡淡的說道:“這丫頭年紀還小著呢,皇後倒是想的多!”。


    李皇後僵硬的笑了笑,最後也隻能接一句:“皇上說的是。”。


    皇帝這會懶得管李皇後如何,隻又淡淡說了一句:“不過,朕看著丫頭確實合眼緣,跟自家小輩一樣。”。


    李皇後聽著皇帝那句‘合眼緣’,神色一下子就變了,一直到聽皇帝說他將錦瑟當小輩看,她神色才猛然緩和了許多。


    她暗暗鬆口氣,麵上又恢複了平日裏從日的笑容。


    “難得這錦瑟能合皇上眼緣,而且這錦瑟對皇上也是忠心,如今有她在皇上身邊伺候,臣妾可是放心多了!”


    皇帝又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繼續垂眸假寐中。


    接下來,一直到禦駕駛回宮中,皇帝和李皇後都沒再說話。


    這兩位主子沒說話,旁白待著的錦瑟和楊公公也好,還是水袖也罷,自然是都不敢說話的。


    一行人沉默著回道宮中,禦駕停在帝昭宮前,皇帝帶著錦瑟和楊公公下了馬車,就揚長而去。


    李皇後才被水袖扶著下了禦駕,隻來得及給皇帝行了一禮,再抬頭時,皇帝早已經進了帝昭宮沒了影子了。


    李皇後瞧著帝昭宮的宮門,神色微微有些難看。


    她不過就是提了那麽一句而已,僅僅一句,就叫皇帝給她擺了這麽大的臉色。


    回宮了竟然對她一句話都沒有,轉身就走。


    當著帝昭宮外這些宮人的麵,她這個皇後此時還有什麽臉麵可言?


    水袖也是沒想到,皇上竟然會這樣。


    若是以往,無論皇上心裏如何想,可表麵上,皇上是肯定會顧著些自家娘娘的麵子的。


    總不會像今日這樣。


    水袖暗暗看了看李皇後的表情,果然就見李皇後沉著臉,顯然是生氣了的模樣。


    水袖心裏暗道不好,忙低聲喚道:“主子?”。


    李皇後這才有些回神,回頭看了水袖一眼。


    水袖便低聲說道:“主子,今日出宮這許久,皇上肯定是累了,主子想來也累了,不如奴婢扶主子回去歇著吧?”。


    這裏畢竟是帝昭宮,自家主子總不好在這裏發脾氣吧?


    若是叫皇上知道了,豈不是要跟生氣了?


    李皇後大概也明白這個意思,沉默了一會後,扶著水袖就轉身:“你說的是,咱們也回吧!”。


    主仆兩個帶著其餘人,腳步匆匆回了鳳昭宮。


    一回到鳳昭宮,李皇後就忍不住砸了一個茶杯。


    水袖眉頭一緊,然後招手叫人麻利的收拾了。


    等處理好,她又擺擺手叫眾人都退下去之後,她才看著李皇後猶豫的問道:“主子,奴婢多嘴,主子剛才怎麽就沒忍住,直接問了皇上那個問題?”。


    李皇後自然明白水袖說的是什麽。


    當即說道:“你也看到皇上最近對那錦瑟是個什麽態度了,如此重視,如今宮裏宮外,誰還看不明白?你說本宮如何能不問?”。


    水袖心裏歎氣,麵上還得勸著:“主子在意,自然是問得這事,隻是依奴婢看,那錦瑟如今還小呢,十一二歲的小丫頭而已,便是現在得皇上看重,又有什麽用?”。


    到底隻是個小丫頭。


    就算皇上有意要將人收進後宮之中,怎麽也得等那錦瑟長到十五六歲?


    這少說就得再等四五年之久呢。


    在這裏頭,別說四五年,就是一年半年的,都說不住會有什麽變化。


    所以,水袖覺得,自家皇後娘娘如今著實不必為了錦瑟著急。


    李皇後眼裏閃著寒光:“你說的是有道理,可本宮就是不喜歡那錦瑟,越看她,越是覺得不喜歡、厭惡!”。


    水袖聽了這話,沉默半晌,最後隻能說道:“主子,皇上剛才不也說了,他看那錦瑟,就像看一個小輩,既然皇上都親口這麽說了,想來那錦瑟就不算什麽威脅了,主子隻管放心就是!”。


    李皇後沒反駁這話。


    皇上說出口的話,自然是沒有反悔的時候。


    可那錦瑟,李皇後同樣還是很不喜歡,同樣她也不能因為皇帝說了那樣的話,就真的放心了。


    見李皇後雖然還生氣,但神色卻漸漸緩和了,水袖微微鬆了口氣,又忙不迭親自給李皇後添了杯茶水。


    李皇後接了茶杯,正要喝,忽然不知想到了什麽,又將茶杯放了下來。


    李皇後盯向水袖,神色莫名的問道:“你說,那錦瑟那雙眼,是不是長的很像那女人那雙眼睛?”。


    水袖一愣,下意識的看了李皇後一眼,然後心裏頓時就忍不住突突了兩下。


    她明白,李皇後說的‘那女人’,正是當年那位大名鼎鼎的盛音郡主。


    可是那一位,早死了啊!


    猶豫半晌,水袖才說了一句:“主子多慮了,這世間,總有些人某些地方長的相似,這也不是什麽稀奇事啊。”。


    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再者說,那錦瑟如今才十一二歲的年紀,怎麽可能與那位有關係?”。


    李皇後冷哼一聲:“若不是本宮當初已經讓人再三確定,那女人當時就死了,本宮怕是還真要懷疑一番,那錦瑟說不定就是那女人留下的孽種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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